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劫寨的,乃是劉度軍,劉度之子劉延領兵來劫寨,不足萬人。劉延領兵摸到寨門,看到寨子裡漆黑一片,不敢貿然進入,恐遭埋伏,令數十膽大之人先潛入營寨,一探虛實。劉延又令人點燃火把照路,火把剛舉起,就見無數流箭射來,舉火把之人當場倒地身亡。劉延也身中兩箭,知道中了埋伏,劉延下令撤退。劉延軍中箭倒地者無數,卻不知箭從何來,只顧掉頭逃跑。
賈詡早就在寨門之外的兩側佈下弓箭手,下令見火爲號,開弓朝有火的地方亂射。又伏下焦觸、張南兩支輕騎兵,劉延率軍倉皇而逃之時,焦觸、張南由兩旁殺出,窮追不捨。
劉延軍逃竄不到十里,夜幕中,又殺出兩員戰將攔住去路,張飛、朱靈一左一右兩路截殺劉延,劉延軍遇到劉備大軍的前堵後追,已成一片散沙。焦觸、張南又追殺而至,劉延已無路可走,第一個殺到劉延跟前的是張飛張翼德,只聽得一聲大喝:“燕人張飛在此,還不下馬受降!”
不知死活的劉延自以爲武功高強,拍馬迎戰張飛,就在二馬一錯蹬之時,張翼德一槍將劉延刺於馬下,劉延一命嗚呼。劉延軍一看主將身亡,四下逃散。
張飛將劉延人頭割下,整頓人馬,欲回營領功,半路碰到賈詡驅車而至,攔住張飛。
賈詡傳劉備軍令,要其派人喬裝劉延的潰退敗軍,星夜賺開零陵城門,一舉拿下零陵。張飛領命殺奔零陵。賈詡傳令焦觸、張南掃清殘敵,自引朱靈兵發零陵。
卻說劉備派出賈詡接應張飛之後,便在中軍大營等候消息。夜已深,喊殺聲在空曠的山野迴盪,一輪彎月高掛天空,劉備藉着朦朧的月色,在一塊空地上席地而坐,與馬良對弈。
馬良體型瘦弱,常常咳嗽,劉備要馬良回到軍帳內休息,馬良心繫戰場,堅持要和劉備一起等待消息。一盤棋下到中局,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賈詡派回來的快馬,傳回了零陵的消息,張飛依賈詡之計,賺開城門,殺上零陵的城樓,斬殺了在城樓之上的劉度,佔領了零陵。
這是劉備南征以來取得的第一座城池,戰略意義極爲重要。劉備、馬良聽到這個好消息連棋也不下了,回到營帳內美美地睡上一覺。
第二天,劉備大軍開進往零陵城,藉此旗開得勝之勢,劉備決定要好好地犒勞三軍,激勵將士再接再厲,取得更大的勝利。
劉備大軍開到零陵城下,安下營寨,下令部隊不許進城擾民,自領文武官員在夾道歡迎的百姓中進入了零陵城,衆文武歡天喜地地擁簇着劉備來到府衙,劉備讓記事官將張飛斬殺劉度父子的功績記到功勞簿上,接着任伊籍爲零陵太守,府衙原班人等各司其職,有功勞者給予提攜。下令開倉放糧安撫百姓,軍隊大宴三天。
全城上下早知劉皇叔的英名,又聽說家家都能分到糧食,奔走相告,歡天喜地。當天全城張燈結綵,就如過節一般。三天歡慶過後,劉備召集衆將問:“零陵已取,桂陽郡何人敢取?”
趙雲起身搶先答道:“雲願前去。”
張飛不甘落後,奮然而出說道:“飛亦願往!”
趙雲提高嗓門說:“翼德已取零陵,何故如此貪功?桂陽待吾取之。”
張飛不肯讓步,功勞豈有嫌多之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不下。不制止這種場面,兩人非打起來不可,劉備遞了個眼色給賈詡,賈詡起身說:“是子龍先應的,還是由子龍去爲妥。”
張飛不服,跺腳嘟囔道:“吾定去取趙範人頭。”
劉備再次用眼神向賈詡求援,賈詡走近兩人,掏出一個銅錢對兩人說:“誰去誰不去由天來定,吾將銅錢拋出,有字的一面朝上就子龍去,否則翼德去。”
兩人這纔不再爭吵,死死盯着賈詡手中的銅錢,賈詡將銅錢往空中一拋,衆將的眼光隨着銅錢落地,字面朝上。趙雲興高采烈,張飛卻發怒而說:“吾不要相幫,予吾三千人馬,獨自領去,便要得池城。”
趙雲也說:“雲也只須三千人馬,如取不得桂陽,願軍法從事。”
劉備大喜,要趙雲立軍令狀,選三千精兵隨趙雲,令馬良爲軍師,即日開赴桂陽。張飛又爭着要去,被劉備喝下。
劉備、賈詡、伊籍等人送了趙雲一程,在湘水岸邊分別之時,劉備煞有介事的看看天,又看看趙雲的臉,然後才神秘地說:“今日之天相,乃吉兆之相,吾觀之,似有牛郎織女來相助,定是天上掉下了好姻緣。子龍,此次進了桂陽城,若有人與汝提親,汝別辜負了提親人的一片好意,定要應承下來。”
賈詡、馬良疑惑地望着天空,想看看是何雲彩、何吉相。趙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是點頭應許。劉備又將一個錦囊塞到馬良的手中,叮囑馬良進桂陽之時方能打開看。
趙雲跨上原屬夏侯淵的坐騎爪黃飛電率隊出征。待出征隊伍遠去,賈詡才問劉備:“主公,方纔所言何意?”
劉備假裝糊塗反問道:“不知文和何出此言?”
賈詡追問道:“看天相能定姻緣?”
劉備哈哈大笑,敷衍賈詡:“天機不可泄也!”
劉備領一班文武返回駐地,囑咐張飛、魏平、黃忠諸將回營休息,只把賈詡、伊籍帶到議事廳,三人坐定,支開左右,劉備這纔對兩人說:“吾並無看相之術,只是消息靈通而已。吾聽聞,桂陽太守趙範有個兄嫂樊氏,天生麗質,有傾國傾城之色,其夫亡故三年有餘,至今仍是寡婦,趙範常勸其改嫁,此女頗有心志,須三件事齊全,方肯出嫁。”
賈詡問:“哪三件事?”
劉備接着說:“第一要名揚天下,人才出衆;第二要與夫家同姓;第三要智勇雙全,文武兼備。”
兩人一聽全明白了,賈詡說:“子龍條條都合,看來樊氏是非子龍不嫁。”
三人會心大笑。
劉備表態:“吾已將詳情寫予馬良,囑其全力促成此事。事成之後,若果趙範肯助吾一臂之力,可繼續留任
太守之職。”
賈詡拍手說道:“如此一來,桂陽便屬主公所有。甚好甚好!”
伊籍有所擔憂地問:“主公,如果趙範閉門不戰,爲之奈何?”
劉備寬慰伊籍:“機伯無需擔憂。子龍必勝理由有二:其一,趙範與吾對抗兵力不足;其二,趙範既無援兵,又無充足糧草,故而不會與吾久抗。趙子龍威震四海,趙範也不是個糊塗蛋,機伯汝就等看好戲吧。”劉備話題一轉,“機伯,吾將零陵郡交託與汝,你欲如何治理?”
伊籍不敢怠慢,趕忙回話:“讓百姓安居樂業,發展生產,廣積錢糧,以爲根本。”
劉備點頭,補充說:“除此之外,要保證政令暢通,還須維護地方治安,招募新兵勤於操練,修繕陸路,開發水道,組建運輸船隊,密切與荊州的聯繫。”
賈詡補充道:“零陵地區是吾連接交州的重要通道,交州是主公勢在必得之地,吾軍奪取交州之後,零陵的戰略地位就凸顯出來了,這一地區是連接荊州與交州的樞紐地帶,主公將此重地託付與汝,莫辜負主公的期望。”
對於劉備的戰略方針賈詡也已瞭解,水路交通樞紐能否暢通,關係到交州的戰略物資,能否順利運抵中原爲吾所用。只有水陸交通暢通,纔能有效地盤活和統籌轄區經濟,提升戰爭實力。
伊籍是山東人,聽說老鄉劉表坐領荊襄七郡,名揚四海,於是千里迢迢投奔劉表。然而劉表並無雄才大略,只求自保,任憑東江實力坐大,伊籍胸懷大志在劉表麾下卻沒有發揮的舞臺。劉備來投劉表,給了伊籍一個驚喜,伊籍看出劉備乃懷有大志之明主,心中猶如點亮了一盞明燈,打定追隨劉備的決心,劉備也知伊籍是個富有才幹之能人,接納了伊籍。劉備放心地把伊籍放在零陵這個重要的位置,與伊籍的才幹與忠心是分不開的。
伊籍聽完了主公與軍師的教誨後,信誓旦旦地表態:“主公、軍師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吾定按主公與軍師之意治理好零陵,請主公、軍師放心。有籍在此,定當確保零陵政令通達,水、陸交通暢順,精兵糧豐,商貿繁榮,百姓安居樂業。”
劉備擺擺手,說:“恭維的話就少說兩句,零陵郡就有勞機伯費心了,畢竟此地爲新發展的地盤,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吾再調裴潛裴文行前來與你共事,文行曾遊歷過零陵數年,對治理零陵頗有心得,遇事要多與文行協商,汝二人共同治理好零陵。”
伊籍對裴潛是瞭解的,不無興奮地問:“此君可是河東聞喜人裴茂之子?”
劉備答:“正是。機伯也識文行?”
伊籍面露喜色答道:“文行亦是籍之舊識,當年在劉表幕府暢談天下,與吾甚是志同道合,如文行能來,零陵之事事半功倍。籍翹首盼其早日前來。”
劉備滿意而笑:“如是甚好。吾與文和就先回軍營,零陵就託付與汝治理。”
劉備、賈詡別過伊籍,回軍營準備接管桂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