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寬大且光亮的屋子裡顯得沒有概念,許雲亦不知他在克雷房裡待了多久,但當他將身體的機能恢復一些,胸口處細小的能量源泉也填充完畢後,離他不遠的門上卻也突然發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許雲從牀上爬起,臉上還帶着一些倦意,急忙翻身來到在門後停頓片刻,將自己的臉用手擦了擦,許雲覺得倦意消退的差不多後才淡笑着緩緩將門打開,可映入眼簾不是許雲意料中的克雷,而是一位身着輕薄綠紗、皮膚白皙、面容清秀的靚麗嫵媚女子。
許雲看着眼前該露都露、不該露也露的女子,輕輕皺起眉,卻又不能說什麼,只得用嚴厲的目光盯向比自己還矮上一頭的柔水眼睛,柔水眼睛稍稍一眯,似驚訝又似欣喜,慵懶且具備誘惑力的聲音從女子脣中即時說出“大人~不要這麼盯着奴家看嘛~奴家會害怕的~”
這女聲酥媚入骨,但許雲卻像吃了一罐裡面全部是馬蜂的蜂窩,眼睛出現噁心之時,蠟黃的臉上也顯出一些醬紫色。
女子見許雲不喜歡這種風格,心中暗罵之時,面上氣質也立馬一變,彷彿從一位整日呆在牀上伺候貴人的風塵女子轉爲了一個巾幗鬚眉的女將軍?
女子面目一肅,抱拳沉聲道“大人,我按照命令來接您洗浴,因爲等會將有宴會,所以幾位大人都希望大人您能彰顯出自己真正的風采,澡堂已經準備好了,那麼…大人您是否現在出發?”
許雲一愣,他竟沒反應過來女子突然的轉變,幾秒過後,在女子嚴肅的目光下,許雲有些疑惑且不安的輕輕點頭,女子未說什麼,轉身就走,許雲見女子離開,心中嘀咕但卻繼續跟在仍穿着輕紗、屁股一扭一扭的女子身後。
許雲見着眼前白皙但又看的不甚清楚,且還不停扭動的兩團嫩肉,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只得不安的將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在許雲前面的女子眼睛向後悄悄一瞥,暗地裡捂嘴偷笑,屁股扭動幅度更大的同時,心中也對許雲產生了份不屑。
跟在女子身後,許雲走了一會才覺得不對,但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正巧,當他們經過有數十人安靜居住的五樓,走上靜悄悄、陽光更大的六樓後,許雲腳步一緩,眼睛隨意打量了一番‘這一樓比其他地方都看起來奢華些,前一樓比第二第三樓的人要少些,這屋看似有八樓,越往上越機密嗎?那這六樓?’
女子不知許雲心中猜忌,徑直來到六樓僅有的一門處,將門輕輕拉開,散發着熱氣的煙霧立馬像不安分的孩子從門中鑽出,打在女子身上更顯一抹鑑於看不清和看得清的致命誘惑。
女子對凸顯出來的身子渾然不覺,回頭對許雲嚴厲道“大人,請快點脫去衣物,早點洗浴,儘快出來,我會在門口等您。”
說完便走到門旁靠在牆上,雙手抱胸、閉眼假寐,許雲看了眼女子,覺得如果這女子換去這輕紗,穿着一身簡便衣物的話,那麼如今的她就是一個絕對忠心且不善言辭的女護衛!
許雲皺眉,心中的奇怪更甚,但又覺得似乎沒什麼,爲了不讓女子起疑心,只得硬着頭皮邁步進了那煙霧飄渺的門裡。
女子等許雲進門,將門輕輕一拍,從門裡散出的煙霧在這樓層裡立刻消失,女子面容瞬時冷下,眼睛一閃之時卻是邁步不知去了哪裡。
我們且說這邊許雲進門,帶着熱氣的煙霧不停打在許雲身上,許雲還沒看清形式就有些受不了這熱氣,沒過多久許雲便又受不了身上的熱汗,皺着眉將身上有些破損的衣物扔到一邊後,許雲手環抱着木劍、謹慎的試着走向充滿煙霧的前方。
一腳靠後支撐,一腳往前緩緩的挪動,沒過幾秒許雲便踏到了水面,幸好他抱以戒心,不然他鐵定會一個不注意摔下水面去。
在邊上逛了片刻,到最後許雲卻猛地一甩頭,抱住木劍便跳下熱氣騰騰的水池,水的溫度立刻讓許雲皮膚紅了起來,但許雲在跳下水後卻一動不動,不洗也不走,黑色的眼珠只是四處掃動,待到幾分鐘過去,許雲確定沒人在這裡時才放下一些戒心,但仍舊一手高舉木劍,只是一隻手用來擦洗身子。
這時,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的開門聲,許雲驚覺,左手高舉的木劍向身邊周圍猛地一劃,然後身體便連同木劍潛入水中,眼睛死死的盯着煙霧消散一些的大門方向。
大門打開沒多久就傳來了關門聲,一個重重的腳步聲也進入許雲耳中,同時一個嬌音也從霧中傳來“大人~您在哪?舊衣物呢?算了,這新衣物我放在門口,您記得拿。”
說完門被打開卻又再被關閉的聲音進入許雲耳中,許雲舒出口氣,胡亂的擦了幾下身體便從水池裡爬到邊上,赤着身體走向門口。
剛到門口,許雲低頭便看見已經被整理過的乾淨衣物,他看了眼左手上溼漉漉的木劍,灑然一笑正準備做什麼時,眼角卻突然發現一綠色物體衝來,許雲眼睛突然瞪大,笑容立刻冷下,絲毫不理會自己溼漉漉的身體,反而左手握劍突然刺向奔來的物體!
物體來的不可謂不快,僅片刻功夫便襲到許雲身前,但當許雲看見來者時眼睛卻瞪到極致,左手握着的劍強行向旁邊一轉,刺劍變爲劈劍,殘破的木劍劈到青灰色的地面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屆時,地面因被劈而產生的裂痕及飛舞的塵土令來者踉蹌之時也不停咳嗽,許雲在劈完後更是面部通紅,身子一躍再度跳入水中。
待身體感受到溫暖,許雲回頭怒視此時自己已看不清的女子,女子咳嗽兩聲,或許是察覺到許雲在瞪她,委屈兮兮道“大人~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忘了給您擦身子的毛巾,所以我~”
這聲音既哀怨又婉轉動聽,換做常人不說心中起些什麼心思,但至少也會心頭一軟,就此放過這女子,但許雲這呆瓜是常人?
他若是常人便早在皮爾**他之時就上了!所以許雲心中對這嗲嗲的聲音沒一絲好感,反而憑空多出幾分噁心,輕輕咳了一聲,許雲思慮一番還是踏步走出水池,強忍着羞意及快要刺破的臉皮來到門口,左手放置身前小腹下端處握劍,右手則指着門口要女子出去。
女子看着許雲瘦弱的身體心中泛起一絲不屑和厭惡,但想到吩咐,只得用出自己最誘惑的模樣舔了舔紅潤的嘴脣,就好像是在爲許雲的身材而驚訝興奮,女子打量的眼神令許雲羞極,但卻又沒什麼辦法去喝令女子離開,只能怒視女子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還好這女子沒讓許雲尷尬多久就將手中毛巾溫柔的掛在許雲脖頸上,順便還偷吻了一下許雲的臉頰,然後便在許雲如太陽一般紅的臉的注視下屁股一扭一扭的離開。
許雲擦拭着自己的臉頰,心跳有些亂了,但許雲其實卻並不感到興奮,反而有些困惑和噁心‘這女子的氣質變化太快,又十分熟練,是一個交際力很強的人,咳,這些口水真噁心。’
待到大門緊緊關上,許雲狠狠的擦了幾下自己的臉,然後在用毛巾將同樣溼漉漉的木劍擦乾淨後纔開始擦拭自己身體。
門外,女子的氣質又是一變,半跪在一人面前,恭敬行禮後被那人一手拉起,那人看着女子,眼睛閃爍之下道“我們去七樓。”女子自然遵從,卻是已經沒有一絲媚態,有的只是恭敬和肅穆。
而許雲擦拭完身體出來時,眼前的人卻是克雷,克雷摸了摸自己濃密的胸毛,有些可惜道“師傅您好幸福,一回來就泡熱水澡,唔…師傅,我們先去大廳吃飯吧,老大什麼都好,就是這學特拓羅裡吧嗦不好!”
許雲臉上神情稍定,淡然跟在彎腰下樓的克雷身後。
而在靜悄悄且昏暗的七樓,接待許雲的女子半跪在那人身後,低頭道“大人,您的吩咐我已經做好了,請問要問什麼?”
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微微回頭,竟是那一身文士袍的特拓!特拓眯着小眼睛,顯得十分陰毒之時他還拈着頷下鼠須,冷聲道“他對你的誘惑有反應嗎?”
女子低着頭,沉聲道“他的反應跟一個新人沒什麼差別,想卻不敢。”“確定嗎?”特拓有些不相信,再次問了句,女子擡頭看着特拓,肯定道“我確定。”
特拓皺起眉頭,回身低頭問道“那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女子聞言低頭沉聲片刻,擡頭正視特拓,隔了許久才說到“那把破舊的木劍,他一直帶着,似乎…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特拓嘖了一下嘴角,手上袖子一擺,眯起的小眼睛透出狡詐和智慧的光芒,摸着鼠須的手上更是不停摩挲,思量許久,特拓再次出口問道“那他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對你有殺意?”
這一問句使得女子呆愣一下,眼睛四處亂轉、回憶了許久後才猶豫的說道“他…他的身體十分瘦弱,談不上強壯,而殺意…我其實並沒有感覺到。”
特拓摩挲下顎的手掌微微停頓片刻,正思慮時女子卻突然猶豫道“我看…我看那人不像個高人,太過靦腆…而且也太過警覺了…就像一個看守寶物的小孩子一樣。”
特拓聞言眼中精光大亮,手上的搓揉速度更快,好一會後,特拓的眼睛恢復過來,隨意揮手讓女子下去後,特拓自己一人卻是徒步走向另一邊的樓梯。
另一邊,許雲跟在克雷身後重新回到一樓的大廳,此時的大廳已經坐滿了人,大廳中央還擺着兩排木色長桌,上面甚至已經有了一些餐前卻不明的開胃小菜,而房頂上則已經掛上了十多個掛好的燭燈,但大門卻是緊緊關上。
而在這長桌的最裡端,也就是大廳的最裡端,坐在由不明黑色皮所鋪墊而成的座位上,伯及特正一手拿着酒杯,對着座位兩排的其他人敬酒。在克雷身後的許雲心中疑惑,但也僅是疑惑,還沒問克雷時,伯及特便已經出聲。
他一見到許雲及克雷到來,連忙站起身子雙手握住酒杯對向許雲,開懷大笑道“高人好本事,阿努克斯自不量力還希望大人您莫怪,這宴席就當是接風以及賠禮道歉了,我作爲頭頭自罰三杯,希望高人不要放到心裡去!”
伯及特說完就拉起一壺酒便往嘴巴里灌,而在樓梯處的克雷見伯及特喝酒,一下子來了興致,邁步走向伯及特身邊自己的位置上,同時嘴上呼道“老大哥你別想藉機偷酒喝!且讓老子與你在這酒桌上大斗八百回合!”
其他人聽聞克雷這聲驚呼,皆都轟然大笑,倒不是嘲笑,只是覺得克雷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罷了。
許雲也因克雷這話啞然失笑,但因爲要照顧自己的‘高人’風範,所以還是學着印象中的城主,帶着一臉不羈的淡笑走到克雷身邊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