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的背後轉出兩個人,一黑一白,黑衣者面容嚴肅像有人欠了他五百萬沒還,頭上長角,面有須;白衣者,麪皮白淨無須,嬉皮笑臉,臉比馬臉還要長。
二人走到賈保裕的前面,竟然朝着他施禮,白衣者嘿嘿笑了一聲,嘴裡竟然如戲曲裡的唱詞一般說道,“小王爺不懂事,驚嚇到神瑛侍者了,還望侍者莫要見怪。”
賈保裕正想問他們是誰,從何處來的,想幹嘛?
難道賈家的守衛這樣鬆懈了,隨便是人是鬼的都能進來了,但是他突然發現他講不出話來,非但如此,他的身體也無法動彈,像被人施了定身術。
黑麪人先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白衣人,接着甕聲甕氣的說道,“廢話那麼多?”
白衣人被黑麪人嘲弄了,也不生氣,那張臉上的笑容倒像是畫上去的,自懷裡掏出一根長長的鎖鏈,鎖鏈那頭是一團淡白色的光團,他便將那光團兜朝着被定身的面具男子頭上罩去。
賈保裕心內疑惑大增,怎奈不能動不能言,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眼見三人竟然走向沒有出路的窗戶,他一時大驚,瞳孔緊縮,居然看見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淡,消失在牆壁之中。
鼻間突然飄過一陣清香,眼前一黑,他便暈了過去,滿是黑霧翻滾的道路之上,黑白二人肩膀之上負着那根銀白的鏈子前行,腳並不是踩在地上,而似踩在雲霧之上,在鏈子的尾端拖着一團朦朧的光球,球內正有一物體東突西奔,待那物體安定下來纔看清,原來是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男童,脣紅齒白,晶瑩玉潤,十分可愛。
“你們放我出去,大膽奴才,竟然拿這牽魂鎖來魂小王,你們不想混了。”小童兒看似柔弱,話語卻是囂張至極,黑白二人同時對望一眼,黑衣者面無表情,只是眼神微露無奈,白衣者面上雖是嬉笑卻是笑的發苦。
男童看兩個人繼續前行,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氣壞了,小臉兒生生氣的通紅,那脣泛着誘人的光澤,雙眼圓瞪,又開始在光團內不安分的遊走起來。
最後白衣者終是忍不住,尖聲尖氣的勸道,“小王爺,若不是閻王有令,就是借給屬下十個膽也不敢拿牽魂鎖來鎖您呀。快要到大殿了,您且忍耐片刻。”
黑衣者也悶聲道,“請不要讓屬下爲難!”
說罷,二人突然雙手前伸,腳下提速,黑雲陣陣翻滾起來,竟然隱約可見黑雲下方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無數的白骨骷髏堆積成山。
閻王的正殿是浮在一片尖峭的山峰之頂,森嚴冰寒,守衛重重,穿過重重黑玉臺階,只見閻羅王正雙目通紅的對着一臺電腦,手指快速在鍵盤之上敲打,時而向左,時而向右。
不時,急的直抹額頭,捶足頓胸,有時還能聽見一兩句粗口,“我靠,這個大BOSS這麼難搞定?我就不信,我通不了關!”
電腦屏幕之上,正顯示出一幅遊戲界面,代表閻羅王的是一個身材修長,如玉樹臨風般風度翩翩的中年書生,正被一個妖獸攻擊,鮮血值和生命值瞬間降爲零,就地陣亡,系統問是否需要返城復活?
他憤憤不平的點擊了回城復活,這時候有小鬼冥羅戰戰驚驚上前稟報,“黑白無常二位使者已經將小王爺帶回來了,正在殿外候旨。”
他一邊說話一邊那細小如蘿圈兒腿的肚子開始打顫,閻羅王最近迷上一款網遊,偏偏技術不行,老是被殺,正火大着呢,他心裡害怕,連話也說不全乎了。
他沒好氣的瞪了那小鬼一眼,“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
他右手一揮,電腦消失在黑石案上,他整理下袍冠,清咳數聲,自案邊緩緩拿起一片黑色的魂卷,詳裝正在爲某事傷神的模樣。
“小的參見冥王,小王爺已經帶到。”黑白無常伏身跪在地上,見閻羅王在前,連忙收起鎖魂鏈,那十一二歲的小男童兒便自光團中跌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微睜開眼,露出憤憤的表情,“我正睡的香呢,收法也不打個招呼,我的屁股快被你們摔成兩半了。”
白無常忍不住撲笑出聲,輕聲嘀咕道,“小王爺的屁股本來就是兩半的,難道之前是囫圇的不成?”
“父王,看看你的這些好下屬,兒臣講話居然敢公開頂嘴。”小男童兒撅起那飽嘟,粉嫩可愛,晶瑩的嫩脣,朝着坐在高殿之上的魁梧男人撒嬌。
閻羅王有些頭大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朝着堂下跪着的兩隻鬼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是。”二鬼徐徐退下,隱至黑暗處不見。
“逆子,你想反了不成,剛纔有外人在,我不好數落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閻羅王將手裡的魂卷朝着那小童兒就擲了過來,原本是有形的東西,卻在拋到小男孩子面前時化作一道蛇形氣體,纏繞着他的指尖,慢慢聚攏歸於他的掌心。
小男孩皺眉一看,隨即將那魂卷丟到地上,鼻孔裡發出一聲輕哼,“不過是些低階修行者,父王難道怕他們不成?”
閻羅王一看惱了,索性一撩長袍從殿上走了下來,拾起剛被小男孩子扔掉的魂卷,嘆口氣道,“墨揚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賈氏一脈的榮國公如今已經過了天劫,化羽登仙,現在也位列仙班,成了文曲星的助理。享受的是和文曲星同等的待遇,他見你數次三番騷擾他的後人,便向文曲星求助,文曲星向來與我感情交好,便暗自着人遞來消息,讓我約束着你一點。”
眼前這晶瑩粉團可愛的十一二歲男孩子正是閻羅王的獨子閻墨揚,他擡着下巴,不屑的嗤笑了下,隨即找了張椅子靠下,翹起二朗腿,“就算他的太祖和文曲星一階的,但是也大不過父王你吧,你可是和天帝平起平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