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這個院子裡沒有妖孽,只有祖宗和神仙。”衛淵鄭重叮囑。
許驚風似懂非懂,連連點頭。
叮囑之後,衛淵就離開了許宅。從老樹就能看出大家族的底蘊果然恐怖,寧西許家原本肯定是有長遠紮根打算的,所以纔會放下這麼一尊極限戰力相當於法相後期的祖靈守護。
衛淵前幾次進出許宅都是跟着許驚風,多半還有朱元瑾暗中出手遮掩,所以老樹纔沒有絲毫覺察。但如果袁清言想進老宅擊殺許驚風,怕就是要狠狠踢一次鐵板了。
離開許宅後,衛淵一刻不停,向東北方向繞去,途中和界域中趕來的騎士們匯合,合併成五十騎,轉眼間消失在原野中。
寧西郡東部邊界原本是三縣的轄地,現在變成一片白地。
原本三縣的主官和隨從都被衛淵遷到了西邊去,百姓則被袁清言趕去了青冥界域。現在此地就只有幾座軍壘駐守着要衝,截斷東西交通。
巫域森林茂密,沼澤無數,可供大型商隊行走的路並不多。一條路如果沒有商隊往來,不到一年就會荒廢,被森林侵佔。
衛淵已經查知在整個東線上袁清言一共部署了七千餘人,分佈在六座大小軍壘裡。此時在他面前的就是其中一座軍壘,駐屯千人。
十騎面具騎士出現在軍壘前,緩緩逼近。軍壘營牆上的守軍早就發現了他們,立刻把牀弩轉了過來,一名軍官登上牆頭,高聲喝道:“一羣藏頭露尾的傢伙,你們是什麼人?再敢靠近休怪弩箭不長眼睛!”
爲首騎士扶了扶鐵面具,道:“我們是戰天幫五十大盜!現在幫裡缺吃少穿,聽說軍爺們日子過得滋潤,所以過來借點錢糧。”
那軍官氣極反笑:“借糧借到官軍頭上來了,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一個個的都窮瘋了不成?”
那騎士笑得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這位將軍說得對,我們就是窮瘋了。西域這片地上就沒有不瘋的人,不過這瘋都是被你們逼的。動手!”
那軍官本想放聲大笑,區區十人也敢襲營?
然而就在這時,後方左右各有強大氣息升騰,數十騎士分作兩隊,直衝軍壘!
軍壘中頓時一片慌亂,數道強悍氣息升起,幾名軍官又驚又怒,硬着頭皮迎上來殺入軍壘的騎士。這些騎士戴着面具,人人手持長槍,到了軍壘外竟都棄了戰馬,直接飛入軍壘!
數十騎全是道基修士!
軍官們大驚,可是此時想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頂上。然後數名騎士圍住一名軍官,手中長槍指住軍官要害,緊接着就是連成一片的轟鳴!空中硝煙瀰漫,一時之間什麼都看不清,就見軍官一個個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一衆軍官剎那間只覺眼前火光噴涌,身上如同被幾把重錘同時鑿擊,直接重傷落地。直到摔在地上,他們才發覺那些長槍的槍頭原來都是可以發射的!
如果是一對一還好辦,可是每名軍官都被四五個騎士團團圍住、同時偷襲,轉眼間就全軍覆沒。
千人軍壘一般配置十名左右的道基軍官,現在軍官全部放倒,餘下軍士們再被道術放倒了一片,餘者戰意盡失,全都伏地投降。
騎士們將重傷的軍官被提到了營中的校場中央,然後把所有士兵全都驅趕到校場上,列隊站好。
此時軍官們有的破口大罵、寧死不屈;有的跪地求饒,聲淚俱下,神態各不相同。
但是戰天五十大盜油鹽不進,不管軍官們作何反應都視而不見,只是沉悶的搜身剝衣,轉眼間所有軍官都被剝得赤條條的,並綁在一處。
軍官剝完,就輪到了士兵。不過士兵都是自己脫,然後把衣甲軍械和貼身衣服都放到指定位置。有十個光着的長官做榜樣,士兵們也就不再抗拒,轉眼之間校場上就多了一千來號光豬。
五十大盜中還有幾個女孩子,此時掩嘴吃吃而笑,目光在幾個尺寸特異的身上瞄來瞄去。
接下來大盜們讓士兵將糧草盔甲軍械裝車,牀弩也都拆了裝車。所有官兵的貼身衣物都堆在一起,一把火燒了。
等做完這一切,一名面具騎士走到衆軍士前,說:“有鑄體大成或是接近者,家中無牽無掛的,想加入我們的現在出列。本人許不了你們榮華寶貴,但可以許你們一個道基!”
那騎士等了片刻,纔有兩名軍士猶猶豫豫地出列。騎士也不多問,就帶了那兩人押車上路,然後一把火燒了軍壘。
車隊離營十里,早就有百來人接應,五十大盜則是直奔下一座軍壘而去。
一天之內,五十大盜轉戰千里,一口氣端掉了五座軍壘,把四千將士剝成了光豬,所有軍械盔甲存糧全被運走,另外還拉走了十幾名鑄體大成的軍士。
此時整個東線,就只剩下一座三千人駐守的軍壘。這座軍壘外還來了一名面具騎士叫囂,揚言只要他們敢出營五十里,必讓他們全軍覆沒。
如此猖狂,官軍將校們哪裡忍得了?當下就有人出營跟他單挑。
結果那面具騎士一連揍趴下七八名將校,每一戰都是輕描淡寫,直擊對方弱點要害,兩三下就將對手放倒。
將校們這時才駭然發現,這騎士居然是天基!
營中主官雖是道基後期,此時也不敢出戰,只能眼看着那人耀武揚威、放下一堆狠話後揚長而去,軍中士氣一時跌落到谷底。
第二日情報傳來,得知其餘軍壘已經悉數陷落,那參將更是噤若寒蟬,吩咐四門緊閉,誰都不許外出,同時派人向袁清言救援。
此時郡守府中,袁清言坐在官衙中,臉色鐵青,一封接一封看着送上來的戰報。房中左右各坐着一名將軍和數名官員,大部分都面無表情,除了徐姓將軍。
袁清言左手邊就是徐姓將軍,此時他懶散坐着,時不時看一眼對面的將軍,面露不屑。
還沒看完,袁清言就重重一拍桌案,怒道:“什麼戰天五十大盜,分明就是衛淵!”
衆官都是默不作聲,能做到這位置的都不是傻子,人人都知道戰天幫就是衛淵假扮的,但是然後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名軍士進來稟報,說師爺和隨從軍士都已經找到了,並且擡了回來,現在就在屋外放着。
這軍士用的詞讓袁清言心中一沉,就吩咐擡進來。轉眼間幾個滿身爛泥的人就擡進屋中,個個奄奄一息,手腳都是明顯變形,顯然是被人生生打斷的。
“好大的膽子!”袁清言拍案而起!“來人!立刻去許家,讓許驚風來見我!”
許宅在鎮北,郡守衙門在鎮南,相距不過十里,是以轉眼間就有一名差役回稟:“大人,那許驚風說……他沒空。”
砰的一聲,袁清言手中茶盞在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