到了青陽縣的時候,杜榆他們這兩個月都準備吃素的,對杜大爺的過世,要說傷心,也是有一些的,但是到底不是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的,不算親近,沒有太深的感情。
倒是大表哥和大哥都開始更用功起來,大哥要參加明年的院試,大表哥直接就要參加鄉試。
明年是個鄉試年,很多生員現在來縣學的時間也多了。不光光是來學習,也是相互之間多瞭解瞭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
就是青陽縣這個地方的茶樓和酒樓,讀書人也多了起來。
不過很多人是真的爲了學問上的交流,有些人確實爲了風流快活的,趁着這個機會,上些青樓楚館的,好博得一個風流才子的名號。
周慧雖然已經定親了,可是她卻不跟別人一樣,要天天的呆在家裡,加上好久沒有見到杜榆了,所以帶着丫鬟小心來找杜榆,拉着杜榆出去玩兒。
他們去看了胭脂水粉店,只是今天這胭脂水粉店裡人特別多,尤其是還遇到了好幾個穿着特別單薄的人,聞着特別香的人過來了,有些人見到這些人來,都趕緊撤了,好像很不屑於他們爲伍一樣。
“什麼東西!婊、子也來這個店,以後再也不來這裡買東西了!”杜榆聽有人氣憤的說道。
原來那幾個人是青樓女子,專門帶着配備的丫鬟來買胭脂水粉的,結果有幾個良家婦女遇到了,並且知道了人家的身份,這就嫌棄了。
只是胭脂水粉店,這青樓女子反而用的多,人家店主人不會因爲你這一句話就不讓這些女子上門累,何況上門的都是客,總不能把人趕走。
更要緊的是,別看這些是青樓女子,人家接觸的達官貴人比他們多多了,真要說幾句話,吹吹枕頭風,他們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也不管別人如何說,這生意照做。
“小姐,咱們不能進去,不然回去了,太太要打死我的!”小心勸道,這些女人不正經,讓小姐遇上了,趕緊的撤吧。
杜榆也說道:“算了,今天不用買了,咱們下次再說吧。”
周慧也知道點點頭,不過她隨即‘咦’了一聲,然後突然就興奮了,指着那邊不遠處說道:“你看那人,是不是很眼熟?”
杜榆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見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胳膊上正挽着一個女子在邊笑邊走了,那神態,很是輕浮。
而那女子的打扮,一看就是青樓女子的模樣。
“是不是很眼熟?”周慧說道。
杜榆點頭,好像真的在哪裡見過?
對了,她想起來了,那不是魯金鳳的丈夫嗎?就是那個秀才老爺,當初結親的時候,杜榆他們幾個還見到過。
“真的是魯金鳳的丈夫啊,他膽子也太大了,太不知道廉恥了!用着女方家的,住着女方家的,竟然還出來鬼混!要是魯金鳳知道了,就他那小身板,還不被打趴下啊。”周慧說道,這嘴巴撇了幾撇,真是太齷蹉了!
也就是魯金鳳把人當成寶了,這個時候,敢出去鬼混,不相信魯大人把他給弄的死去活來啊。
那一對男女正含情脈脈呢,結果半路殺出來一隻粗壯的母老虎!這母老虎膘肥體壯的,還帶着好幾個同樣膘肥體壯的丫鬟婆子,直接逮着這一對男女就得悶頭打了起來,打的這一對男女都鬼哭狼嚎!
“好你個祝保良!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給我嫖、妓,還敢騙老孃!說什麼要出去會友!你會的是她孃的狗友!給我狠狠的打,打死這個狐狸精!今兒不讓你們知道姑奶奶我的厲害,我就不姓魯!”
有些人認識魯金鳳,還有些人不認識,但是從旁人嘴巴里面聽出來了,然後知道是縣太爺的女兒和女婿的好事兒,立刻興奮了起來。
畢竟嘛,這老婆帶人捉、奸的事兒,就是個讓人喜歡看熱鬧的事兒,現在還是縣太爺的千金和女婿的事兒,這積極熱情就更大了!
眼看着這對男女被打的即使抱頭鼠竄也沒有竄出去,祝保良被打的哀聲叫道:“娘子,娘子,別打了,你誤會了,不是那麼回事兒!真的不是那麼回事兒,你聽我給你解釋啊,哎喲!”
魯金鳳纔不聽他解釋,把那女子頭髮都拽下來好幾撮,那女子也被打惱火了,直接邊叫邊罵,“你長得跟豬一樣,你男人看不上你,纔過來找姑奶奶我的,你自己管不住男人,找我晦氣幹什麼?
我不過是拿了錢辦事兒,你懂不懂規矩?哎喲,要打死人了,縣太爺的千金仗勢欺人了!大家都來看那,我要是死了,大家好心給我告狀去,就說我被縣太爺的千金打死了!
大家不過是貨銀兩訖,她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打人那,還有沒有王法了?”說完趕緊護住自己的臉蛋,要知道,她就是靠臉吃飯的,所以頭髮被這母夜叉給擼去了好幾撮,臉上倒是還很輕鬆!
一會兒胭脂水粉店也過來幾個人,都是那女人的同行,見到姐妹被欺負,也衝進去了,嘴裡都說道:“咱們雖然是上不得檯面的,可是也是憑本事賺錢的,你男人要是不給錢,我們纔不去伺候呢,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找我們晦氣,你找的過來嗎?
實話說,你還是好好管着自己的男人吧,不過我看你也管不住,因爲你這男人可是跟我們說了,我們是心肝,你就是那豬肉,他晚上睡你的時候,就當是睡了一頭豬了,難以下嚥,嘖嘖,這話要是說我的,我立馬撞牆死了算了!”
這話夠惡毒的,魯金鳳想要殺人了,祝保良忙指天發誓,“這些女人不可信,她們胡說八道,娘子,我根本就沒有說過這話,你在我心裡就是天仙,他們那是嫉妒,嫉妒你長得比他們好!”
杜榆聽得都要吐了,這個噁心的男人,簡直是,比小白臉還不如,話說,你們鬧歸鬧,可是幹啥要把路給擋住了呢?原來還是看一會兒熱鬧,現在人都堵住了,大家都在看熱鬧,這前後就走不動了。
而且個個都看得津津有味。
“卑鄙無恥!”這話是小心說的。“我呸!這樣的人怎麼還考上了秀才!”
周慧道:“老天不長眼那,魯金鳳一片真心填進了污水溝裡面去了!”
這邊鬧騰,也不知道誰去衙門裡送信去了,衙門裡的人一聽,這縣太爺的女兒和女婿在街上打起來了,這可不好,很不好啊,到時候縣太爺丟人了,他們還能有個好?
所以趕緊帶了幾個人,把人都給勸住了,把周圍圍觀的人也給轟走了,這纔算消停。
免費看了一場戲,周慧說道:“怎麼每次到胭脂水粉店,魯金鳳都能惹事兒呢?”上次是跟張家大奶奶,這次直接是捉、奸了。
雖然大家都不看好魯金鳳的這段婚事,不過大家想的是,那祝保良就是裝相也得裝個一兩年吧,誰知道竟然這半年還沒有到,這就露出了本來面目了?
在青陽縣都敢嫖、妓,以後還得了?
這還是住在人家家裡呢,一頓飯都是靠魯家管,太不是東西了!
做小白臉也得有做小白臉的自覺啊,這完全是不自覺!
有的人想攀附權勢,可是人家好歹也給對方面子,這祝保良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啊。
隨後,胡氏都聽說了這個事兒,然後知道了當時自己女兒也去看熱鬧了,就批評了杜榆。
杜榆還覺得自己委屈呢,又不是她真的想看的,“當時覺得人眼熟,纔剛認出來,魯金鳳就過來了,不由分說,把人給打了起來,然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和周慧就離不開了,後來差役來了,才把人給勸開的。”
這麼勁爆的事兒,難得一見的,誰不想去看看?
“娘,這個祝保良忒不是東西了,他怎麼能這樣啊,”是個人都比他強一些,既然你瞧不上魯金鳳,嫌棄人家胖,你大可以不用招惹人家,現在招惹了人家,借了人家的勢了,還嫌棄人家,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啊。齷蹉的玩意兒!
吃軟飯的混賬!
最瞧不起這種人了,完全是浪費社會資源!
胡氏心道,這祝保良不是東西的時候還多着呢,就胡氏自己知道的,原來孫訓導的女兒孫玉梅都和這個祝保良好過,也爲了祝保良引薦了魯金鳳,結果後來孫玉梅被趕回老家去了,騙人家小姑娘,還真是做的出來。
只是這魯金鳳也是自己樂意的,誰也沒有辦法,所以這姑娘家,千萬要自重了,一步都不能走錯,還要擦亮眼睛了,不能被人三言兩語就給偏着和哄着了。
想着女兒出去的次數也不算少,到時候真被人騙了可怎麼辦?
“以後出門,要麼你大哥陪着,要麼你大表哥陪着,不然不準出門了!”胡氏說道。
杜榆忙道:“娘,我不是跟周慧一起出門的嗎?幹啥要他們陪着啊。”
“給你當護院的不成啊,反正以後不準一個人出去,人家周慧都定親了,以後就出不了門了,周太太肯定也不讓她出去逛了!”胡氏說道。
果然胡氏說的是對的,周太太也知道了這魯金鳳和她丈夫的事兒,尤其是周慧還去看了的,想着這女兒不能這麼野,開始繡嫁妝吧,別有事兒沒有事兒,就出門去,小姑娘心性不定,萬一真被人騙了,一輩子也就後悔也來不及了。雖然知道女兒和小虎是從小玩到大的,可是小姑娘一會兒一個變的,她還真是不放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