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瞪着眼睛看着所有人,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蘇柏便頹然地聳聳肩:“至少目前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證明這三件事情有關聯,一切只是想象,是分析。//”
“這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嶽青說道:“我們現在被動地跟着別人在走,而且找不到規律,找不到線索。”
“可是有人沉不住氣了。”符羽說道:“這算是一個好的開端,習蠱之人與習降頭術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固執好勝。”
“你是例外。”唐三成說道。
符羽便笑道:“其實我也不能免俗,之前要不是發現蘇柏的血有用,恐怕我會鑽進實驗室裡,不得到結果便不會出來,之前的蛇僵同時帶有僵化的作用,這個人除了懂蠱,還懂陰陽,與之前的翁得利倒有些相似。”
“要不然,我繼續出去走走,好讓他有機會?”白逸說道:“保護蠱是上古蠱術,你託了青鸞先祖的福才能用,那人一定聞未所聞,現在正迫切想攻破這道防線。”
“就像玩遊戲。”蘇柏說道:“越難的關卡,有勝負心的人越有動力,這次終於輪到白老闆做誘餌了!”
這種苦b的差事一般是蘇柏的份,現在突然斗轉星移,苦差事與他無緣,別提有多美了,之前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白逸說道:“我今天正好有一樁合同要籤,看來我需要保鏢。“
符羽說道:“易容回來得正是時候,我去找她。”
看來符羽是打算易容保護白逸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少了蘇柏他們,他們不易容,卻來到籤合同的會場內,蘇柏與嶽青鮮少西裝革履,換上一身正裝英氣勃發,崔穎往後退了一步,託着腮幫子說道:“兩位今天很不錯。”
“你們也不錯。”蘇柏嘻嘻哈哈地說道:“典型的辦公室佳人。”
換上一身職業裙裝的崔穎與嬰寧已經贏得不少回頭率,白逸是商場精英,這些年來,生意越做越大,同時也是相當地低調,他所謂的高調的簽訂合同的會場,其實也僅容納了二十多人而已,崔穎看到角落裡站着一箇中年婦女,穿着清潔工的衣裳,不時地在會場遊走,打掃衛生,閒下來的時候,便站在最後面的角落裡,靜靜地看着會場,看着她的眼神,崔穎心中一動,她就是符羽!
這是一場兩家實力公司的聯手合作,白逸不管在哪個場合,都是一幅淡淡的樣子,簽字的時候,好像籤的不是象徵多少錢數的合同,只是在練習簽名一般,就在臺上兩人交換籤訂好的合同再次簽名的時候,崔穎便發現符羽不見了,
崔穎馬上起身去找,嬰寧與她一同出去,留下兩名男士在會場,兩人出了會場,便聽到消防通道里有些動靜,小心翼翼地靠近,從虛掩的門縫裡看過去,兩人不敢擡步闖進去,裡面,易容成清潔女工的符羽手裡,正託着一隻黑色的甲蟲,這甲蟲是白墨軒從九龍山裡帶回來的,看來符羽已經將其利用上了。
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老頭,他很高,很瘦,瘦得如竹竿一般,臉上已經有老人斑,看上去足足有八十歲了!
在他的手上,放着一條金色的小蛇,崔穎幾乎脫口而出:“蛇蠱!”
那條小蛇極細,肚皮呈現淺淺的黃色,身子則是金黃色,它纏在老人的手指裡,徐徐地移動着身子,朝着符羽手上的甲蟲吐着舌信子!
嬰寧眼尖,看到老人的手正滴着血,符羽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老人眉頭皺着,突然手掌向下一翻,手裡的金蛇飛了出去,符羽非但不後退,反倒是往前一步,手裡的甲蟲也躍了出去,一個是小小的甲蟲,一條卻是細長的金蛇,這兩者的交鋒,勝負如何,無人可以想象,嬰寧緊張地拽住了崔穎的手腕!
金蛇躍到中間,就被甲蟲咬住了腹部,兩者一起掉到了地上,小小的甲蟲讓金蛇無處攻擊,它時而鑽到金蛇的頭部,時而藏在金蛇的腹部,蛇頭幾次欲咬住甲蟲,卻咬在了自己身上,甲蟲毫不客氣地噬咬着金蛇的身子,金蛇的身子便抽搐起來,原本黃色的肚皮上呈現一條黑線!
眼見得金蛇處於下風,老頭掏出骨笛吹奏起來,音調刺耳尖利,三短兩長,本已經頹然的金蛇將身子高調揚起,不斷地抖動着,甲蟲便死死地趴在它的身子上,奈何這蛇身子動得太劇烈,終於落到了地上,金蛇抓準機會,張開嘴便將甲蟲咬在嘴裡,未及崔穎看得清楚,就看到金蛇的喉嚨裡多了一個硬物,想必就是甲蟲了……
甲蟲已被金蛇吞到腹中,剛纔還無精打采的老者哈哈大笑:“我以爲是多了不起的對手呢,原來不過如此!”
符羽只是笑:“你的確能耐了得。”
但若是以爲這是符羽投降的言語的話,老者就高興得太早了,符羽只是面帶笑意看着仍在金蛇肚子裡蠕動的甲蟲,見到符羽的表情,老者收了笑意,隨即輕輕地張開嘴:“怎麼可能?”
原本已經困在金蛇肚子裡的甲蟲,突然從金蛇的肚子裡探出了腦袋,而金蛇的上半身“噠”地一下落到了地上,整個肚皮遍佈黑線,老者退後一步,自己精心培育出來的金蛇居然當場斃命,他彎腰下去,一口鮮血吐出來,符羽仔細一瞧,血中帶黑,未等她反應過來,這老者一個踉蹌跌在地上,崔穎推開門,不敢觸碰老者的身子,只是伸手放在他的鼻下,氣息很弱,仍有一口氣在,崔穎苦笑道:“怎麼回事?”
甲蟲爬了回來,落到符羽的手上,符羽說道:“叫救護車吧,等等,先搜搜他的身。”
救護車終於來了,三人跟着救護車到了醫院,施救的醫生狐疑地說道:“這老頭身上怎麼到處都有傷?”
掀開老者的衣袖,胳膊上面都是坑坑窪窪的,傷是舊傷,醫生說道:“像是用利刃挖出來的,唉喲,造孽啊,這是哪一家的老人家,年紀這麼大了,還受這麼大的罪。”
“我們也不知道。”符羽輕聲說道,她看着用上了呼吸機的老人,他仍在苟延殘喘,但雙目緊閉,剩了半條命都沒有:“我們並不認識他,他身上也沒有證件,手機也沒有。”
急救醫生的臉色變了,符羽說道:“不用擔心醫療費,我會負責的,請盡力醫治,一定要讓他活下來。”
“這年頭,像你們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
“這有什麼辦法。”符羽說道:“是什麼症狀?”
“這個要到醫院詳細檢查才知道。”醫生說道:“現在呼吸慢慢平穩了,希望沒事吧。”
符羽的手觸到自己的口袋,裡面裝着的是這個老者的金蛇,還有一個盒子,卻沒有時間打開看,現在她只希望老者可以安然度過。
來到醫院,老者被送去進一步檢查,符羽現在仍是清潔工的打扮,弄得崔穎和嬰寧很不習慣,符羽笑道:“我還是不要換裝了,省得醫生不認得我,一會兒多出了亂子。”
“你什麼時候發現他的?”
“最後面的角度是最好的,可以看清整個會場,不過,一般人肯定只盯着前面,不盯後面。”符羽說道:“所以我只有不時前後張望,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這樣的會場,一般是商務人士往來,鮮少有孩子和老人,這樣一位老人出現,自然會引起我的注意。”
崔穎點頭:“沒錯,如果是年輕人,打扮得體,出現在這樣的會場倒是不引人注意。”
“他見到白逸,心急如焚,想要馬上再次下蠱。”符羽說道:“我當然不能讓他得逞,何況是在這種場合下,後面就是你們看到的一幕了,現在只希望他可以活下來。”
三人坐在醫院的走廊裡,看着那醫生進進出出,心裡越發不安穩了,看上去情況很嚴重,崔穎終於忍不住,拉住一個護士:“護士,裡面的老人家情況怎麼樣了?”
“很危險。”護士說道:“他有腎衰竭的跡象,還有心臟……”
護士說不下去了,一把推開崔穎,匆忙跑進急救室,符羽也沉不住氣了,騰地一下站起來:“這下了麻煩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活口,他現在居然命懸一線,符羽已經通知白逸他們過來,現在這情況,白逸他們一定會相當失望,符羽正擔心時,醫生滿頭大汗地出來:“不行了,這人只剩最後一口氣,你們進去看看吧,再想辦法聯繫他的家人。”
符羽率先衝進去,老者靠着呼吸機支撐着最後一口氣,面色卻紅潤,這正是所謂的迴光返照了,他睜開眼睛,看到符羽進來,右手費勁地擡起來,拿掉了呼吸罩,符羽彎腰下去:“我贏你很平常,我先祖乃是大秦蠱女青鸞,我所有技藝均來自於她。”
聽到青鸞的名字,老人的呼吸急促起來,符羽彎腰下去,老人奮力說道:“我,我死得不甘心,是他,他害我!”
符羽的心提了起來,她連忙問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