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等我出去以後抓到你,一定將你扒皮抽筋!”
那幾名鍛體期修士中爲首的乃是位中年文士,他腳下輕踏着一柄浮塵,面如冠玉,腮下留着三尺長髯,模樣倒看起來甚是瀟灑俊俏,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雙桃花眼,一看就是姦淫邪惡之徒。
中年文士此刻正在憤恨地咒罵着曦晨,“這是從哪裡冒出的毛頭小子,纔開元七層,儲物袋居然還有像‘地靈根’這樣稀奇的寶貝,竟然還敢拍下這次拍賣會上最有價值的銀月妖狐的幼崽!現在還弄了這麼一個破陣法來擋我去路,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想到這裡,中年文士就氣憤地直咬牙跺腳。拍賣會尚未結束,他便悄悄地離開拍賣場,暗地裡邀請其他幾名鍛體期修士前來助拳,準備一舉將曦晨拿下,然後坐地分贓那隻銀月妖狐的幼崽,和他儲物袋裡的寶貝。
他原本以爲,自己等人的境界遠遠高於對方,此行絕不會有任何的閃失。可是誰曾想到,原本萬無一失的計策,此刻卻被一個小小的陣法所打亂,而且貌似這個陣法還十分的玄妙,中年文士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此刻雖說看不見曦晨的身影,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若是再不及時地突破此陣法,那塊兒即將到嘴的肥肉恐怕就要真的飛走了。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他本身就不擅長陣法之道,如今只能混亂地釋放着仙術,希望可以誤打誤撞將陣眼攻破。
曦晨自是聽不到陣法中中年文士的咒罵聲,而他也沒有心思去聽這些,他此刻正在拼命地朝着坊市的出口御劍飛行,雖說那些鍛體期的修士已經深陷在他佈下的陣法之中,但是曦晨並未因此感到一絲的輕鬆。
曦晨匆忙之下所佈置的“兩儀四象陣”,他自己心裡最爲清楚,這個陣法乃是師父玄明子所創,憑藉師父通天的修爲,足以利用此陣法,將空間扭曲,甚至顛倒陰陽和四季,這樣可以使敵人的精元消耗殆盡,在敵人最沒有反抗力的時候,將其一舉殲滅。
可是曦晨的修爲和玄明子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差。他用此陣法拿來唬唬人倒還可以,若是真想借此將對手束手就擒,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曦晨現在只是希望那“兩儀四象陣”可以暫拖對方一時半刻,好讓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來逃脫。
可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兩儀四象陣”支撐了沒有盞茶的時間,便自動地消散了,八柄杏黃旗從虛空之中兀的出現,化作團團火焰焚燒成飛灰,散落在空氣中。而那些被愚弄的鍛體期修仙者則是暴跳如雷,他們腳踏法寶,氣急敗壞的繼續追趕上來。看情形,他們今天不將曦晨挫骨揚灰,絕對誓不罷休。
在鍛體期修士被困的那段寶貴的時間,曦晨已經以最快的遁速逃離了坊市的幻陣。他甚至連辨別方向的時間都沒有,就踏着無鋒重劍急速地飛遁離開此地。雖說曦晨天賦卓越,修爲遠勝於同級別的修仙者,但是一旦對上更高級別的修仙者,那絕對是處於完全的劣勢,更何況目前的敵人還不止一位。曦晨可沒有自信自己一人可以對付幾名鍛體期修仙者。
既然打不過,那就只好逃跑了,曦晨悶着頭一陣飛遁,可是過去好半晌,也未見有任何人追上來,曦晨心中不禁一陣疑惑,難不成這麼容易就把對方甩掉了,自己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一點兒吧。但是曦晨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他加快了遁速,在多次變換方位之後,依舊拼命地逃竄。
坊市入口處的亂葬崗,氣氛已不像以往一樣淒涼寂靜,如今它彷彿被刀槍劍雨洗禮了一般,毀壞的不成樣子,原本平整的地面此刻卻凹凸不平,一個個烈火灼燒着的大洞,散發着陣陣焦糊的味道。
兩名神變期的修仙者和三名鍛體期的修仙者此刻正憑空而立,他們正是那名商鋪白髮老者的手下,爲首的那名神變期修仙者神色冷漠地掃視了一遍,在確認的確沒有留下活口之後,便隨手彈出幾團火苗,將丟棄在地面的幾具屍體焚燒殆盡。看那幾具屍體的面容,赫然正是方纔追殺曦晨的幾名鍛體期修仙者,如此看來,他們已經要前去步入輪迴了。恐怕他們致死都不明白,究竟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連個招呼都不打便痛下殺手。
幾名護衛的身形緩緩地在原地消散,亂葬崗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不過方纔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地烏鴉,此刻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曦晨在經過了數天的飛遁之後,終於耗盡了體內的所有元力,他放出神識,確認沒有人追來之後,便將無鋒重劍收回丹田之內,降下雲頭盤膝坐下恢復元氣。他雖然自信那些鍛體期修士絕對追不上他,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曦晨的心中始終扎着一根尖銳的刺,那便是那名灰衣老者,曦晨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者極爲的忌憚,哪怕是自己已經逃出了上千裡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盞茶的時間過去,曦晨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他察覺到體內的元力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便要起身繼續逃遁,正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陰狠的聲音。
“哼!壞了老夫的好事還想逃走,這世上哪有這麼美的差事!”
曦晨心中一凌,從丹田內祭出無鋒重劍凝神而立,他強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卻怎麼也發現不了來人的蹤跡,只不過那個蒼老的聲調他卻極爲的熟悉,雖然只聽過一遍,可是卻怎麼也難以忘卻。
“這下子麻煩大了。”曦晨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