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草朝常嶽望去,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厲,道:“靈溪宮的一名弟子,見寶起意,想殺我奪我的寶貝。”
“原來如此。那……如何處置?”柯正這話雖是在問楊草,可眼睛卻已望向楊樹。
楊樹輕描淡寫的說道:“殺了。”
聞言,常嶽驚出一身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能啊!我是靈溪宮的!我們……我們靈溪宮和燕王府關係很……很好的!”
“再好的關係也沒用!誰敢動我弟弟,誰就得死!”楊樹用幾乎是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聽見楊樹這種溫和的語氣,柯正心裡咔嚓一聲,知道常嶽沒救了。他跟隨楊樹和趙無忌有一頓日子,知道趙無忌如他的外表一樣,時時刻刻都是冷冰冰的,戰鬥時也是冷冰冰的。但楊樹不同。楊樹平日裡很和氣,待人也較溫和,但若是溫和過頭了,就有些不妙了。比如說現在,他越是對常嶽溫和,其中所蘊含的殺意就越濃。
柯正雖然是魂丹境,但他清楚,就單論對魂術方面的造詣,他遠遠不及楊樹。或許現在和楊樹進行一場生死之戰,楊樹不是他對手。但楊樹潛力無限,若到了他這個年紀,真不知道會成長到什麼樣子。
柯正也不敢懷疑趙棣的眼光。趙棣可是親口說過,楊樹是他燕王府成立以來的最優秀的年輕人。柯正也是趙棣着重栽培的人,既然被分到楊樹的軍中,就非常老實的聽從楊樹的命令,對楊樹非常尊敬。
常嶽似乎也聽出了楊樹話語裡飽含的殺意,頓時轉身要跑。
可哪裡還跑得掉。
一枚劍梭從楊樹的衣袖裡飛出來,向常嶽的背後疾馳而去,最終從常嶽的胸前破出。
鮮血瞬間濺射而來,如同盛開在胸口的血蓮花。
“啊!”
常嶽的慘叫還沒有結束,趙無忌的身影突然一閃,一道黑影從常嶽的身體穿過,衆人只看見一道劍影,常嶽便成爲了兩截。
趙無忌收劍,冷漠的朝常嶽的屍體看了一眼,道:“殺他,也算我一個。到時我與你一起向王爺交代。”
楊樹微微一笑,對趙無忌點了點頭,然後不屑的說道:“居然還是魂丹境!這是什麼狗屁魂丹境?就這麼輕易的弄死了?”
趙無忌道:“他是嚇傻了。真正交起手來,我們倆還得費一番力。”
親眼目睹兩位哥哥爲自己斬殺仇人,楊草的心裡頓時暖洋洋的,這種被保護的感覺讓他感到很溫馨很有安全感。
斬殺常嶽後,趙無忌朝林舒瓊望去。
這道目光如同一把插入心臟的利刃,林舒瓊兩腿一軟,連忙給趙無忌跪下,擺手道:“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我們出門在外,一切都得聽師哥的!”
楊樹走到林舒瓊面前,冷笑道:“魂丹境給我下跪,這還真是第一次!靈溪宮培養出來的魂客都是這麼些軟骨頭麼?真是丟仙宗的臉,丟魂客的臉。”
林舒瓊抓住楊樹的手腕,懇求道:“將軍,饒我一命吧!我可以離開宗派,以後只服侍將軍你一人!將軍說這是第一次有魂丹境魂客給你下跪,那也沒有嘗試過被魂丹境魂客服侍的滋味吧?我可以服侍你!”
“以後只服侍我一人?”楊樹笑道:“聽這口氣,你以前也服侍過別人?”他朝常嶽的屍體望去,道:“你把這小子伺候的很舒服吧?”
“我……我沒有!我和他沒有關係!”林舒瓊連忙把自己和常嶽的關係撇開。
“你們有沒有關係關我屁事!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殺乾淨最好!”
楊樹冷漠的說了一句,一枚劍梭已從林舒瓊的後頸穿了出來。她抓住楊樹衣角的雙手緊緊的還沒有鬆開,楊樹厭惡的朝那雙手看了一眼,頓時周身產生了一道道空間裂縫,將那雙手撕扯的粉碎。
看到這一幕,楊草發現,哥哥比以前更加冷血了。
不過他能理解。畢竟進入了軍隊,殺人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了。
一個不冷血的將軍,在戰場上往往會出現一些問題。
楊草甚至聯想,哥哥以前在九龍鎮的時候,就幹出了血洗劉家的事情。那時候的他似乎就視殺人爲常事。現在進入軍隊,整天干着收割腦袋的事情,變得更加殘酷冷血也是正常的事。若是終有一天哥哥成爲了如楊居正楚雲雪那般的帝國大將軍,那被人們冠與的稱號和形象特徵是否是一個殺人如麻食人肉喝人血的屠夫將軍?
或許是吧……
不過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既然彼此選擇了不同的路,那就不要互相干涉,只是爲對方祈禱好好的活下去吧……
解決掉了常嶽和林舒瓊,楊草這纔想起爲楊樹趙無忌引見自己的同行夥伴。
“哥哥,他們是御劍派的弟子,這位是他們的師姐邱少君。這一路上,承蒙他們的關照。”
還沒等楊樹感謝,邱少君便連忙道:“楊草說反了,其實是他關照我們。若不是因爲楊草,我們都已經死在九眼魔君手裡了。”
“九眼魔君?”楊樹問道:“你們遇見九眼魔君了?”
邱少君點頭道:“那魔物已經死了,被楊草殺死了。”
楊樹驚道:“小草,你把九眼魔君殺死了?”
楊草點點頭。
楊樹道:“你雖已成就魂丹,但那九眼魔君成名多年,他的修爲不可能在你之下。儘管你有一身寶貝,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啊!”
“僥倖吧!”楊草微笑道:“我也險些死在他的手中。”
看着楊草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楊樹長長一嘆,感嘆道:“真是奇才啊!”
趙無忌將手搭在楊草的肩膀上,感慨的說道:“小草一直都比我們出色。這次荒漠之行,小草擊殺了九眼魔君,以後必定名揚天下。”
楊草道:“兩位哥哥太過獎了。久別重逢,別老是誇我行麼?我會驕傲的。”
楊樹搖搖頭,道:“驕傲?若是驕傲,你就不是楊草了。”
言畢,楊樹這才向邱少君走去,抱拳行禮道:“邱師姐,承蒙你對小草的照顧了,感激不盡!日後若是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
邱少君向楊樹微微鞠躬,微笑道:“楊將軍太客氣了。”
“哈哈哈,依我看,你們都太客氣了!”柯正笑嘻嘻的走過來,大大咧咧的說道:“既然是久別重逢,那就好好的喝一杯!我們昨天擊殺了一個狼羣,還有幾頭狼沒宰呢!楊草兄弟,就算是爲你接風洗塵了!”
楊草,楊樹和趙無忌是結拜三兄弟,趙無忌是大哥,理應是他說了算。但趙無忌性格孤僻,平日裡話也不多,和趙棣以及燕王府的人都缺少溝通,所以趙棣要更加器重楊樹,也對他委以重任。
所以在這支軍隊中,楊樹纔是第一號人物,趙無忌只能算是第二號。至於第三號人物,就是柯正了。幾千人的兵馬,第三號人物做個主喝酒宰狼,倒也不算是個逾越的事。再說,他也是爲了給楊樹的弟弟接風。
於是一羣人就地而席,開始暢飲。
楊樹和柯正都很會做人,把御劍派弟子們當做上賓對待,給足了楊草面子。
楊草有面子,御劍派何曾不是臉上有光。
他們御劍派在江湖上很出名,像邱少君鄭成這些弟子在江湖上也能耍耍威風橫着走。但來到荒漠後,他們受盡了冷眼和攻擊,無論是朝廷軍隊還是靈溪宮這樣的仙宗,沒有誰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可現在,燕王府居然對他們如此禮遇,讓他們都十分恍惚,感覺活在夢中。
楊樹,楊草,趙無忌,龍敏,柯正,邱少君,鄭成,馬穎兒八人圍成一圈,喝酒吃肉。當然,還有楊草提供的蔬菜水果。其餘的二十來個將領也自成一圈,喝酒吃肉,時不時的過來敬楊草一杯。至於那些軍士們就沒有這個福分了,都站在最外圍注意四面八方的動靜。
楊草撕下一塊狼肉,用蔬菜葉包住,大口大口吃起來,邊吃邊說道:“哥,現在戰爭進行的怎麼樣了?我在玉京城聽到的都是燕軍勝利的消息。”
楊樹吃東西很斯文,都是小口小口咀嚼,聽見楊草問起戰事,一臉的自豪道:“的確是節節勝利,燕王府一共已拿下朝廷十座城池了。在攻下汾城後,天災之象現世,燕王才命我們來荒漠。”
楊草問道:“燕王來了嗎?”
楊樹朝邱少君望了一眼,道:“自然來了。”
兩人在這談論的都是軍中事,對於外人而言有些事情便是機密,但楊草和楊樹都沒有對邱少君和鄭成避諱。見楊樹朝自己看了一眼,邱少君很知趣的起身,道:“你們談,我們去走走。”
說着朝鄭成望了一眼。
“邱師姐,不用迴避。”楊草喊住邱少君,道:“我們沒把你當外人。”
邱少君道:“這……總不好吧?”
楊草道:“你這才吃幾口?你若是非得走,那我不談這些事了就是。”
“那可不成。你和你哥哥們好不容易相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走了就是。”
楊樹微笑道:“邱師姐真是直爽的人。”
楊草“嘿嘿”一笑。
於是楊樹接着和楊草交談,問道:“他來了嗎?”
楊樹雖然沒說明,但楊草知道他問的這個“他”是誰。
楊草道:“他久居皇宮,很少在府裡。就連我都很少有機會見到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蹤跡。”
楊樹微微皺眉,倒不是懷疑楊草不願和他說,而是對楊居正的漂浮不定有些擔憂。
燕王府和朝廷方面在荒漠的爭鬥,最大的決定因素就是楊居正和鳳凰。從趙棣那裡得知,鳳凰暫時還沒有要來荒漠的意思。現在又從楊草這裡得不到楊居正的消息,這就有些棘手了。
邱少君坐在一旁,儘管在和龍敏一起照顧馬穎兒吃東西,但耳朵長在腦袋上,不可能能做到閉耳不聞。聽見楊草和楊樹的談話,她心裡產生了太多了疑惑。
楊草是國公府少爺,算是朝廷的人。楊樹卻是燕王府的人。可現在,楊樹如此直接的向楊草打探國公府方面的消息,而楊草回答的樣子不像是作假。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楊草是燕王府的奸細?
想是這樣想,邱少君當然不會把疑問說出來。她深知御劍派在這些勢力面前就如同是一葉小舟,任何一個風浪都能將它打翻,最好是離大風大浪的漩渦越遠越好。
可她不問,不代表御劍派就沒人問。
鄭成嘴裡咬着一塊狼肉,沒頭沒腦的說道:“楊將軍,你也姓楊,那你是楊草的親哥哥吧?”
楊樹點點頭,道:“是親哥哥。”
“那你也是楊居正的兒子啊!可你怎麼又是燕王府的將軍?”
邱少君的臉色頓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