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收住兵馬,令張遼上橋一探虛實。張遼回報說:“丞相,張飛已不見蹤影,長板橋已被折斷,不能行走。眺望遠處,當道似有營寨,人頭涌涌。”
曹操自責道:“此乃吾失算矣!張飛拆斷橋樑,說明其懼怕吾追擊。傳令下去,抽調三千勞力,給我同時架起三座木橋,今日傍晚前吾要三軍掩殺過去。”
張遼進言說:“丞相,恐張飛有詐,大軍不可輕進。讓吾率一隊人馬先過去探個虛實。”
曹操不屑一顧地說:“張飛一勇夫,豈有謀略?文遠過慮了,全軍火速追擊爲上。”張遼無語而退。
傍晚時分,三座木橋總算建成,曹操很是滿意,令旗一揮,號令三軍跨橋追擊劉備。才一過橋,只見前方有一營寨,寨內燈火通明,扎於道中,擋住曹軍去路。前軍張遼回報曹操說:“丞相,前方有一營寨,當道設營。寨內亮如白晝,旌旗林立,似有人影往來穿流,但並未聞有聲響,靜如止水。”
曹操欠身觀望一陣,問張遼:“寨內可有塵土揚起?”
張遼答:“未曾見到。”
曹操心中沒底:“派人深入營寨打探。”
曹操仰望天空,不知月亮在何方,乃風高物燥之夜。心想,定是諸葛亮的緩兵之計,張飛恐吾追擊,先是折斷橋樑,現又當道設下營寨阻攔,吾若再不迅速行動,定會中其計。
曹操主意已定,拍馬來到陣前。陣前探馬回報,營寨內空無一人,虛插旌旗,無數的稻草人手中握有火把。曹操見寨營門前寫有“火門陣”三個大字。曹操奸笑一聲:“吾今日就來破汝‘火門陣’!”於是下令:“迅速通過營寨,不要碰倒稻草人。”
夏侯淵、曹仁、張遼、張郃,許褚、徐晃率部緊跟曹操左右,一隊隊的曹軍舉着火把,魚貫而入地進入了寫有“火門陣”的營寨。曹操行在隊列的前面,小心觀察着四周的動靜,營寨內寂靜得有點陰森瘮人,大隊人馬行至營寨一半之時,突然一人踩上了活動踏板,活動踏板往下一沉,觸動了稻草人機關,數個舉着火把的稻草人自動倒地,點燃了地上的桐油、乾柴,
以及經劉備精煉過的火硝等助燃物,整個營寨驟然間煙火瀰漫。
曹操一看又中了張飛的計,內心又悔又怕,撥馬想回身而走,再一看整個大軍都炸了營,有慌里慌張往後逃命的,有傻不拉幾拼命往前涌的,有哭爹喊孃的,有撒潑罵大街的,前擁後擠像一堆無頭蒼蠅。這時張遼從後隊趕了上來,對曹操大聲喊道:“丞相,不能往回走,後路被堵塞,通行不得。”
曹操知道後退已不可能,只有迅速前行,通過火區纔有生的希望。曹操騎在馬背上,分不清東西南北,跟在張遼的馬後頭,一個勁地狂奔,一陣陣的熱風颳過臉頰,四處都爆發出黃色明亮的火焰,火趁風威,風助火勢,大火已經連成片,燒亮了整個夜空。曹操不知道這一口氣下來,跑了多少路,終於感覺到了風有一絲絲的涼意,前頭引路的張遼,拽住繮繩,戰馬一聲長鳴,驚起路邊樹叢裡的羣鳥。已經跑出張飛所設的火陣五六里路了,回望來路,熊熊大火卷着濃煙,有越燒越旺勢頭,遠處曹軍的人嚎馬嘶,讓曹操感到了諸葛亮的恐懼。
張遼建議,暫停追擊張飛,立即安營紮寨,重整人馬。曹操看着跟出來的數百侍衛,沒一個衣冠完整的,很多人的臉上都被大火薰得黑一道紅一道的,無奈接納了張遼的建議,就地安營,只可恨,讓劉備走遠了。
一整夜曹操都沒有睡,不是不想睡,而是手腳被火燒痛了,睡不了覺,仰臥痛,側臥更痛,倒黴的是醫官也不知去哪了,只好忍了一夜的痛。後半夜,天公作美,下起了大雨,把可怕的大火淋滅了。拂曉時分,大批的後隊人馬趕來,醫官也趕到了,但是無藥可用,因爲整車藥都被燒燬了,就連幾位醫官也被火燒得不輕,曹操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拖出一個最早到達營地的醫官殺了,這個被殺的醫官大喊:“丞相!吾擔憂丞相,不顧褲子着火,奮力追趕丞相,才第一個回到丞相身邊,請丞相明察再做決斷。”
曹操毫不理會,要殺人泄憤,揮手讓監斬官執行。曹操清點人馬,主要將領都還活着,糧草物資被燒燬不少。曹操下令斬殺了幾百被燒得奄奄一息的重傷兵,以
減輕其痛苦。大軍休整一日,明日再做打算。曹操下完命令,不敢多說話,因其臉頰過了一夜之後,有一陣陣的熾熱疼痛感。
卻說張飛的三千軍馬,依劉備在訓練當中所教導的方法佈下火門陣後,在張飛的帶領下,連夜撤離了這座空營寨,走到天明,到達了趙雲所說的樹林,趙雲已在此等候。
趙雲對張飛一拱手說:“翼德一把火,燒得曹賊哭爹喊娘。好大的一場火,燒紅了半邊天,只可惜下半夜來了一場大雨,讓曹賊躲過了一劫。”
張飛謙虛地說:“這都是主公和軍師的巧安排。”
張飛、趙雲開懷大笑,趙雲又對張飛說:“主公令吾在此截殺曹操一陣,雲長已奔漢津而去,令汝速速領兵前往。”
張飛向趙雲道別說:“此處就辛苦子龍啦!”
張飛雖然經過一夜的行軍,卻不敢久留,畢竟曹軍就在身後,下令繼續前行。此時雨也停了,趙雲目送張飛這支緩緩而行的疲憊之師,下令五百驃騎向這支光榮的隊伍行禮致敬,張飛的人馬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濘泥小道。
卻說曹操休整了一天,重整人馬,再度起兵追擊劉備。張遼前來求見曹操。張遼建議說:“丞相,儘快派出虎豹騎追擊劉備,如果劉備渡過漢津,那時就鞭長莫及矣!”
曹操不以爲然,對張遼說:“劉備帶着十幾萬的饑民,一天能行幾裡?文遠不必擔憂,若不是諸葛村夫使計,吾早已取了劉備項上人頭。就讓這顆人頭在劉備的肩上多扛兩日。”
張遼無話可說,告別曹操,回軍營整隊開拔。
曹軍行了一日,道路越走變得越崎嶇狹窄,而且越走樹木越多,漸漸地眼前出現一片大樹林,若想追擊劉備,必須通過這片樹林。曹操是熟讀《孫子兵法》的,心想:假如諸葛亮在此留下一支力量足夠強大的伏兵,鹿死誰手就很難說了。想到此,曹操仰天長笑,左右問何故大笑,曹操高傲的仰起頭說:“劉備已是喪家之犬,是吾砧板上的一塊肥肉。哈哈哈!”
正笑之間,斥候來報,前面一員大將攔住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