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櫺傾瀉而下, 伴隨而入的是屬於萬物初始時的律動,溫暖且充滿生機。淡淡的草木香混雜在濃郁的陽光氣息中,隨性地籠罩住四周的一切, 宛如慈愛的母親那雙溫柔的手, 將懷中的孩子環抱。
悅耳的鳥鳴聲清越而起, 如同第一縷陽光般穿透時空而來, 時而婉轉和鳴, 時而低吟淺唱,如夢似幻。紫綾半睜開雙眼看着深褐色的天花板,朦朦朧朧之間聽着這悅耳的自然之音, 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和聲,卻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戛然而止, 讓聽的人上也不是, 下也不是, 覺得心被吊在半空中,憋得實在難受。深深地吸一口氣, 再長長地吐出來,終於完全清醒的紫綾有些鬱悶。
“這笨鳥該不會是突然撞到樹上了吧?哪有這樣子停住的?太過分了……”一邊碎碎念,也不忘一邊穿衣服。“恩……這樣子套上,然後綁上帶子,然後……恩, 這樣……再……”靜——
“矽夜, 矽夜, 過來幫我啊~”對這複雜的唐衣穿法已經徹底無力了, 只能深情地呼喚親愛的妹妹, 希望她伸出援助之手。“你在外面的吧?”
“你爲什麼不考慮換別的衣服呢?明明自己很討厭麻煩的東西!”早就等在外廳的矽夜抱着一疊牀單慢悠悠地晃進來,無奈地放下手裡的活, 走到紫綾身邊幫她打理。“還有,你剛說的那隻笨鳥是因爲年紀太大了,肺活量不如以前,可不是真的撞到樹上了。”
“以後也沒什麼穿的機會了,趁現在好好體驗一下嘛~”穿成這樣能讓自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雖然只是心理作用而已。至於那隻肺活量不足的鳥……咳,不,是那個吹笛子的人,也已然明瞭。會在這個時間來找晴明又是酷愛吹笛的人只有一個不是嗎?那個傳說中的暗之貴公子。不過現在晴明都已經步入老年,那比他還要年長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滿頭華髮了呢?不管如何,那種想見一面的好奇揮之不去。
“我知道你很急,不過不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搞定的話,你哪也別想去!”狠狠地拽了一下腰帶,成功讓紫綾皺了下眉頭,矽夜心情很好地繼續工作。“晴明說他會留到午飯結束,不會錯過的。”
於是,兩個小時後,真的到了午飯時間——
哭喪着臉的紫綾鬱悴地提着重得要命的衣服向晴明所在的客廳走去。真是天做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她絕對是在沒事找事!
轉過迴廊,爽朗的笑聲就遙遙地傳了過來。等禮貌地敲過門進去之後,才發現這位源博雅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老態龍鍾。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不僅僅是歲月的痕跡,更多的是那種鬱久彌香的沉澱。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句話:男人在四十歲以前的相貌是父母給與,而四十歲以後則完全看個人氣度。如果照這樣想的話,眼前這個人就應該屬於越老越有魅力的類型,雖然很不想承認,晴明也是屬於這型的。
“久仰大名,源博雅大人,能夠見到您真的很榮幸。”
“啊,啊,哦,這個,你好。”不管多大年紀,他依舊是個純情得不得了的傢伙呢~不過,等轉向晴明之後,所有的結巴就都治好了。“我說晴明啊,你竟然在自己家裡藏着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姐,哎~你沒救了……”其語氣中的無奈與痛惜無比真切,讓紫綾不禁產生出一種他也在惡搞的錯覺。
“呵呵,當然不會了,她是我的新式神,名字是紫綾。”老狐狸若無其事地接了下去,全然不顧被他的話徹底囧到了的無辜孩子。“怎麼樣,不錯吧?而且她還很厲害呢,簡直可以說是無所不能呢!”吹吧,你就吹吧,反正到時候她不能繼續配合看這戲還怎麼演下去。
“無所不能?!真有這麼神奇?!”不會吧?真的信了啊?
“那紫綾小姐,請恕我冒昧,可否現在就爲我演奏一曲?”說着遞上了他隨身攜帶的葉二,表情異常真摯。
“……抱歉,博雅大人,我並不擅長這種樂器。”看着眼前的名笛,再看看迫切的博雅和等着看好戲的晴明,紫綾無奈地舒了口氣,在晴明再次準備開口的時候卻又接了下去。“術業有專攻,若您不介意,可否容我換一種?”
“啊,你請便,請便。”他撓撓頭,傻笑着坐下。
直接從空間裡拿出平時用的小提琴,架起來開始演奏。鋼琴實在太佔地方了,而且以他的性格,如果追問起樂器的做法,還是小提琴比較好說些。至於鋼琴,她實在是無能爲力了。
其實,現在紫綾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這是第一次在真正的專家面前演奏,以前同香穗子他們一起參加比賽畢竟是學生的水平。時過境遷,他們現在都已經開始成長了,而她的音樂,卻在繼續原地踏步。
在聖域的時候,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她可以花掉幾百年的時間來做一些無聊的小事,也可以花幾千年來研究一個問題。時至今日,技術層面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但音樂是擁有感情和靈魂的,這一點,她的母親不懂,那些精靈們的解釋又太過抽象,是她無法想象的東西。不管其他人再怎麼說,紫綾心裡都是明白的,她的音樂是缺少靈魂與愛情的。而在這短短的與人類相處的日子裡,她的音樂開始變得豐滿,只是,也僅是一點點的進步而已。這讓她很是沮喪,以致於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什麼激情去繼續研究了。音樂之於她,一開始本是用來打發時間的道具而已,在認識了香穗子他們之後纔有了新的認識。能夠相遇,真的要感謝命運!
不知不覺中,想到聖域的長輩們,還有朋友們在一起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突然覺得內心變得很柔軟,連帶着小提琴的聲音也慢慢地變得溫柔。似乎,很長時間沒有這麼靜下心來了,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煩得無暇思考,整個人盲目地到處碰壁,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啊,什麼時候開始,葉二的聲音也加入了進來,沒聽過的曲子也能和聲嗎?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就這樣也不錯。
於是,午飯就在這樣平和的氣氛中展開,只是,其中夾雜着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哦,今天的菜很特別呢~”
“呵呵,是我妹妹做的,她手藝很好,請嚐嚐吧!”
“哈哈,太好了!恩?等等,爲什麼式神還有妹妹?”
“…………”=.=|||
“啊!晴明你又耍我了!該死!”
“呵呵,青春真好啊~”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月上中天之時,悠閒的時光也到此結束。等到商量好的時間走到庭院裡,發現背對着自己站在那裡的是個看起來相當眼熟但不認識的人。怎麼晴明他們還沒準備好嗎?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之一?剛在想該怎麼打招呼的時候,對方先轉過身來對着她展顏一笑。
“準備好了嗎?紫綾~”雪白的狩衣在風中飛舞,散亂的黑髮張狂隨性地揚起,月光下,整個人有種出塵絕俗的氣質。他嘴角勾起紫綾熟悉的弧度,朝她伸出了左手。“好了的話,我們該出發了。”
下意識地將手交了過去,還在愣神的紫綾被他一把拽進懷裡。隨後右手捏決,空間開始移動。終於回神的紫綾對於眼前這種狀況有點無語,掙扎了兩下無果,就任他那樣抱着了。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她也懶得去想,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的身體那邊呢?就這樣子出去不會有事吧?”記得他曾經說過,這次的行動需要全部式神的協助,那最重要的身體由誰來保護?
“哎……”先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換來紫綾不解的一瞥。“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目光清澈而苦澀,卻讓紫綾更加迷茫。
“我果然什麼?”聲音那麼小,只聽到了前面幾個字,到底是在說給誰聽啊?
“呵呵,你果然是老糊塗了~我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無視掉聽到他話黑線的紫綾,晴明心情很好地繼續。“太裳、天空和天后會負責照顧那邊的,況且紅蓮也留下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確定我一定比你年紀大的啊?”一開始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想起來覺得很詭異啊~“雖然說我現在是靈體狀態,但你應該很清楚我並不是死靈,所以不存在很早以前就存在的問題……”
“呵呵,你想知道嗎?真的想知道嗎?”眸中的光瞬間閃亮起來。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看到他那張滿是算計的臉就讓她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慾望了。
“啊,那真是遺憾。”那口氣可是一點點的遺憾都聽不出來!
“比起這個,我更期待等下青龍會怎麼做,嘿嘿~”那個彆扭腹黑又冷麪毒舌的傢伙到底會怎麼處理那個一直不顧自身安危一心愛慕追求他的妖怪呢?“如果是我被那樣子糾纏,肯定會直接把她人道毀滅掉。”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青龍真是個有耐心的好式神啊~
“咳,她開始糾纏宵藍的時候,據說還是個人類。因爲式神不能殺人,所以……後來等她變成妖怪以後,他似乎也懶得去管她了。”晴明無奈地打斷了紫綾的胡思亂想,也打斷了她對於式神品質是否良好的界定。
“那就是說……”記得他說過,憶蘿神是個修煉了好幾千年的妖怪吧?“青龍被不喜歡的女人纏了幾千年?!”從這一刻開始,青龍在紫綾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
“太陰他們是這樣說的。”晴明點點頭,久遠的過去,連他也不知道的過去。如果不是有一次缺根筋的太陰跟她吵架暴出來,估計他也不會知道吧?
“但是……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的~”這一點她體會的最爲清楚,“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縱然一開始再怎麼討厭,千年的時光也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啊!”一旦習慣了,是否喜歡就不再那麼重要了,失去時的失落感會沖淡一切。如同仇恨一般,經久的恨一旦消失,人會驟然失去前進的方向,是同樣的道理。對於青龍而言,這樣一個令他討厭的人也成爲一種習慣了吧?而且,憶蘿……這麼美的名字,一定是一個擁有很動人氣質的人才能擁有的吧?“我們這麼做或許會傷害青龍的,他一定下不了手!”
“……”再擡起頭時,發現晴明用很詭異的眼神看着自己,意味深長地搖搖頭,摸了摸她的長髮。“我保證,絕對不會!”
“誒?爲……什麼?”似乎,還有什麼是她所不知道的。
“呵呵,你馬上就會知道了。”他神秘地一笑,成功挑起了紫綾的好奇心。
亥時三刻,幽亮的月光靜靜地灑向大地,作爲皇家林苑的神泉苑上空卻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水汽已經凝重得可以滴出水來了。
“這是,結界?”這樣懸在半空中觀察,雖然感覺到不是什麼很厲害的結界,但就是有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
“不錯,我對宵藍說的麻煩就是指這個結界。”晴明點點頭,伸出手指了一下。“從我們腳下開始,方圓百里都是結界範圍。”
“也只是大了一點而已,我沒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它最特別的一點就是讓人覺得它沒什麼特別!”時間還有剩,晴明作爲一個稱職的講解員開始答疑。“太自然了,自然得能夠跟周圍的一切渾然一體,讓人防不勝防。如果這個結界還具有攻擊能力的話,我就不會讓它留到現在了。這個結界的存在很好地聚集了天地靈氣,這股純淨的清聖之氣很獨特,而且對人類來說是難得的東西。因此,這個憶蘿才被稱爲神。”
“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是因爲麻煩才懶得管它的~”直接一個白眼扔過去,紫綾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拙劣的藉口。“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很明顯,在很久以前,這個地方的地靈之氣就已經能夠自然運轉了,根本用不着這個結界來推動。你就……唔,你笑什麼?”發現晴明不僅沒有如平常那樣反駁她的意思,反而帶着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笑容望着被他圈在懷裡的自己,後知後覺地感到有點不太對勁。
“呵呵,沒什麼~”收起那有些讓紫綾心驚的笑容,晴明繼續解說工作。“這個結界的作用就是屏蔽,屏蔽一切特殊能力,而且能力越強,被削弱得就更厲害些。也就是說,誰都可以進去,只是進去之後會變成普通人而已。”
“但我們進去將要面對的,會是一個活了幾年前的妖怪……”怪不得一定要她找外援,對於相當於法師的她而言,沒有自然之力作爲外部能量的話,她連武技也無法發揮。畢竟她並不是完全的精神體,這個缺陷也就尤爲嚴重。“你打算怎麼做?”
“呵呵,不是我,是宵藍~”一揮手,兩人已經降落在地上。幾乎是腳一挨地,紫綾就立刻閃離了晴明身邊,他倒也沒有阻止,而是任她跳開。“好了,現在按計劃進行。”話音一落,所有的式神全部現身,然後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中間那個緊皺着眉頭的人身上。
“我說晴明,你爲什麼非要用這個樣子出現啊?你不知道現在這種狀態很危險嗎?不管是哪一邊,一旦出問題那可就沒救了!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的自覺性啊?就算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考慮一下負責照顧你的我們的想法啊……”青龍突然開始滔滔不絕地數落晴明,而紫綾被這突如其來的長篇大論搞得有點暈了。
“啊~果然又來了……”朱雀撇撇嘴,拉住天一走到一邊準備聯絡一下感情。
“呵呵,宵藍你不要操心,沒事的。”他好脾氣地笑笑,“比起這個,你想好接下來要怎麼做了嗎?”
此話一出,效果立竿見影。青龍立刻像吞了一堆蒼蠅一樣黑着一張臉,也不去管晴明到底該不該這麼做的問題了,背影看起來無比的蒼涼。沒想到青龍竟然有這樣的毛病啊~真是見識到了!紫綾暗暗點頭。
“還能怎麼做,直接進去見她就行了。”好凝重的怨氣啊~只是,不知道對象是誰,也許兩邊都有?“我只負責弄掉這個結界,剩下的是你們的事了。”說完就直接走到了結界邊上,說了一句讓所有人立撲的臺詞。
“憶蘿,你最愛的宵藍來擁抱你了,打開大門吧~”絕對公事公辦的口氣,如同一個領導在給自己的下屬佈置命令一樣一板一眼的。
無視掉身後那一地的下巴,他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點在了結界上。以那個點爲中心,波紋一圈又一圈盪漾開來,薄霧慢慢散去,月光得以再次籠罩四方。“剛纔那句就是打開結界的咒語,類似於解除封印之類的咒。”知道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剛纔那個舉動的目的,爲了自己的一世英名,青龍不得不解釋。殊不知,他的所謂一世英名早就……
“宵藍,你終於肯接受我了嗎?”美妙婉轉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夜鶯般的聲線夾雜着的喜悅溢於言表。紫綾不禁開始幻想,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了,請進來吧~”
所有人再次看向完全進入面癱狀態的青龍,現場保持絕對的安靜。不,應該是所有人都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當面笑出來,一個個都憋得很難受。
“想笑的話請便,不過笑完了別忘了今晚的目的。”冷着臉丟下一句,他率先邁步走進了神泉苑,身後笑倒一片。
“紫綾~”晴明走在她身邊,鄭重地叮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後還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卻把紫綾徹底弄糊塗了。想不明白就算了,誰讓她老糊塗了呢!某人自暴自棄地想。
等到真正見到那位傳說中的憶蘿神之後,她才深切地體會到剛纔晴明那句話所包含的意味。白皙如凝脂的肌膚,雲髻高盤斜插金步搖,耳垂明月璫,一身素紗,裙帶翻飛。本來這是一副很美的畫面的,可是……可是,如果這些是建立在一個寬度是一般人類三倍的超恐怖肌肉男的身上呢?
受到沉重一擊的紫綾震驚地後退了幾步,一個不穩白眼一翻向後倒了下去,晴明眼明手快地接住,還很有同志愛的拍拍她肩膀,表示理解。想當初他第一次見到時也是這種反應,確切地說作爲男人感受還要更加誇張一點。
靠在晴明懷裡稍微緩過神來的紫綾鄙視起了自己,怎麼能因爲一個人的外表來評價一個人的好壞呢?只要心靈美,那外表什麼的都無所謂了!況且,女孩子長成這樣真的很悲慘呢~
“宵藍,你終於肯來見我了,終於願意接受我了嗎?”依舊是那黃鶯出谷般美妙的聲音,光聽聲音的話,還是沒關係的。“你終於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愛了嗎?終於明白我有多喜歡你了嗎?”不錯不錯,感情真摯,沒有虛假。紫綾努力說服自己,這個人有可取之處的!
“我剛剛爲你作了一首詩哦——”
喜歡你的眼睛。
春天銀河般閃爍的雙瞳、春日陽光般溫柔的眼神。
喜歡你的頭髮。
在微風中飄拂絲絹般柔滑的長髮。
喜歡你的嘴脣。
給我甜蜜的吻、吐出憂傷嘆息的嘴脣。
喜歡你的聲音。
澄明綺麗、沁人心脾的清澈聲音。
喜歡你的身軀。
纖細得擁抱起來就好像不經摺的腰、形狀漂亮的胸脯、交疊肌膚感觸的體溫。
可是,我最喜歡的是你的心靈。
脆弱易受傷害、卻非常純潔美麗,不會怪責別人、什麼事也會原諒、充滿溫柔的靈魂。
喜歡你。最喜歡你。
我愛你的一切,愛得不能自已。
我別無所求,只是想要你,
想要只得你我二人永無止盡的夜。
“這……說的到底是誰?”所有人的心聲無外如是。
“怎麼樣?很有意境吧?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雖然沒那勇氣擡頭,不過紫綾猜測她現在一定滿臉紅暈。“我昨晚夢見我們倆那個,那個……突然靈感爆發,就……你喜歡嗎?”
“…………”靜,寂靜,超級靜。“憶蘿,今天我們來找你是有事相求,希望把內丹借我們一天。”紫綾立刻擡頭用高山仰止的眼神注視着那個依舊面不改色說話的人,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奇蹟。而且,內丹?不是要靈魂結晶嗎?
“對於妖怪而言,靈魂結晶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知道紫綾想要問什麼,晴明笑笑解答她的困惑。“而且只是用一下而已,不會對她本身有什麼危害的。”
“什麼嘛……”害她還替青龍擔心了那麼久,誒,從某種程度上講,確實很值得擔憂,比如眼前這種狀況。
“哎呀,爲什麼要我的內丹呢?”某“女”妖有些不解,“要是想我的話,嘿嘿,直接來見我就好了,還要我的內丹睹物思人做什麼呢?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把銀藍色的結晶從身體中取出交給了青龍。“算了,既然是親愛的宵藍你要,我沒理由不借!”
“謝謝,一天後歸還。”依舊公事公辦中~
“啊,沒了內丹我要睡了,晚安啊,親愛的~”說完整個人都浸入池中,聲音隔着泉水遙遙傳來。“希望明天見到你的時候,我還有新的情詩可以告訴你……”
出了神泉苑,在詭異的沉寂中,青龍走過來將手中的銀藍色晶體交到晴明手裡。“你辛苦了,宵藍!”說完還難得的不帶絲毫調侃地點點頭,試圖給他點安慰。可惜,連隱身都做不到的青龍被他一拍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可憐的孩子,被個變態追了幾千年,真是……哎~
PS:咳,青龍是可憐的孩子,對吧?嘿嘿,這章某霖寫得很開心!果然,快樂是需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關於晴明的問題,下一章會寫出來,不會留到後面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