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支冷箭向劉備飛來的時候,被機敏的張從發現了,張從沒有時間向劉備發出報警信號了,一聲不吭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飛來的冷箭。
張從倒在了地上。
劉備一看張從倒地,立刻明白了是張從爲自己擋了一箭。劉備顧不了許多,快速地騎上戰馬,兩腿一夾,撥轉馬頭就往軍營逃之夭夭;張飛也看到了張從爲劉備擋箭,二話沒說扛起張從就往回跑;甄夫人跟在張飛身後,且戰且退。
劉備回到軍營立即命令軍醫給張從止血療傷,又令臧霸連夜回交趾搬救兵,張飛張翼德鎮守營門。
下完命令,劉備就去看望張從。掀開醫護所的布簾,看到甄夫人已經在這裡,張從躺在牀上,軍醫已經爲其處理好了傷口,張從依舊昏睡着。劉備囑咐甄夫人好生看護張從,並交代甄夫人,吸納張從爲劉備的近衛家兵,安排張從的家人隨軍遷往江陵總部,分房分地。
劉備邁着沉重的腳步離開了醫護所,見到臧霸領着一員戰將匆匆而來,劉備心想:臧霸怎麼倒回來了?後面跟着的是誰?
來將見到劉備倒頭就拜:“末將士幹拜見主公!”
劉備認真地打量士幹,此人是士燮的老四,臉龐消瘦,中等個頭,兩眼炯炯有神,腰間掛着兩顆人頭。劉備首先問臧霸:“宣高,何如如此快就返回?”
臧霸氣喘吁吁地答:“主、主公,吾剛衝出村子,就撞見交趾援軍殺來,吾隨援軍一同往回殺,現山賊已敗,前來稟告主公。”
劉備心頭一驚,交趾援軍來得何故如此神速?其中必有蹊蹺。劉備正在狐疑之中,青春活潑的士紅蓮跑上前來,笑盈盈地問士幹:“四叔所斬何人?”
士幹把兩顆人頭往地上一擲,面對劉備粗聲粗氣地說:“主公,山賊首領李茂、申虎的首級已被末將取來,吾奉大哥之命前來助戰,主公現在已經安全了。”
劉備感謝士乾的及時援助,整頓人馬返回交趾。
回到交趾,劉備首先召見賈詡商討當下的對策。
劉備向賈詡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這次遇到的山賊,不是來搶劫村子的,其目的很明顯,就是對吾劉備而來的,這股山賊一定是受人指使而來。從兩個方面就能看得出來:其一,這股山賊從不夜間出來搶劫,這次夜裡出動,而且劍鋒直指吾軍營;其二,士乾的援軍來得也太及時了,好像是早有準備,關鍵時候就殺出來——吾說的關鍵時候,是指山賊一旦失手,這時士幹出手,爲的是殺人滅口,以掩蓋幕後人的狼子野心。”
賈詡沉思了片刻,點頭讚許劉備的看法:“主公所言極是。士幹是如何獲悉山賊消息的?”
劉備答:“吾問過士幹,士幹說是奉了士燮的命令,前來巡查山賊動向,正好碰上山賊作亂。”
賈詡何許人也?在三國的歷史上是一個響噹噹的謀士,負有“毒士”之稱。賈詡聽完劉備的看法,就爲劉備分析了當前的局勢:“自吾軍進駐交趾以來,真心迎接的有之,彷徨觀望的有之,牴觸抗拒者更是難免。
首先有可能發難的是士燮,士燮在交州威尊無比,權傾一方,主公來到交州,剝奪了士燮的兵權,削減了士燮的領地,其內心是如何想的,旁人不可度之;其二是士燮的家臣及其兒子,士燮的權利受到了威脅,第一個站出來維護的就是這些人;第三是交州的士族,主公來到交州,施行仁政,懲治強奪豪取之惡行,首當其衝的是當地士族,有心懷不滿者暗中與吾爲敵,勾結山匪也是可能的;最後就是交州的蠻夷也有可能暗聯賊寇。此外,曹操、孫權的勢力,一直以來,窺視交州,在暗地作俑也未可知。總而言之,交州雖偏安一偶,也存在各種勢力的角逐。”
劉備也深有感觸:“交州暗流涌動,風起雲涌,吾在明處而敵在暗。文和,如之奈何?”
賈詡向劉備道出了自己的分析:“以靜制動。不要詢問士燮爲何派士幹巡查山賊,就是問了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在士燮面前裝着嘛事沒有。如果士燮不是幕後策劃者,真正的幕後人一定暗藏其左右,窺視吾之動態。爲今之計兩件事需先做,一是利用許靖的人際網絡秘密進行偵查;二是抓緊時間與二丫頭完婚,如果有二丫頭的鼎力相助,這個幕後人就更難對主公下手。”
劉備非常贊同賈詡的分析:“好一個以靜制動,換一個說法就是以不變而應萬變。文和,傳吾命令:吾軍各部,嚴密監視交州軍的動態,密令許靖偵查幕後人。”
賈詡畢恭畢敬地領命:“詡即督辦!”然後又向劉備報告,“主公,廣州有消息了。”
劉備聽說廣州已有消息,催促賈詡說:“快說說廣州的情況!”
賈詡高興地告訴劉備,就在劉備前往交南不久,廣州方面就有消息了,關羽大軍已經佔領廣州全境,賴恭已在廣州開府理事,州府設在番禺,廣州屬下高涼、朱崖、南海三郡郡守也按劉備之意安排了人選,官員檔案隨後送達交趾,廣州府與荊州總部也建立了隸屬關係,政令通達,關羽、賴恭正在廣州安撫民心。
劉備很是高興,請賈詡先去休息,又叫陳到去請許靖,商量有關下聘禮娶二丫頭的事情。
劉備在交州一晃就過了近五個月,敲鑼打鼓地迎娶了士紅蓮,又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山麓軍,由士匡爲將,同時收了張從、莊福二人爲近身侍衛,張從的傷經過軍醫的悉心調理,已經痊癒,自從落風口事件之後,劉備再也沒有遇到類似的險情,許靖派人撒網調查毫無結果,劉備聽從賈詡的建議,不再追究幕後人,以穩定交州爲大局。
公元210年3月初,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裡,暖風習習,朝霞滿天,劉備告別了風景如畫的交趾,率領萬餘本部人馬踏上了返回荊州的歸途,留下黃忠督領交州軍事。前來送行的除了留守交州的將領,還有交州士燮屬下的一班文臣以及家人,送別的人羣當中,最難解難分的就屬士夫人,士夫人一手拉住士紅蓮,一手拉着劉備,操一口濃厚的廣東話與女兒女婿道別,士夫人滿臉是淚,嗚嗚啼啼,千叮嚀萬囑咐,送了一路,哭了一路。
劉備告別了送行的人們,跨上烏騅馬,乘着春風,邁向新的征程。
公元210年4月
11日,劉備的隊伍進到桂陽地界,趙雲早已接到劉備的百里加急,披掛整齊,率領一支精銳走到一個叫陽山的地方,正好迎到了劉備。
趙雲一見到劉備,連忙下馬跪拜。劉備也下馬扶起趙雲,執起趙雲的手噓寒問暖,並下令全軍在陽山安營紮寨。
劉備在前世就聽說陽山雞馳名中外,歷史悠久,其體型優越,肉質豐滿,兼有嫩滑鮮美之口感,劉備垂涎已久,今日豈能放過這一口福?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所經之地又是交州之奇山異水,加之爲了早日抵達江陵而緊趕慢趕,心生疲憊不堪。劉備決定在陽山這個山清水秀之地,逗留幾天,好好欣賞欣賞當地的無限春色,劉備還知道,陽山的深林溫泉對解除疲勞,舒筋活絡大有益處。
最是高興的當屬甄夫人和士夫人,一個多月的艱苦行軍對二位夫人來說雖算不了什麼,畢竟是女兒身,一身戎裝束縛久了,早有換身紅妝,還女兒之色的期盼,今日能在陽山休息,聽說還能去泡溫泉,還不高興死了?
劉備由着二位夫人盡興地去瘋,自己領着趙雲登上了風景秀麗的陽山石坑崆,石坑崆是嶺南第一峰,在這春光明媚的日子裡登上山峰,一覽秀麗婀娜的春色,令人陶醉在山色麗水之中。劉備一邊領略山川的風光,一邊與趙雲閒聊:“子龍,近來可有讀書?”
趙雲跨前一步答道:“主公囑咐雲多看些書,雲閒暇的時候,就看《孫子》。”
劉備開導趙雲說:“作爲將領,讀書要着眼於實戰,要結合自己所經歷過的戰例去分析、去對照,這樣讀起書來進步就大;除此之外,還要有超前的戰略眼光去讀書,下一步吾軍的主戰場將會是哪裡,那裡的地理地貌如何,糧草是走水路還是陸路,帶着這些問題去讀書,就頓開茅塞、豁然開朗。書越讀越明,眼光看得就會更高更遠。”
趙雲謙虛接受劉備的教導:“雲謹遵教誨!有閒空就多讀書。”
劉備擺了擺手:“讀書要會去利用時間,不要等到有空的時候纔去讀,而是要擠出時間來讀。”
趙雲連連點頭:“主公教導的是,雲定遵從!”
劉備問趙雲:“子龍,汝對樊氏可滿意?”
趙雲堂堂男子漢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羞澀之意:“玉鳳(趙雲的老婆樊氏之名)已有身孕。”
劉備聽聞趙雲老婆有喜,連忙祝賀:“恭喜子龍,賀喜子龍!”
趙雲回祝劉備:“主公在交州娶了士夫人,雲在此恭賀主公坐享齊人之福!”
劉備擺擺手:“如今正是創業艱辛之時,備不敢奢談自己的享受,心中所裝的只有天下百姓之疾苦。今日攜子龍來此遊人間仙境,蓋因思念子龍,欲與子龍敞開心扉,觸膝而談。”
趙雲感激涕零,勢與劉備生死與共,爲劉備匡扶漢室之大業盡心盡力,粉身碎骨也心甘。
劉備、趙雲在閒聊間,陳到氣喘吁吁地上來請劉備回去,劉備見陳到焦急的樣子,估計山下定有變故,要陳到別急,慢慢道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