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像好景不長,一盞茶都沒有喝完,就感覺外面傳來了啪啪啪的敲門聲音。
柳慕月覺得,這樣的聲音,一定會凶多吉少,就背過身子,對這營帳發呆了。
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陳世昌氣勢洶洶地衝進了這個律瑋的營帳,長驅直入,想要走進律瑋的賬房。
手下的侍從好言相勸,但是這個陳世昌人高馬大,有着萬夫莫開的陣勢。況且,律瑋的士兵,大多數都是養馬的小鮮肉,哪裡是他的對手?
一下子,竟然弄傷了兩三個養馬的士官。
律瑋覺得忍無可忍,於是走到陳世昌面前說:“陳大將軍,什麼事情那麼衝,有什麼不滿意的,衝我來!”
陳世昌給律瑋做了一個揖,解釋道:“不知道將軍最近在這邊遛馬,有沒有見到一個女子?”
律瑋哈哈大笑說:“我看陳將軍是不是打仗打瘋掉了,你說,這個大軍之中,哪裡來這麼多女孩子?就算是女子,豈不是成了軍中的拖累?”
陳世昌見到這個律瑋還在這裡給自己打馬虎眼兒,就直接說:“這麼跟你說吧,柳將軍的女兒在我們賬中,近日來,給我提供了假情報,我要找她算賬,你們不要攔着!”
律瑋哈哈大笑,對陳世昌說:“陳將軍,你你來逗我玩的嗎?別人給你假的情報你就找一個女人報仇,你的出息呢?說好的出息呢?”
陳世昌好像受到了很大很大的羞辱,頓時惱羞成怒,指着律瑋說:“你,弼馬溫,給我聽好了,我可是帶着一羣人過來的,要是我不高興了,一把火將你這個軍營燒掉你信不信?”
律瑋看看這個陳世昌的樣子,自己不過是一個養馬的將軍,打起來還真不是他的對手。要是真的打起來,鬧到皇上那裡去,恐怕皇上還要說自己是妨礙公務。
這個時候,在裡面的柳慕月走出來了,對陳世昌說:“陳將軍,在下並沒有騙你!”
陳世昌看到這個柳慕月的時候,簡直覺得眼睛都要爆出火花了,看着柳慕月說:“哈哈,柳姑娘,你終於肯出來了?你可知道,我們都在找你呢!”
柳慕月微微一笑,對陳世昌說:“陳將軍不必如此,這個情報本來就有虛有實,而且軍情都在不斷變化。你不能因爲別人走了,就說我在騙你啊。”
“呵呵,既然柳姑娘知道我以爲你在騙我,你就不要爲自己辯解了,來人!將柳姑娘給我帶回去!”說着,陳世昌一揮手,身後的將軍都舉起長矛,對着這個柳慕月想要動手了。
“我看誰敢?”律瑋也不甘示弱,拿出自己的長矛。
他走到陳世昌面前說:“陳大將軍,做人呢,要遵守遊戲規則。你來找人,我不給你,那是我的毛病。可是,現在人出來了,人家不願意跟你走,你敢綁她走嗎?她可是鎮國公的女兒哦。”
“死去鎮國公的就可以胡作非爲了?”陳世昌反詰道。
“鎮國公是不可以胡作非爲,但是,你一個侯爵的兒子,動了這個公爵的女兒,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恐怕就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了!”律瑋針鋒相對,一點點都不想要退讓的意思。
“你,律將軍!”陳世昌指着律瑋的腦袋說。
“本大人在!”律瑋大大方方地答應起來。
“你可別忘了,你們膝下的戰馬,全部都是本大人豢養的,要是惹我不高興了,他們全部罷工,看看你們怎麼殺敵?”律瑋指着外面的戰馬,閉上眼睛,就準備唸咒語。
咒語剛剛出來,就有幾匹馬跪在地上,好像只有律瑋的話才能聽的了。
“你,弼馬溫,算你狠,我們走!”陳世昌覺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只能善罷甘休,一邊調頭走,一邊讓手下的人去請柳慕月。
“且慢!”律瑋一把攔住了這個陳世昌。
“你又要做什麼?這個女人我覺得她提供假情報,要帶回去審理!”陳世昌對律瑋吼道。
律瑋看看眼前的柳慕月,笑道:“陳大將軍,憑什麼說她是你的人,現在她就在我的賬中,我有權力決定她的去留!”
“啊——”陳世昌對着律瑋大聲吼道:“你胡說,柳姑娘是鎮國公之後,去哪裡要問她自己!”
不過,他說完,馬上就後悔了。
“那,我們問問這個柳姑娘,她是要去哪裡哦!”律瑋心裡面暗暗高興,就裝作認真的樣子,問道:“柳姑娘,不知道你要不要跟着這位陳將軍回去呢?”
柳慕月搖搖頭,對律瑋說:“下官願意留在弼馬溫大人賬中。”
律瑋狡黠地笑了笑,對陳世昌做了一個鬼臉“略略略!”
陳世昌實在沒有辦法,如果要是衝動,搶了這個弼馬溫的營帳,恐怕就真的不是這麼怨恨這麼簡單了。
陳世昌指着柳慕月的鼻子,說:“你給我等着,到了皇上身邊,我一定會讓你好受!”
“皇上不在的時候,你都不能讓我好受,難道皇上在了,就會偏袒於你嗎?”柳慕月冷冷地回答道,然後就姿態萬千地,扭轉頭,跑到營房裡面去了。
柳慕月看看手裡面的一個地圖,那可是她花費了好多時間,才整理出來的一個邊境的守衛圖啊。
但是,沒有想到,嫡國的人比自己還要聰明,見到有人過來測繪,寧願失去一點點的國土,已經後退一圈了。
這一路都是艱難險阻的,後退一丈,就不知道會遇到怎麼樣的險境,柳慕月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律瑋悄悄地走到柳慕月的身後,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柳慕月回過頭來,看看這個律瑋,哈哈笑了起來。
律瑋笑着說:“末將聽說柳姑娘對於戰備的事情,瞭如指掌,不知道能否請教一二。”
柳慕月想到律瑋對自己還有救命之恩。況且這個男孩子,本來就非常好學,積極進取,心裡面就非常想要教他。
這個律瑋一直都是有勇有謀,並且非常刻苦耐勞。
奈何自己卻因爲之前的一個分班失誤,竟然做了小小將軍。
這個將軍,不能上前線,不能帶將士,名存實亡。弄得是非常的尷尬。
要是能夠給他一個機會建功立業,說不定也可以位列三公的。
於是,柳慕月就試探一下這個律瑋:“我是有情報不錯,。但是,剛纔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報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要是給你的情報,好像那個陳世昌一樣,你豈不是惱羞成怒了?”
律瑋笑着說:“那不一樣。你要知道,陳將軍騎的是一個小小弱馬,來來回回,一路顛簸,自然很不舒服,回來當然就會惱羞成怒。但是我手下大把多各種寶馬,一個地方不對,還可以去別的地方,難道被你坑了不成?”
柳慕月看到這個律瑋竟然如此豁達,就笑着說:“好,孺子可教。既然你這麼好學,又這麼善良,我就將我這幾年來畫出的地圖,毫無保留地,交給你!”
說着,就翻開手上這個羊皮卷,指着上面的點點花花,告訴他,這裡那裡的全部東西。
按理說這個邊境的防務是永遠都輪不到一個小將軍來管理的,但是現在這個陳世昌好像受到自己的一點點挫折之後,有點自暴自棄,這樣就給柳慕月還有律瑋一個很大的機會了。
律瑋平時沒有別的事情做,也就只能溜溜馬,比比賽。
然後,現在竟然有了邊境的地圖,一邊遛馬還能一邊看看自己國家的疆土。
要是對方什麼地方鬆懈了,自己步步爲營,見縫插針,說不定還能擴充疆土。
看來,這個人要是發達起來,誰都擋不住了。
柳慕月輕輕撫摸自己的傷口,好像還有暗暗的疼痛,不過好像比當初好多了,起碼不會暈厥過去,更加不可能還會受傷了。
她見到這個軍營的後面,竟然還有一種叫做千斤頂的草,就到後面摘了一些,放在湯鍋裡面煎熬起來,用來治病強身。
軍中的戰馬看到這樣久違的女性的身影,都好像見到奇蹟一樣,涌過來,伸出腦袋讓這個柳慕月去撫摸。
柳慕月決定暫時在律瑋的軍營裡面住下來,等到自己的父親收到信,有機會有時間的時候,再跟着他回京城。
到了這個營中,她再也沒有見到什麼勾心鬥角,爭權奪勢之類的卑鄙下流的做法了。
感覺整個軍營人人彼此相愛,人人相互幫助,雖然人多,但是因爲衆人齊心,竟然一點點的誤會和矛盾都沒有。
比起陳世昌那個可怕的軍營,真的是強了千百倍了。
陳世昌恐怕是起錯了名字了,就這樣勾心鬥角下去,別說昌盛了,自己不要衰敗就好了。
況且,還想世昌下去,恐怕世世代代都會衰敗吧?
雖然自己作爲茯國的人,不好詛咒自己的將領,但是這個將領自己要這樣作死,好像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她也感謝這個律瑋。要是沒有他,說不定自己現在都不知道狼狽成了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