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楊柳村的齊氏,知道孫女生了個女兒,這也是擔心了,杜老爺子說道:“你擔心個啥?那公公何婆婆是她親舅舅和舅母,祖婆婆是她親外祖母,怎麼也不能落她的臉,你趕緊準備些東西,讓人帶到京城去,別到時候咱們這孃家東西倒是不如外人了。”
齊氏說道:“這我還不明白?肯定是準備好的,她幾個嬸子都準備了自己做的衣服,就憑這個,也比外人強一些,老大這出去也好幾個年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一趟。”
杜老爺子說道:“當初讓你跟着,你不去,現在又說這個話了。我看那,這次要是老大留在京裡了,咱們也跟過去,不然別人要說老大的閒話的,家裡的這一攤子,你就放手吧,老三他們幾個,不都弄得挺好的?
你看胡家那邊,爲了胡鑫,不都去京城裡住着去了?他們這當官的,最在乎這個孝道了,有忠是老大,要被別人說,自己在外面過好日子,放着父母不管,你說他還能在京城呆着?”
杜老爺子讀過書,讀的還挺多,這家裡人發達了,以後總會把家裡人都帶到那繁華的地方去,老家這邊不過是留一些看房子和看門的。
說不定以後老三他們都要進京呢,他現在只不過說讓他們老兩口進京。
齊氏說道:“知道了,你個老頭子,不就是想進京嗎?京城裡你可別看花了眼了!要是這次老大真的留在京裡了,我就去京城又咋了?我還怕了不成?”
齊氏這一輩子真沒有怕過誰,而且想着胡姥娘都能在京城住着,她爲什麼不習慣?
元元滿月的時候,胡家請了幾桌客人,基本上都是胡鑫在翰林院的同僚們。
另外加上黃大奶奶等幾家經常走動的人家。
杜榆的娘倒是沒有趕上滿月宴,不過提前託人送了一套嬰兒用的金鎖,金項圈。另外好幾套小孩兒的衣服和鞋襪。
這些衣服鞋襪都是胡氏親自做的。能做出這麼多來,絕對是用了好長時間的,這份心就沉甸甸的。
從出了月子後,杜榆就覺得輕鬆多了,不用每天都躲在屋子裡,躺在牀上。
因爲月子做的好,她恢復的也快,然後就把家裡的事兒接手了,是季氏趕緊給了杜榆的,她實在是不樂意管這一攤子事兒,覺得自己都理不明白了。
還是帶帶孫女好,她又高興又覺得輕而易舉。
胡鑫回來後,就帶了一封信,告訴杜榆,她娘和二哥二嫂要來京城來了。
這可真是大喜事兒啊,胡姥娘忙問道:“這是真的?可別是誆我們的吧。”
她好幾年沒有見到女兒和外孫了。
“是真的,姑父年底就要來京城述職,讓姑母他們先過來。”
季氏忙道:“那就要先給他們準備地方了。我看,我們這邊的東廂房和西廂房都能用。”
說的是第一進的東西廂房。
胡姥娘說道:“我那邊房子還空了好幾間呢,讓你妹子過來了,就先跟我去住,也不礙事而,至於二郎兩口子,那就住在東廂房吧。”
季氏聽了說道:“娘說的是,那就這樣?榆兒,你好好準備準備。”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住在什麼地方都沒有什麼講究的,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幾個人擠一間房也不是沒有經歷的事兒。
杜榆覺得,先這樣安排也好,等爹和娘定下來了,再去看房子。
杜榆也知道,這幾年,他們在彭澤,絕對不會是隻有那點俸祿,手頭上是不缺錢的。
彭澤那邊海產豐富,爹他們和海家還有朱家的關係都好,賺錢的事兒,是很容易的事兒。
杜榆這邊準備住的地方,又過了幾天,杜大郎也來信了,他通過了鄉試,成爲一名舉人,所以年底的時候,也要來京城的。
胡姥娘笑道:“這可真是一大家子都要團圓了,咱們元元的名字就是好啊。”
胡大舅聽了覺得就是如此!
而元元呢,早就吃的飽飽的,還在睡覺呢,雖然是讓人抱着的。
這丫頭,真是,被慣壞了,連睡覺都要人抱。除非是睡的特別沉了,纔會不知道沒有人抱,不然要是剛睡着,你給放下了,她指定要哭醒。杜榆決定以後給她改過來,只是看着這個任務是很艱難了。
“大表哥要是單獨一個人過來,就和我住在一起唄。”胡惢說道,他一個人佔了第二進的西廂房呢,住着就空曠,所以想着杜大郎來了,他就和杜大郎一起,也好問問他學問上的事兒。
胡姥娘笑道:“既然惢兒這樣說了,那就這樣安排吧,”
胡姥娘心裡高興的很,她的子女都要和她在一起了,能不高興嗎?
而且還是在京城這個地方,以前做夢都想不到。
杜榆晚上和大表哥商量,是不是和牙行說說,讓他們先幫着尋尋宅子,到時候看中了,也好直接買下來。
胡鑫點頭,說道:“這事兒我已經打招呼了,不過看姑母他們準備買多大的宅子了,還有就是不知道姑父到時候要是留在京裡,是在哪裡辦差,找個近點的宅子以後也不用起來那麼早。”
總之是要靠近內城的,那個地方不論是哪個方位,離這京城各個衙門都挺近的。
只是價格嘛,當然也讓人咂舌。
杜榆也不知道爹孃現在到底有多少錢,這事兒,她一個出嫁的姑娘也不好問,畢竟她現在是胡家的媳婦了嘛,幫忙是可以,但是問孃家有多少錢,這就不合適了。
現在大哥和二哥都娶了媳婦,有了孩子呢,所以只是幫忙打聽,最後做決定的是爹孃他們。
杜大郎是考中了舉人,還沒有在家裡怎麼呆着,就要告辭了家人,去京裡的,明年的會試,他不一定能考上,但是先去京城看看,也不錯,尤其是爹到了年底也會到京城,他作爲長子,得先去打點打點。
京城居不容易,杜有忠也給他寫了信,讓他到京城,也要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總不能什麼都靠胡鑫這個女婿。
不然養兒子是幹什麼的?
所以倒是他先到了京城這邊,“大哥!“杜榆激動起來,好幾年沒有見到大哥了啊,大哥連鬍子都留了。看起來成熟多了。
不過呢,雖然大表哥比大哥大一歲,大表哥卻沒有留鬍子,所以反而是大哥看起來年紀大一些了。
杜大郎是男人,感情不那麼容易外露,雖然心裡也激動,還是強忍着,和平時一樣。
他先去見了胡姥娘,胡大舅和季氏,這些是長輩,當然是要先見。
從雲陽那邊也帶了東西,看妹子這住的房子,也不錯,心裡就放心了不少了。
他們這樣的人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大家都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杜大郎看着才幾個月大的外甥女元元,都有些不敢抱了,生怕自己力氣大了,把孩子給抱壞了。
結果元元這小傢伙見到自己的大舅,就咧着無牙的小嘴笑了。
季氏忙笑着說道:“看來這外甥是和舅舅親呢,第一次見面,就喜歡舅舅了。”
要不然怎麼樂和成這樣?胡鑫聽了還有戲吃醋呢,他和自己閨女一起的時候,閨女就很少笑啊,一般都是睡覺,然後睡覺。
所以看着杜大郎還在抱着自己閨女,他就想搶過來,然後讓閨女對自己也笑一笑,結果杜大郎是不讓,還就是抱上了。
兩個大人跟小孩一樣,胡姥娘都笑的不行。
胡鑫很想對杜大郎說一聲,你抱你自己的閨女去,別在這裡和我這個當爹的搶了。
可是呢,如今這話他說不出口啊,不然就真的被大家給圍攻了。
好吧,這閨女是自己的,就不信你能一直就抱着,到時候,還是我這當爹的抱得多。
杜大郎如今有一子一女,女兒文慧杜榆是見過的,現在已經有四歲了,兒子文澤比元元要大一歲多一點兒。
因爲孩子們都小呢,所以這次也沒有帶過來,主要是這邊什麼事兒都還沒有確定,所以就不先帶過來了。
杜榆想着,二哥的兒子文清這次可要過來了。文清比堂哥文澤就小几個月呢。
杜大郎這次過來,另一個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考明年的春闈,雖然春闈有時候會讓翰林院的人去幫忙,但是那都是大學士之類的,和胡鑫這種庶吉士是沾不上邊的,所以也不存在避嫌之說。
來京城過來趕考的人,巴不得能找到門路呢,總比兩眼一抹黑的人要強一些吧。
主考官是明年開春皇上親自任命的,所以說什麼都爲時過早。
杜榆在算着,娘和二哥他們啥時候能到,彭澤離京城可是要遠了,比從雲陽縣到京城遠多了。
大哥是趕在十月初過來的,還是中了舉後,在家裡都沒有停歇幾天就朝這邊趕了。
而胡氏他們是在彭澤過完中秋節,知道杜榆生了的時候,纔開始趕的,估摸着,非得十月底才能到,結果他們是到十月中旬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