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族之間的默契頗深,對於同族的氣味十分敏感,嬰寧離古董店果然不遠,這丫頭略跑偏了路,殺到了斜對面的一條衚衕裡,蘇柏跟在白墨軒的身後一路小跑,這白墨軒的腳底像裝了滑輪似的,速度極快,蘇柏不跑,根本追不上。()
這條衚衕是條死衚衕,裡面無人居住,從最裡面,傳來一股幽幽地香味,白墨軒鼻子一吸:“是香燭的味道!”
蘇柏在後面掃到嬰寧的一雙腳,渾身寒毛倒豎:“丫頭!”
他一把推開白墨軒,馬上看到嬰寧整個人橫在地上,一頭長髮紛亂地散落在地上,人事不醒不說,從她身上,還傳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蘇柏的魂魄如同飛出了體外,舌頭也開始打結:“丫、丫頭,嬰寧,嬰,嬰寧!”
白墨軒喉間涌動,罵出一聲髒話,馬上試探嬰寧的鼻息,他隨即大鬆了一口氣:“沒事,還活着。”
“血是從哪裡來的?”蘇柏這才略鎮定了一些,扶起嬰寧的身子小心檢查,這血就浸染在嬰寧的前胸位置,蘇柏的手一探,發現胸前並沒有傷口,看到嬰寧的嘴角有血,他心都提了起來:“應該,不……不會吧……”
蘇柏的手顫抖着掰開嬰寧的嘴巴,這裡太過陰暗,他整個腦袋完全低下去檢查嬰寧的嘴巴,看到嘴巴里也沒有傷,這才舒了一口氣,此時,白墨軒朝着巷子裡面走去,許是夜風的原因,剛纔那股香燭的味道要淡一些了,卻還有一種不同的香味,白墨軒的鼻子抽了抽,心中一動。
他雖然沒有找到有燃燒過香燭的痕跡,可是牆上卻有些黃色的粉末,他伸手沾了一點,放到鼻下一 聞,面色一沉。
蘇柏馬上將嬰寧背到背上:“送她去醫院?”
“瘋了嗎?”白墨軒斥道:“我可以醫她,不用擔心,先回去確認一下她有沒有喝下血。”
想到雪湘的交代,蘇柏也是面色一緊,兩人趁着夜色,迅速移動身上沾血的嬰寧,待回到古董店,剛把嬰寧放下來,就看到她牙關緊咬,一聲嚶嚀之後睜開了眼睛,眼睛卻無焦點,蘇柏叫道:“丫頭,你醒了?”
嬰寧茫然地看着蘇柏,小腦袋卻歪了一下,一幅疑惑不解的樣子,蘇柏覺得心裡一激靈,有些惱怒:“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嚇壞了,你到底遇上什麼事情了?”
白墨軒拍了一下蘇柏,小聲說道:“好像不對勁。()”
“她這幅德性是真的不對勁。”蘇柏卻還在氣惱當中,突然,他有些明白了,彎腰看着嬰寧的眼睛:“丫頭,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嬰寧只覺得眼前的兩個男人好眼熟,可是,她的頭有些痛:“我想不起來了,我,我叫什麼名字?叫丫頭嗎?”
“傻丫頭,你叫嬰寧,嬰兒的嬰,寧靜的寧。”蘇柏完全不解了:“你這是怎麼了,讓人打到腦子了?”
白墨軒看着手指上的黃色粉末:“她是真的失憶了,雖然只是短暫性的。”
“這是什麼東西?”蘇柏問道。
“行子的灰。”白墨軒說道:“行子,連最初級的殭屍也算不上,它們身體僵硬,沒有智慧,可是,行子的灰如果讓人喝下去……”
“會死?”蘇柏猜道。
“普通人如果喝了,心神混亂,往往會出意外,結果就是個死。”白墨軒轉身看着嬰寧:“可是嬰寧不一樣,她不是普通人,她的血統保護了她,她沒瘋,可是她……”
白墨軒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裡好像有點問題,她失憶了。”
嬰寧眨巴着眼睛聽着兩人的對話,她疑惑道:“你們對我很瞭解?”
“從你出生到現在的事情,全部很瞭解。”蘇柏說道:“看樣子,雖然沒有了記憶,但還是和以前一樣傻,白墨軒,我看我們得時刻盯着她,以防萬一。”
“對嬰寧下手的會是什麼人?”白墨軒撫着自己的下巴:“焚香,行子,這是同道纔對,還是女同道。”
“女人?”蘇柏說道:“你有沒有聞錯?”
“不會,雖然主要是香燭的味道,但是還摻雜着淡淡的女人香。”白墨軒說道:“對嬰寧下手的一定是女人。”
“女人,怎麼又是女人?”蘇伯說道:“前不久對翁得利下手的也是女人。”
白墨軒一愣,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白墨軒朝外面看了一眼,離天明還有好幾個小時,嬰寧聽着兩人的對話,又累又疲,再次睡了過去,天剛矇矇亮,兩人將嬰寧交給雪紛照顧,重回現場,待進了衚衕,兩人馬上對視一眼,地上沒有一點血跡!
“從嬰寧身上的血跡分佈來看,血是噴濺出來的,地上怎麼可能一點血跡也沒有?”蘇柏說道:“這有違物理原理,看來有人來處理過現場。”
白墨軒並不理會,徑直走到衚衕盡頭,昨天留有行子粉末的地方,現在也是乾淨得很!
“對方的動作很快。”白墨軒的鼻子再次抽動了一下,昨天晚上還有些不確切地香味現在反而要濃一些了。
蘇柏突然躺在了地上,一米八的大個子四仰八叉,白墨軒皺着眉頭說道:“你在搞什麼名堂?”
“假如我現在是嬰寧,被人襲擊後倒在地上,我看過了,嬰寧的重擊傷是在腦後,那麼,她是在轉身離去的時候,有人從背後下手,她就這樣倒在地上。”蘇柏說道:“後腦的重擊傷不足以出現血濺的情況,但這一下足以讓她昏迷。”
蘇柏判斷嬰寧是轉身離去,原因很簡單,這是條死衚衕,走近了,發現無路可走,接下來自然是要轉身離開了,但是,現在有人從後面襲擊她,這還能說明一件事情,嬰寧進來的時候,裡面是有人的,這裡的路燈雖然壞掉了,可是走到這個地方,有人影是絕對看得到的。
“以嬰寧的性格,如果對方友善,這丫頭一定會與對方說話。”白墨軒說道:“可是,對方突然下手,嬰寧身上又無財可謀,那麼……”
“嬰寧可能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事情。”蘇柏說道:“唯一不能解釋的是血,那是誰的血?”
“先去化驗是否人血。”白墨軒說道:“事情好像有些複雜。”
蘇柏擡頭看了看四周:“這一片是老城區,沒有監控攝像頭,看來,不能找高明遠幫忙了。”
“嬰寧一定看到有人在用行子粉做什麼。”白墨軒說道:“這丫頭,運氣也太差勁了,怎麼會碰上你。”
蘇柏無話可說,沒錯,要不是自己昨天莫名其妙地大動肝火氣走嬰寧,她怎麼會獨自一人外出,若是沒有獨自外出,怎麼會被人灌了行子粉,失去了記憶?
蘇柏躺在地上嘆息一聲,他側着身子正要爬起來,眼光一掃,看到牆角有個東西閃閃發光,他一骨碌爬起來就朝那個東西走過去,“姓白的你來看,這是個什麼東西?”蘇柏說道:“像不像是紅竹石?”
剛纔陽光射過來,折射出一點光,這才讓蘇柏看到這小小地一塊,白墨軒新近研究過紅竹石,當下有了結論:“沒錯,就是紅竹石的碎片,這麼巧?”
“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你在懷疑什麼?”
“陰陽教。”白墨軒說道:“紅竹石就是陰陽教的象徵物,焚香,行子粉,利落的身手,還有利落的掃尾工作,完全是有組織性地行爲。”
蘇柏握緊了拳頭:“這些人想幹什麼?”
白墨軒突然沿着這裡望過去,從這裡望過去,正好是古董店的方向!
“難道他們的目標是古董店?”白墨軒喃喃自語道:“他們究竟在這裡布什麼陣?”
“我看讓嶽青和我姐回來吧。”蘇柏說道:“擦,我有不好的預感。”
“這個主意不錯,他至少比你強,陣法方面,他的瞭解很充足。”白墨軒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就照顧嬰寧好了。”
蘇柏居然沒有反駁,他對嬰寧滿心愧疚,願意心甘情願地去照顧她,回到古董店,嬰寧乖乖地坐在雪紛的身邊,不時地問出一個問題,大多與自己的來歷有關,雪紛心疼這孩子,有問必答,蘇柏踟躕地走到嬰寧身邊:“好點沒有?”
“蘇柏哥哥……”嬰寧居然甜甜地一笑:“姑姑告訴我,你對我可好了,你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雪紛笑道:“當然了,蘇柏哥哥最喜歡帶着你出去買好吃的,帶你玩,對你最有耐心了。”
呃,這是趁火打劫嗎?嬰寧“嗖”地一下站起來:“我現在就要出去玩,姑姑說遊樂園很好玩,我要去,我還想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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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失憶了嗎?”蘇柏懷疑起來:“喂,你們是不是合夥哄我。”
白墨軒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
白墨軒突然牽起嬰寧的手,蘇柏這纔看到嬰寧的掌心發黑:“這是怎麼回事?”
“吃了行子粉的原因。”白墨軒說道:“還不算嚴重,這幾天姑姑會替她煎藥,以防止行子粉四溢,你要知道,嬰寧身上有邪魔之氣,這對她會有什麼影響,我現在無法估計,以前從未遇上這種情況,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