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火球的太陽高高懸掛在金黃沙漠的上頭,炙熱的氣息從金子般的沙子上傳輸到了許雲近乎乾枯的皮膚上,而在馬車牢籠前一臉不爽的依娜戈則是一人雙手抱胸的不停掃視着許雲
‘這個新人與其說是回憶了記憶……不如說只是前世身體殘存的記憶片段太深刻了而已。被唬了嗎?唔,反正迪福蘭特已經死了,追究他還不如想想怎麼才能讓眼前的這個廢品來得到城主的賞識…得先再磨磨他的銳氣,至少要讓他對我產生臣服之心。’
下定好計劃,依娜戈便將臉湊近了關押許雲的牢籠,陰柔的臉龐微微一笑道“聽說你叫許雲?你現在很難受吧?雖然靈魂是不需要水源就可以存活下去的奇怪狀態,但如果短期內沒有魂石的補充,你一樣會死亡。我現在給你個機會,向你自己的靈魂起誓,效忠於我且永不反叛,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塊下等魂石和一口水喝。”
全身癱軟無力,許雲斜靠在特製的牢籠邊上掙扎着張開了緊閉的雙眼,乾澀嘶啞的聲音從許雲幾近乾涸的喉嚨中傳出“我……我向,”依娜戈雖然眼中露出不屑,但嘴角還是自然的勾起,語氣中依舊充滿了誘惑“對,說出來,把你心中真實的想法的說出來。”
“我……”許雲眼睛徹底迷離,黑色的眼珠迷茫又無神,顫抖的嘴脣看樣子就要說出依娜戈現在最想要聽的話,可突然,許雲垂下的頭顱在此時卻突然往前一倒,直直的倒在牢籠裡並且暈了過去。
依娜戈眉頭皺起,如果眼前的這個許雲是裝昏,那麼這個許雲有極大可能回憶了記憶,對他的用處會更大,於是他輕輕冷哼一聲,便順手將別在腰間的銀色佩劍拔起然後隨意的將佩劍刺進了許雲的後背。
本就因捱餓而稍顯骨頭的後背如今更是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許雲立即驚叫一聲,微閉上的眼皮睜到最大,身體本能的緊繃起來且向上擡起,結果卻是使不停流血的傷口更疼。
依娜戈輕輕把握住劍柄,臉上輕鬆的同時語氣中仍有些可惜“這把劍沒有傷及靈魂的功能,挺可惜的,不過用來折磨人正好,反正在這個世界流血是不會死的。”
說完不理許雲壓抑的痛呼,手中把玩的劍更是用了幾分力氣,而許雲後背上的血花卻也是配合般的綻放的更加鮮豔,眼中的血絲也愈加接近了漆黑的眼珠,整個身體都開始發生痙攣。
依娜戈看着牢籠中的許雲,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還真是百試不厭,於是開心一笑後,依娜戈再度說道“說啊,告訴我你願意用靈魂作爲代價、歸順於我,做我的第一個忠心手下!”
漆黑的眼珠中透出的神采繼痛苦之後出現了迷茫,他要怎麼選擇?是選擇歸順還是選擇痛苦?此時,在許雲心中的兩種想法開始如冰火一般互相交鋒,焚燒了許雲的理智以及大腦的判斷。
在這樣完全失去理智的狀態下,人總是容易激起自己心中的潛意識,也可以說是,人,隱藏在心中最深處的獸性。
許雲的獸性就在此刻被完全激發出來,【痛?那是暢快!擋在眼前的這人真是礙眼!殺了他!不,我要吃了他!】黑色眼珠縮至極點,猶如野獸透出瘋狂欲.望的瞳孔死死的盯住滿頭大汗的依娜戈,張開的嘴巴里不受控制的流出唾液。
依娜戈看見此情此景,心中涌現出無盡的恐懼,他眼前的是個什麼東西啊!?這個人,不對,這個野獸的靈魂是怎麼回事啊!這種絕世的惡魔不應該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他應該存在的地方是鬥場啊!
然而在牢籠中的許雲卻是沒有注意到依娜戈眼中的恐懼,身體只是本能的撲向牢籠外的依娜戈,即使身體已經由一個洞變成了一條溝,但沉浸在獸性中的許雲卻已經什麼都顧不及了
【什麼選擇啊?把眼前的東西全都撕碎好了!所以擋我的東西,死!】變得尖銳的牙齒咬在了堅固的牢籠上,使得牢籠的牢柱開始發生扭曲,許雲的一雙疲軟手臂此時也迅如閃電的奔向已經鬆開佩劍、身體向後速退的依娜戈。
只可惜依娜戈雖然速度很快,但依娜戈出於對許雲的恐懼而產生的片刻失神以及許雲潛意識的快速行爲,所以導致依娜戈的衣服被許雲緊緊抓住,始終不得脫離。
依娜戈的眼睛綻放出難言的恐懼與害怕,顫抖着的右手立即拔出一把匕首割開了衣服,再度與許雲掙扎的手保持了距離。
輕舔嘴角,依娜戈嚥下口水,臉色慌張的轉身離開了牢籠,看樣子是前去叫人了,而在牢籠裡的許雲眼睛卻是開始有黑色轉爲紅色的傾向,整個眼睛都像兔子的眼睛一樣紅紅的,但在此時卻絲毫不顯所謂的可愛。
不過片刻時間,依娜戈就帶着三十幾個保鏢全副武裝的來到了裝有特製牢籠的馬車邊,結果滿腔的警惕與小心卻化爲了一灘泡影。
臉上漲紅的依娜戈盯着已經被扭成兩截的牢籠和攤在牢籠裡緊閉雙眼、彷彿死了一般的許雲,不自覺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才擺擺手讓身邊的保鏢開始捆束許雲,他現在可不放心眼前的這個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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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許雲再次醒來之時,他的身上已經束滿了黑色的鐵鏈,牢籠也從一個狹小的空間變爲了沙漠——其實就是把許雲的鐵鏈掛在馬車的車廂後面,相當於在馬車的後面跟了一個與沙漠地面不停摩擦的尾巴。
在這種情況下,吃喝也僅僅是給予一個不會暈過去的量而已,根本不夠日常的能量消耗,可以說許雲的生活簡直就是在煎熬,是處於一個要死卻死不掉的邊緣,唯一算好消息的就是許雲褲襠裡的那個布包倒是緊緊的貼合着許雲的褲子,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然而一些從腥風血雨中闖出來的保鏢見了許雲的場景也不禁心中徘誹‘也不知道這個許雲跟依娜戈有什麼仇,至於這麼折磨?’
可是依娜戈其實剛開始時也不想這麼做,好歹也是準備獻給城主的禮物,要是太弱或者沒有觀賞性就完全沒有意義了,但,不這樣做的話依娜戈心中的恐懼與害怕會時時刻刻充斥在他的腦海裡,生怕哪天許雲再次爆發將他的頭給剝下來,這樣讓許雲半死不活的,至少比他自己擔心害怕好啊,反正已經拿到了靈魂石,雖然自己不能用,但城主肯定會賞賜他的。
因此依娜戈雖然心中仍有些陰影,但心態已經好上不少了,儘管他還是不敢再次向許雲提出那個誓言的要求……
不過依娜戈心中舒服了,許雲卻是遇到了他有史以來最痛苦的時刻,就好比在這個晚上,其他人圍在篝火旁互相取暖,一隊十人士兵也在周圍不停視察、防備着隨時可能出現的夜魔,而在許雲呆着的地方,是一個僅有一個燈燭的昏暗地方,但仍有十個人拿着長劍坐在一邊看護着,主要是爲了不讓許雲莫名其妙的死去。
許雲自然下垂的眼皮微微向上拉去,呆板的視線掠過了自己那被鐵鏈圍成的衣服及散發着難聞惡臭的髒兮身體和那件經沙子漫過的灰撲褲子,移到了腳上那被鐵鏈勒出血的傷口,再次喘出一口氣,許雲費盡了力氣擡起頭望向那幾個圍在自己身邊的士兵‘穿着十分統一,手中的劍似乎有一個共同標誌,是一個組織。沒有機會,現在沒有機會,要等,要等到解開鐐銬的那一天…’疲累的眼皮再度合上,急促的呼吸開始變的平和起來。
而在他身邊的十人,則是羨慕的看向一邊圍在篝火旁互相調笑的夥伴,卻是沒有管癱倒在地、猶如死狗一樣的許雲。
時間又過了幾天,許雲的身體開始變的黯淡,與之前相比就好像是實體變成了透明一樣,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依娜戈只有吩咐手下給了許雲一塊指甲大小的下等魂石,而當只有出氣、很少進氣的許雲爬着咬住那顆指甲大小的魂石時,許雲的身體再度凝實了一些,但還是十分虛弱,而許雲,也開始明白魂石的重要性了,如果他沒猜測錯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在他看來會比夢中的那個世界更加殘酷!
至於在遠處偷偷觀察許雲的依娜戈現在卻是高興不少,至少許雲的臉比之以前的淡漠和無所謂更是多了份愁字,只有有愁,那麼他就有機會解愁,也許許雲現在實力不怎麼樣,但在依娜戈的心中,許雲那個已經皮包骨頭的身體卻仍舊與最兇狠的怪獸劃上了等號,只要控制了這麼條令自己都又恐又怕的野獸,他的夢想不就離他越來越近了嗎?
靠着沙漠殼蟲大概又行了一個月左右後,依娜戈隊伍裡的糧食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雖然糧食對於靈魂的作用並不大,但在沒有魂石的情況下,大多數的人還是要靠農食來勉強填補自己消耗的精神能量。
不過情況還算好的是,依娜戈一行人在沒有觸碰到夜魔的情況下已經成功的渡過沙漠來到了一片綠洲,同時,這個地方也是那位神秘強大的城主所佔據的居住城池。
衣上滿是風沙、渾身散發着一股異臭的隊伍終於進入綠洲的城池,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鬆,而許雲,的轉折點再度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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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小夥伴們看不懂此章的一些內容,特來做解釋:
1,許雲現在的身體是由自己的靈魂而構造的僞肉.體,因此心臟什麼的不會是致命點。
2,爲保證靈魂的穩固,魂石成了一件非常重要的道具,有點類似於吸毒者的毒品,但沒有危害性。
3 ,靈魂石以及城主其他什麼的,後面會提,再說就劇透了。啊哈哈,希望來看的小夥伴都看的高興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