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雨趴在史正梅的肩膀上,看見賈保裕兩頭受氣的那個模樣,心裡又是好笑,又是爽快,同時還有一絲絲不明的不舒服。
史老太太見她的哭泣聲漸小,連忙拍着她的後背,“孩子,回頭我叫他老子教訓他替你出氣,別哭了,這身子本來就弱,再哭下外婆的心都碎了。”
林黛雨抽泣着拉着史正梅前襟的衣服,“外婆,李婉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在大嫂家吃苦受累時,她幫了我很多忙,你一定要還她公道。”
史正梅眉頭一挑,又是李婉,她剛纔在來的路上,大致聽了王西鳳說了事情的過程,據她對自己孫子的瞭解,非禮李婉那種相貌平凡的女孩子估計不太可能,十有八九是誤會,但是現在外孫女義奮填膺的樣子,她豈能說,只好先消了她的火氣,再問問李婉本人。
“好好,外婆一定給你和她做主,如果真是那不成器的東西做錯了事情,我一定不會饒了他,也會給李婉一個交待的。”史正梅安慰道,賈保裕聽了這話更氣了,本來就是誤會,現在被她這麼一鬧,搞的好像他就是罪犯似的,無形當中他覺得過往的人都帶有色眼鏡看他,他的嶴形頓時縮小了半截,只能擡起四十五度的角才能仰望他們的臉了。
醫生打開門走出來,王西鳳連忙上前詢問,醫生說沒有什麼大妨礙,只是受了些驚嚇,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賈保裕正要推開門想進去瞧瞧,門卻自己開了,賈保渚臉色有些不好的走了出來,王止君哎呀一聲,“渚兒,你怎麼在這裡?”
賈保渚沒說話,只是看着賈保裕的眼神有些銳利,賈保裕不禁微低下頭,他也知道自己有些魯莽,做錯了事情,林黛雨連忙道,“今天幸虧有大表哥,否則李婉恐怕。”
“她睡着了,要看等會吧。我去醫生那裡拿藥。”賈保渚聲音冷冷淡淡的,俊美的臉上一向就帶着那抹笑容也不見了,說完話連他媽瞧也沒瞧一眼就走了,大家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
知子莫若母,王止君隱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暗暗握緊了手掌,眼神也變得冷峻起來,她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她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母子感情。
“這孩子怎麼了?”史正梅疑惑的盯着王止君問道,王止君連忙賠笑着解釋道,“媽,孩子不懂事,你千萬別見怪啊。”
“子不教,父之過,他老子不在這兒,自然是你這當母親的來承擔了。再者,他是我孫子,我再糊塗也不會和自己的孫子一般見識。”史正梅像明白了什麼,眼底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淡淡的說道。
王止君一看老太太好像有些不高興,薛家母女看氣氛不好也不肯開口,賈保裕則呆呆的站在旁邊,林黛雨望着她,臉上竟然有絲絲得意,她心裡不舒服起來,這時候王西鳳故意高聲道,“看我這糊塗記性,董事長今天上午還有一個約會呢,是富董他們約在茶館談一個進口合同的,我看那位李同學現在也沒什麼事情,董事長,我們還是去忙正經事情吧,你也知道這企業全靠你撐着了,你一走路,這地板都要顫上三顫呢,哪兒都少不了您。”
她一番話連哄帶戲謔,竟然把史正梅給逗笑了,心裡原本有些不舒服的小摺子也被撫的舒舒坦坦的。薛阿姨上前一步,就要去捏王西鳳嘴的動作,“讓我看看這鳳丫頭的嘴是用什麼做的,怎麼就這麼會說呢?”
大家都被薛阿姨那個動作惹的笑起來,連林黛雨也不例外,她細心觀察發現這王西鳳真是會和稀泥,心下了然,戲演過就成了,太過入戲反而是壞事,正巧湊着這種熱鬧撩開手,真正鬧僵了對她也沒什麼好處,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冒牌貨,鬧得太明顯,於她不利,該縮頭時就縮頭吧。
王西鳳一本正經的把嘴用手蓋嚴實了,往史正梅身邊靠了幾步,然後才說道,“薛阿姨,你沒聽說過嗎,我以前最嘴笨不會講話的一個人,有一次陪董事長去會見外國客商,我怕董事長酒多傷身,但是我又不會講,只能趁董事長喝了小半口之後,趕緊幫她把其它的喝掉,誰知道啊,第二天我一早上起來就發現一件怪事,這嘴竟然有了靈性,會自己說,說出來的話大家聽着都舒服。我就琢磨開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我一想,八成是那個緣故了。”
衆人看着她說的一本正經,皆被她的誇張表情吸引過來,待她停下來喘氣時,賈保裕還忍不住催了一句,“鳳姐姐快說,到底什麼緣故?”
王西鳳一本正經的說道,“可不是沾了董事長的光嗎,你們想想董事長當年是多麼巾幗豪邁的英雄人物啊,這種人一般都有非同凡響的氣場,自然也會一星半點在她喝過的酒杯裡,我因爲嘴笨只會做實心的事情,便代她喝了那半杯酒,所以嘴也一下子被董事長身上聰明靈利的氣場改造了。”
“哈哈,鳳姐姐你太逗了。”大家乍一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王西鳳也不急,還依舊一本正經,很認真的表情,直到大家突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起笑的前仰後合,史正梅也滿臉微笑的說道,“好了,別耍貧了,我們回公司吧。”雖然語氣裡有嬌嗔的成份,但是那眼神裡卻滿是寵弱和歡喜。
正好賈保渚取藥回來,見史正梅要走,便恭敬的站直了身體,輕聲道,“奶奶,媽媽,阿姨還有寶妹妹,慢走,這裡不用擔心,有我呢?”
史正梅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被王西鳳扶着往電梯裡走,薛阿姨看了下週圍,拉扯着有些不情願的寶彩,跟上前面倆個人,“我們就搭下老太太的順風車啦。”
王止君滿眼擔憂,“渚兒,你還是回家吧,醫生不是說沒大妨礙嗎,再說醫院有護士,大不了住院費我們出好了。”
賈保渚聽到她這番話,臉色頓時變得緋紅,眼神有些瘋狠,握緊拳頭,語氣越發的冰冷起來,“媽媽真的覺得錢可以買來一切嗎?這裡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還是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