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各異的三人互不理睬的同步進入飯廳,只見木桌上已經放好了5份冒着熱氣的早餐,奧雷克斯一個縱越便跳到了木桌邊的主位上,迫不及待的蹲在位上就開始拿起夾帶着牛肉的麪包吞咬起來。
而蒂雅卻仍有些拘謹,無言可說的慢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玉米粥,許雲倒是自然些,但還是一臉焦急的咬着麪包,不時喝口自己從未吃過的玉米粥。
坐在位上的安菲爾見了狼吞虎嚥的爺爺和妹妹,面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偏頭又見了面色雖有些僵硬,但動作舉止卻都十分文靜自然的蒂雅。皺着眉將額上紫色的頭髮捎至腦後,安菲爾手上儘量學着蒂雅的樣子吃飯,卻總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又是一陣只有吞嚥聲的早飯,許雲在十分鐘後將食物吞入腹中,打了飽嗝,就閃着眼睛盯向奧雷克斯,讓奧雷克斯這厚臉皮都有些不自然,不安的將搭在桌上的腿放下,悻悻的嚥下一塊麪包,奧雷克斯猶豫着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我額頭上有粥啊?”其他三人也是被這話而從各自心事中醒來,一起盯向許雲。
許雲見幾人都在看他,尷尬的輕擺手臂,僵笑道“沒有,只是有點事想問你。”茫然的看着閃爍的男人眼睛和一臉調戲打趣之色的粉發孫女,奧雷克斯放下最後一塊麪包,心中多少也猜到了些,無奈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奧雷克斯撇嘴對安菲爾叮囑到“安菲爾你看着薩法,別讓她吃我食物。”
安菲爾應的倒是爽快,薩法卻有些急了,憤然拍着桌子“什麼啊,誰會吃十八禁老頭的東西啊?”兩道熟悉聲音傳人奧雷克斯耳中,帶着笑容的奧雷克斯小跑到許雲身後,用力一拍許雲的屁股,當作教訓,就先笑嘻嘻的出了房門。
對其他人揮了揮手,在別人不解好奇的目光中,許雲也跑了出去。剛出房門,笑着的許雲還沒說什麼就發覺眼前突然一黑,身體也晃晃悠悠的……
醒來,許雲的身邊已經是上次見到的那個教堂遺址了,不同的是,這次的他是被一條貌似牛骨的筋節給捆綁在了支撐的大柱上。
黑色的眼睛有些慌亂,卻也及時反應過來,急忙的微眯起來,試圖不讓慌亂流出,但…許雲盯着眼前冷漠的小老頭,聲音已經有了一絲驚駭之意“老頭子你在幹什麼!”捂着花白的鬍子,自然耷拉的眼皮睜開了一絲,面上更多了些不屑,奧雷克斯顯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興趣。
許雲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你不怕迪科茨過問嗎?”
板着臉的奧雷克斯仍保持着年輕時的狠辣與冷然,獰笑的牙齒在刺眼的燈光下也顯得太過森白“你問我怕不怕迪科茨?哈哈哈!那傢伙以前都是在我手下做殺人買賣的,你問我怕不怕!”
眼角掃視了周圍一遍,許雲沒發現身邊有尖銳或是什麼獨特奇怪的物體,許雲眼中異光閃過,擡起頭仰視着奧雷克斯,有了一絲底氣的許雲說話更加自然“蒂雅有沒有事?”
奧雷克斯一愣,耷拉的眼皮精神了些,但嘴中依舊不留情面、冷酷的很“蒂雅啊?那個女人?沒有意外她現在正在被我的孫女享用吧?你應該清楚,我說的享用,是指…吃吧!”
眼睛猛地縮小,身體不可遏制的劇烈一抖,許雲眼中突然現出一絲恐懼“那你,你不是真正的奧雷克斯!?”
奧雷克斯露出和先前一樣詭異的笑容,但此時氣氛也顯得更加陰森“當然是真的!迪科茨當年那麼對我,害得我在這樣吃人的地方存活,你以爲我會對他仍有善意嗎?嗯?背叛的人,你覺得我會給他什麼!是笑容還是報復!”
許雲看着眼前雙手亂甩、眼神徹底瘋狂的奧雷克斯,身體劇烈顫抖,眼中不由激射出恐懼與害怕,嘴脣也突然白了下來,就像是在脣上抹了粉底。不過堅持數秒,許雲雙眼突然圓瞪、兩腳猛地一蹬,卻還是昏了過去。
奧雷克斯不禁皺了白眉,正撇着嘴準備割開獸筋、開始下藥時,許雲的眼睛突然睜開,瘋狂至極的漆黑將帶血絲的眼白全部佔據、一雙恐怖無比的眼睛就這樣死死的盯着迪科茨,突現獠牙的嘴角也逐漸張開,顯出一臉令人發寒的冷笑。
一股瘋狂,也隨着這淡淡冷笑,也霎間瀰漫在了這片空間,同時許雲平靜的冷笑突然變爲獰笑,平靜道“來,來!奧雷克斯你給我過來,我會好好吃了你的!”其語氣自然平和,就像是一介老友在出門歡迎時所說的寒暄。
身體向後急退數百步之遠,惺忪不屑的眼睛頓時睜到最大,竟有一股懾人氣息涌出!強忍住皮膚上跳動的雞皮,奧雷克斯雖面上緊張不已,但心中亦是大喜‘時機到了!’
一枯鬆雙手高舉於頭頂,無數光球從這破爛屋中的其他各個地方紛紛鑽出,化作一條閃電匯集一團,眨眼間便凝成了約五米大小的發光圓球!感受到能量已經聚合完畢,奧雷克斯漲紅着臉頰,張口怒吼“奧雷克斯第二式:禁!”
閃耀着耀眼七彩光芒的光球隨着奧雷克斯的話語,猛然一顫!以超凡的速度劃破空間!引起一番細微的空間震動後便徑直衝向了許雲!
七彩的光球撞到了許雲,許雲的身體突然僵硬下來,如石膏一般靜止數秒,七彩光球突然綻開,卻沒有傷到許雲的任何一個部位,僅僅是化作一圓形牢籠,把他囚禁在一個僅可以容納五歲小孩的空間而已!
身體逐漸軟化,許雲饒有興致的打量了眼身邊的光壁,呵呵笑道“這樣啊,將我誘出來然後以古傳的克里斯封印法將我封印在容器裡,讓我與這小子暫時性的徹底分離。等拖到迪科茨來時即刻救助蒂雅,把我宿主的血和細胞全部抽乾,殺掉我的寄宿體,讓我無地可去、被徹底封印…”
許雲的頭突然低下,眼前的陰影使得驚異非常的奧雷克斯無法去猜測此時許雲的想法,然,不過數秒,許雲復擡起頭,淡然的笑道“呵哼,很好的計劃,只可惜你一切都算錯了人!不,你算錯了我!”斜視着面色不改、仍舊嚴肅的奧雷克斯,許雲,不,一個惡魔又突然嗤嗤的笑了幾聲。
奧雷克斯聽聞此語,面目表情的緊張中流露出一絲警惕,雙手似流星一般上下飛舞,一個個特殊的無形符號從其手中飛出,貼合七彩之壁上,爲奧雷克斯繼續加持圓形牢籠。
然而,惡魔冷冷一笑,輕鬆的震開堅韌的獸筋,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指在發光的圓形牢籠上輕輕一劃,那奧雷克斯自認爲無堅不摧的封印牢籠竟像是玻璃一般就此碎裂!化成了一堵粉屑!
奧雷克斯大驚,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落地,身體再度速退,直至再無可退時才漠然靠立在灰牆之上,順勢拔出邊上懸掛的一柄長刀,橫置胸前,冷冷對視許雲,同時冷哼“你,這次無法再用念力影響我的想法啦!”
淡然的看着握緊長刀的奧雷克斯,披着許雲人皮的惡魔傲然站立起來,不屑冷笑“念力?狹隘的智慧,短淺的目光,這裡是你的地盤,但卻讓我看透了你。”
奧雷克斯將與自己身體差不多高卻又十分破舊的長刀豎向惡魔,不理惡魔莫名其妙的話語,冷漠的說着自己的分析“你其實並不是寄宿在許雲的身體裡,而是在用於儲存能量的心脈之上,或者說,你根本不是人!因爲你就是許雲一個黑暗面的人格!老頭子我說的可對!?”
孬弱的身體抖了抖,惡魔似乎聽見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彎着腰幾乎笑到岔氣,然而,僅僅是笑了一會,便再度剋制住諷刺的笑容,淡然的一步步向奧雷克斯走去“你們這一代的人不一樣麼?身體是由控制情感的‘心脈’和控制身體的‘腦部’組成的麼?”
向上跳了一步,兩腳吸附在牆上,奧雷克斯保持最佳對敵距離的同時,同時握緊長刀,仍是不敢出擊。
突兀的在奧雷克斯面前停下,像一個淡漠的遊客一樣打量了周圍,又盯着奧雷克斯,皺着眉似乎在思索“王級的實力?唔…原來現在都是這樣了啊,將人拖入自己的裡世界,使敵人產生混亂、然後因爲在自己的裡世界,所以各種能量對於自己而言都將提供最大的助力,反而敵方會被裡世界所幹擾…這就是現在王級的殺手鐗?僅僅是一個雞肋的東西罷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奧雷克斯徹底改變從容不迫的氣質,強裝嚴肅的語氣中也隱有一絲驚恐和顫抖。
仿若死人一般的淡然無神眼睛看了會奧雷克斯,又轉過身體,撫摸着一旁的斷了半截的木製十字架。
輕輕的嚥下口水,奧雷克斯猶豫半響,放下了手中的長刀,跳了下來,複雜道“雖不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但明顯我的猜測猜錯了…但,那你也應該清楚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你的存在只要在過去就好了!如果你是舊時代的遺產,就不能在留下!”
欣賞十字架的惡魔摩挲着下巴,毫不在意道“遺產?那是什麼東西?我留不留下又幹你何事?”奧雷克斯呼吸一滯,卻又揮手怒道“那本傳承數千年的舊時代古書現在還寫着,你還想裝什麼都不知道!世界因他再次毀滅、世界因他再次重生,所有的一切,除了他,都將化爲世的養料!既然我們在這裡交談,那麼還請你告訴我,舊時代,是怎樣毀滅的!?所謂的‘世’,又是什麼?”
輕輕的擡起頭,呆板麻木的看着憤怒的奧雷克斯,惡魔嘴角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古書?誰那麼無聊會寫那種東西?無聊…你就這麼關心世界嗎?”
“我不關心世界的走向,我只是一個想在自己親人、朋友身邊頤養天年的糟老頭而已。”猶豫片刻,散漫卻帶點鄭重的語氣傳進了惡魔的耳中。
回過了身子,披着許雲人皮的惡魔沒有理睬奧雷克斯,徑直的走出這座建築,搖晃的木門被惡魔一手扯斷,強烈的陽光穿過空氣,照射在了黃色的皮膚上,折射的光芒讓人有些晃神。惡魔微微偏過頭,黑色的頭髮有些掩着漆黑的眼睛,微笑麻木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縷殘忍的笑容“舊時代,那種東西是被我一人毀滅的,你信嗎?”
冷冷一笑,話音漸漸散去,惡魔繼續往散發着強烈光芒的外邊走去,光芒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讓奧雷克斯都看的不太清切。
原先皺眉的奧雷克斯聽聞惡魔稍等調笑的話語,眼瞳也是猛地一縮,咬牙之下,嘴角蠕動,一手作勢欲要挽留,他還欲繼續詢問之時,臉色卻突然又灰白下來,像張錫紙。
陽光不受控制的愈發強烈和耀眼,將許雲的身軀徹底掩蓋在陽光下,在奧雷克斯眼瞳逐漸渙散、身體倒在空白的道路上時,所有的一切都化爲了初始的模樣——虛無的黑暗都在此刻降臨。
同時,一道平靜的聲音從已然分成兩半、徹底黯淡的陽光裡傳出,語氣雖平淡,但卻着一股神對螞蟻的不屑“王級的殺手鐗?…不過如此,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用…垃圾。”倒在地上的奧雷克斯聽聞此言,半張着嘴,徹底渙散的瞳孔裡,僅印着一條黑色的長袍披風以及那,垂腰的白色長髮……
陽光在樹葉的掩蓋下一閃一閃,照在自己身上有些刺眼,耷拉的眼皮向上慢慢的翻動,許雲睜開雙眼,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捆束的感覺,那?那是夢?’就在許雲低頭思索之際,一道老邁聲音從身旁傳來“喂,小鬼,要不要和老頭子我喝口酒啊?”輕佻的話語中有着一絲隱藏的落寞。
但許雲沒有察覺出,擡頭一望,見着奧雷克斯正靠在一堵紅牆上,舉着兩瓶烈酒、哀傷複雜的看着許雲。許雲猶豫着,還是問了句“剛剛?你不是?”“啊,那個只是唬你的,我想看看你的控制力極限而已,蒂雅現在正和我孫女一起玩呢。”沒有絲毫猶豫,奧雷克斯自然的笑了笑,彷彿真的只是一個幻覺興致的測驗。
許雲笑着接過奧雷克斯遞來的一個透明酒瓶,道了聲“那沒問題。”但奧雷克斯未理,悶頭喝了兩口酒,臉上漲起兩朵紅雲,卻是精神了些,他打了個嗝,隨意問道“你喜歡那個蒂雅?”
喝下烈酒的許雲,只覺腦袋轟然一炸,神智已經被這一炸而有些不清楚了,但潛意識仍紅着臉辯解“什麼啊?那,那麼美的女孩子,我只是很欣賞她的美而已啦!怎麼可能是喜歡!”
奧雷克斯又笑了笑,低頭沒再說話,土黃色的眼珠中,一絲憂慮在此遊動‘和我的猜測一樣,迪科茨那傢伙封閉了他的負面情緒嗎?…只是,如果那個惡魔說的是真的,整個時代都因爲他一個人而落幕,我是不是現在就…?不行,保不定那個惡魔可以重新復活,那樣的話…嘛,反正計劃已經失敗了,還不如好好培養這個小子,讓他對付那個魔鬼好了,畢竟,是那個惡魔選的宿主…毒藥,亦是救命之藥…’
許雲卻是沒想奧雷克斯會有那麼多心思,他只覺這酒越喝越帶勁,於是一喝再喝,可是,他僅喝了不到半瓶的藍色烈酒,卻像一個剛喝酒的三歲兒童一樣醉靠在身邊的一堵半塌的舊牆上。
抿了口酒,無奈的看着眼前已經昏睡過去的許雲,又擡頭看了看正散發着光熱的藍色天空,哈哈一笑,奧雷克斯半坐着一邊喝着小酒,一邊低頭惆悵的盤算接下來的訓練計劃。
另外一邊,不安分的薩法又出門又去‘打獵’了,安菲爾如往常一樣在藥店坐鎮,不時調配些古怪稀奇的藥物,蒂雅則因爲兒時無聊就修煉的習慣,所以自安菲爾離開後,便一直在後院默默修煉自己的法術。
寧靜的春風颳進藥店,木門的吱呀聲和門前的風鈴聲傳入了安菲爾的耳中,將斷成三截的蜈蚣放到綠色瓶中,安菲爾將紫色頭髮往後一捎,頗爲彆扭的對面前頭戴大帽的客人笑了笑“您好,請問我能幫助你嗎?”
優雅的摘下棕色的大帽,身着棕色勁裝的卡爾行了一個貴族的禮節,帶着優雅微笑的臉上有些調笑的意味“安菲爾小姐似乎忘了我?”
安菲爾的眼睛一緊,微笑更加彆扭,她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是卡爾大叔啊,這次也是要傷藥嗎?”
卡爾眼角一暗,澀然一笑,開朗中仍帶絲優雅,緩緩笑道“這次可不是,這次的話,我希望與奧雷克斯老先生好好聊聊。”
看着實際年齡至少四五十歲的卡爾,安菲爾捂着自己後腦紫色的頭髮,笑容漸漸放緩,客氣中捎夾了疏遠“卡爾大叔還是和我談談吧,我想您需要的藥這裡都有的。”
“那,我想要藍色的手骨藥劑和紅色的幽藥劑。”卡爾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說完便直勾勾的瞪向安菲爾,也不知在看什麼。
安菲爾原本準備好拿藥的手一頓,面上古怪,心中暗自琢磨‘這兩個藥劑,如果配上幽鳥羽毛,那就是迷魂之劑。他想幹什麼?’
見安菲爾動作停頓,鬼魅的丹鳳眼眨了眨,卡爾嘴角自然的露出一絲微笑“怎麼了嗎?”“啊,沒怎麼,只是想問問大人您需要這些藥劑做什麼?”順手拿出一個裝茶的杯子,安菲爾吹了口氣,抿了口茶,淡漠道。
卡爾看着美麗的紫色長髮,向上掛着的嘴角更添了幾分弧度“新買的房中被野獸佔領了,因爲太多的緣故,所以想通過迷魂藥控制他們首領,將他們帶入山林,生命永遠是最珍貴的,即使是野獸,我想我也無法奪取他們的性命。”
放下杯子,安菲爾想了想,從底櫃中的最底處拿出兩份用琉璃瓶裝着的不同藥劑遞給卡爾“這樣啊,雖然是被明令禁止的藥物但大叔的情況是可以理解的。那麼大叔你有幽鳥嗎?沒有的話小店可以提供幽鳥羽毛,只不過要加上一千黃金。如果不要,按照價格是367兩黃金。謝謝惠顧。”
卡爾沉呤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黑色小布袋放在櫃檯,展露出一抹微笑“這裡有四百兩黃金,多出來的就當小費,女孩子還是多打扮一下吧。”默默收下布袋,安菲爾低着頭沒有說什麼。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語太奇怪,卡爾面上也有些尷尬,隨意道“在後院的是你的妹妹嗎?比以前強了很多啊?能量氣息都漫到這裡來了,不過,她以前不是修煉土系格鬥技的嗎?什麼時候改修了?”
安菲爾看着卡爾的眼睛,嘴角蠕動了下,一本正經道“一個許久未見的妹妹來這裡做客了而已。”
“那需要我指點一下嗎?”卡爾顯然很有興致,喝了口放在桌上的茶水,便繼續火辣辣的盯住安菲爾,安菲爾顯然情商未夠,又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她擡頭想了想,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清聲道“不用了,那位妹妹很怕生的。”
見安菲爾沒有計較自己的無禮,卡爾心中有些雀躍,笑着道了聲“是嗎?那再見了。”便蓋上大帽,酷酷的卡爾提着兩壺藥劑小步離開了藥店。
安菲爾見卡爾離開,將桌上那杯自己最喜歡的茶杯隨意扔到垃圾桶中,繼續低頭將之前的蜈蚣榨成汁液,認真的放入一隻裝有黑色瓢蟲的玉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