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威震整個修仙界的清水真人,乃是縹緲宗掌門清靈真人的師弟,其爲人甚是剛烈,性情雖暴躁,卻是一條鐵骨錚錚的真漢子。
清水真人修爲通天,在修仙之道上的造詣甚至超過了師兄清靈真人,而在仙妖大戰時,他已經達到問鼎二層的境界,比剛剛踏入問鼎門檻的師兄清靈真人還略高一籌,是當之無愧的縹緲宗修爲最高的一人。清水爲人極其的嫉惡如仇,尤其是對茹毛飲血的妖族,更是極度的憤恨。
仙妖之戰中,清水真人帶領縹緲宗先鋒部隊,獨自一人便攔下了數名妖王的聯合進攻,在敵軍陣營中七進七出,無人敢擋。後來遭到妖族反撲,其爲掩護門內衆弟子撤退,隻身攔住妖族,一劍橫立,數個時辰之內,妖族未有一人可從他那裡突破,前來追擊撤退的縹緲宗弟子。後清水真人因元力耗盡,不幸被俘,他在妖族的牢獄內受盡百般折磨,卻始終罵聲不斷,絕不妥協半分。
當修仙者大軍捲土重來,將清水真人從牢獄中救出時,他早已經被折磨得沒有人形了,不僅五官盡被殘忍地割去,連手臂和腿也分別被斬去了一支。
縹緲宗衆弟子看到他竟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都忍不住淚流滿面,只有清水真人始終未曾落下一滴眼淚,彷彿所遭遇的這一切苦難,對於他而言,只是過眼煙雲一般,他挺拔的脊樑從未彎下半分。每當曦晨聽師父提起這位師祖的故事,便不由得恭敬異常。
據傳言,後來清水真人回到縹緲宗後,因傷情復發不治,沒過幾年便駕鶴仙逝,沒曾想到他竟然一直隱居在這個藏經閣中。
“怎麼,小子,你知道我?”清水真人眉頭一挑,見到曦晨竟有如此大的反應,好奇地問道。他已隱居於此數百年,面前的這個少年怎麼看都只有十幾歲,沒想到竟然認識自己。
“家師曾向我提及師祖您當年的英勇事蹟,晚輩故而知曉,師父他說縹緲宗的英雄豪傑中,您是他最爲欽佩的。”
“英雄豪傑,我怎麼配的上這個稱呼,只不過是個犯下重罪的廢人罷了!”清水真人自嘲的嗤笑幾聲,嗓子內發出嘶嘶拉拉的聲音,顯然聲帶已經破壞得不成樣子了。
“孩子,你可知你掌門師伯爲何派你來此?”清風真人似乎單腳站着甚是不舒服,就坐在一旁的地板上,但其身材甚是高大,僅上半身便快與曦晨身高相似。
“弟子不知,師伯只是說這裡有件東西對弟子十分重要”,曦晨搖了搖頭,回答道。
“前幾日,玄真來此告訴我,有個年輕弟子將要來這裡,拜託我照看一二,卻沒告訴我爲何,今日見到你,我方纔明白原因。”在清水真人空洞的眼睛注視下,曦晨感覺自己彷彿被徹底看透了一樣,連內心最深處的那些陰霾也無從隱藏。
“天生煞氣,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竟還能看見這種體質!”清水真人喃喃自語。“你體內的煞氣如今尚處於穩定狀態,還未曾擴散。可是隨着你境界的提高,煞氣也會逐漸地溢出丹田,擴散至全身,直到後來難以控制,徹底爆發。”清水真人神色凝重,對這種萬年罕見的體質,他也感覺十分的棘手,畢竟未曾真正的見過,只是在古籍上對其略知一二。
“師祖,可有抑制之法?”曦晨問道,他對自己身體的情況也是有所瞭解,雖不知天生煞氣的可怕之處,但從師伯等人無意中流露出的恐懼眼神便可知道,自己身體內的這種東西,是多麼的令人畏懼。
“這個……”清風真人面露沉思之色,“我雖無根治之法,卻有暫時緩解壓制之術,或許可以一試。”
“可是這本書上所記載之術?”曦晨看着手中的那本破舊的古老書冊,剛纔清水真人丟給自己的時候,他並未來的及細看,如今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曦晨看到書卷上寫着一行小字“御魔真訣”,光是這名字,就充滿了陰冷之氣,真不知是哪位前輩所創。
曦晨吹了吹書卷上的浮土,書卷最下方的一行小字顯露出來“罪人清水於藏經閣懺悔之作”,曦晨驚訝的張大了嘴,此功法竟是面前的這位老人所創,“可爲什麼師祖稱自己爲罪人呢?他明明爲仙妖之戰立下了汗馬功勞,是我縹緲宗居功偉業的人物啊!”曦晨心中暗道。
清水真人似乎看穿了曦晨心中所想,神色黯然,緩緩說道:“我當年迴歸宗門之後,雖依然受到衆人的尊敬,可我知道,在他們心裡,我已經是個廢人,他們看我的眼光也甚是異樣。”似乎想到了當初的那些苦痛之事,清水的情緒十分低落。
“纔沒有呢,師祖是我縹緲宗的英雄,時至今日,各位師兄弟仍對您甚是敬重,絕無絲毫的冒犯之意”曦晨聞言忙解釋道。
“是嗎?或許是我自己多想了。”清水苦笑了一聲,身體的殘疾,讓當時的他迷失了自我,從位高權重,受萬人景仰,瞬間變成了一個被別人可憐的廢人,任誰心理都會發生扭曲。
“我當時矇蔽了心智,漸漸地被心魔所控制,在慾望與不甘中迷失了自己。”清水真人繼續說道:“我鑽研陣法之道已有上千年,經常外出去修仙界的各個坊市中尋求玄妙的陣法,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花高價購得一上古奇陣,名爲‘血煞古陣’,聽這個名字也知道,此陣法絕非正道中人所創,但其有一個巨大的功效,便是起死人,肉白骨,只要魂魄尚未散去的剛死之人,以及殘缺不全的軀體,都能在此陣法的作用下恢復如初。”
曦晨聽着眼前的這位老人的訴說,越來越吃驚,如此逆天之物,竟然真的可以存在於塵世間。突然曦晨心中閃過一絲念頭,既然此陣法有如此功效,那豈不是說宛兒的玄陰真脈體質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