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猶豫的意願, 沒有迷惘的時間,沒有深沉的怨念,無悲無喜。手起刀落, 血濺四野, 日復一日, 月復一月, 年復一年, 輪迴往復。染紅了整個地下宮殿,也冰封了她那顆原本溫暖柔和的心。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緋真姐姐和惣右介的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了。所以, 不再迷惑,不再憐憫, 留存在記憶中的, 只有她臨死前那悲天憫人般的眼神和其他人怨懟蒼涼的目光。那每當夜幕降臨時, 迴盪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悲鳴與哀嚎。
“吶,緋真姐姐, 你看,我今天自己做了一件衣服哦~”拎着剛剛做好的衣服站在鏡子前,舞陽的臉上洋溢着難得的笑意。“你說過我最適合火紅色了,所以你一定會喜歡的對吧?等下我就穿給你看哦!到時候可別羨慕我哦——”
鏡中,一身紅裙的女子亭亭而立, 鮮紅的色彩襯着白皙的肌膚顯得青春美麗, 連同那火熱的靈魂一起渲染出一種別樣的丰韻。只是鏡子的另一邊, 緋真毫無所覺地繼續掃着地, 時不時地給身旁正在沉睡的“舞陽”掩一掩被角, 帶着她所熟悉的溫柔微笑。
“你看,緋真姐姐, 是不是很漂亮呢?”舞陽繼續着一個人的獨角戲,開心地提着裙角在鏡前轉着圈。“哼哼,從今天開始,本大小姐就要擺脫最沒有路用的偉大稱號了!我終於會做事情了,誇獎我吧,緋真姐姐~”
這個時候,藍染推門進來,告訴緋真他打算進真央上學的事情。緋真很不解一直排斥死神的他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但看到他堅毅的臉龐就什麼問題都問不出來了。只是點點頭,默默地準備晚餐。
“啊,惣右介你回來啦~”舞陽很自然地打着招呼,伸出手撫摸着鏡中的他,有些恍惚。“對了對了,我今天剛剛去完成了任務哦!今天的任務很簡單,我馬上就做完了,連一點點血都沒有粘到哦!呵呵,我比惣右介要厲害多了~”
“惣右介要去真央了嗎?時間過得真快啊……”舞陽抱着膝蓋坐在地上,靜靜地看着另一邊的世界,喃喃自語。“吶,你知道嗎?等到你畢業了,就會加入五番隊。然後在那裡遇到一個敏銳但是腦子缺根筋的隊長,你會把他陰死順便霸佔他的位置。對了,惣右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爲什麼跟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還是不懂你呢?呵呵,算了,屬於你的未來即將來臨,而我,已經退場了……”
“晚安,緋真姐姐,惣右介。”抱着從那邊偷渡過來的缺胳膊兔子娃娃,舞陽轉身向臥室走去。縱然那恐怖的夢境將她折磨得心力交瘁,但只要撐過去,撐過去就沒事了,黎明很快就會來臨的!一直以來,就只能這樣安慰着自己。
離開的舞陽和去做晚飯的緋真都沒有看到的是,藍染眯着眼睛不帶絲毫感情地注視着仍舊躺在牀上的“舞陽”,嘴角勾起冰冷的微笑。第二天,他戴上了那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色框架的舊式眼鏡,遮掩住眼中透露的一切鋒芒,踏上了前往真央的路。
時間如流水般逝去,絲毫不顧及人們的感受,殘酷而真實。知道憑自己一個人無法在這個充滿了危險的地區保護沒有絲毫戰鬥力的妹妹,緋真帶着“舞陽”搬到了南流魂街一區,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每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天際之時,緋真就打開店門,將可愛的向日葵搬出店外,走到小徑旁爲漂亮的紫藤花澆澆水,剪剪枝,日子過得平淡而溫馨。
在任務以外的日子裡,舞陽總喜歡抱着兔子娃娃坐在鏡子前的地板上,含着若有若無的微笑地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因他們的快樂而愉悅,因他們的苦澀而悲哀。就只是看着,看着藍染從真央畢業,看着他當上五番隊副隊長,看着他收服市丸銀那個狐狸,看着他運籌帷幄將所有可能會阻礙他的人全部趕出屍魂界——就只是這樣,坐在雲端之上,俯視着世間的一切,如同神明一般……諷刺而可笑!
轉眼之間,百年時光匆匆而過。當她還在爲藍染終於當上隊長,所熟知的一切即將展開而興奮失落之時,不知會對未來產生什麼影響的神諭毫無徵兆地突然降臨。
當戴着白色箝星箍的俊逸男子與滿臉微笑的溫柔女子隔着一條長長的紫藤花架相望時,舞陽才驚訝地發現,命運之輪從未停止過它的轉動。
她沒有阻止自家姐姐的戀情,雖然那條大尾巴狼並不是十分討人喜歡,但現實同漫畫不同。緋真姐姐不是個柔弱的隨時會碎掉的瓷娃娃,她有着堅強的靈魂和席官級別的靈力——雖然戰鬥經驗爲零,有着藍染大boss這樣的人做家人——雖然是保密的,表面上只是個普通隊長的妹妹。不過不論哪一樣都配得上那個大冰塊了!況且,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如此真摯而感人的……
只是沒有想到,阻力,卻來自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且最終毀滅了一切。
“您,您剛纔說什麼?”
“舞陽,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朽木白哉並不是屬於她的東西,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需要付出代價,這一點你最清楚不過了。如果你要恨的話,就恨命運吧!命中註定,緋真會因朽木白哉而死,這是不可改變的未來。”其後的第二天,緋真就不明原因地出現了暈厥症狀,緊接着就被診斷出患了絕症,不久於人世。
動用了手邊的一切力量,不論是她還是藍染,都無法挽救緋真姐姐即將逝去的生命。而得知自己真實情況的緋真開始逃避朽木白哉,不願將他牽連進來,卻最終被他拉回了身邊。五年,短暫的幸福究竟是否值得舞陽並不知道,她只能看到緋真逐漸消瘦的臉龐,逐漸微弱的氣息,以及,坐在鏡旁無力垂淚的自己……
總是在責怪朽木白哉,因爲他緋真姐姐纔會發生這樣的事,因爲他的愛,把她推向了地獄。或許他永遠也不會明白,緋真姐姐生病真正的原因,但他必然在自責與內疚中折磨自己一輩子。但這麼做,自己真的開心嗎?能感覺到報復的快感了嗎?相比而言,給予緋真姐姐五年快樂時光的他,與一直只會不斷責怪他的自己,到底誰更該罵?
她藍染舞陽,永遠都沒有這個資格責怪朽木白哉!
這個時候,一直冷眼旁觀的神突然十分好心地“不小心”告訴了她空間法則的漏洞。如果一個人從本身所在的空間去到另一個空間的話,那麼這個空間就會自動判定這個人“死亡”。聽出她言外之意的舞陽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想盡辦法將緋真從屍魂界拉進了王界,於是她身上的所謂絕症不藥而癒。而這個時候的她,並不知道或許是不想知道,突然變好心的主人到底有着什麼樣狠毒的打算。
“舞陽,我親愛的孩子,你一定很想念你的小情人吧?”奇異的話語帶着特殊的韻律感,讓人不自覺地沉醉。“這邊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回到你的親人身邊。”
“這,這是真的嗎?吾主!”幸福總是突如其來地降臨身邊,讓她措手不及。當所有的希望全部化爲泡影之時,這句話如同福音般給予她救贖。但她卻不敢接受,因爲誰也不知道,她的選擇是否會帶來真正的快樂。“可是吾主,您爲什麼……”
“呵呵,我親愛的孩子,你不會以爲我只是在同你開玩笑吧?”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愉悅,語氣中充滿了笑意,讓舞陽有了種她或許也有着人類感情的錯覺。“這段時間的任務完成度讓我很滿意,那麼,試煉到此結束。事實證明,你擁有足夠堅強的意志足以承擔如此強大的力量,現在我正式承認你神之使者的身份。以空神之名,賜予你行使神之權柄的資格。那麼,舞陽,去吧,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吧~”
慈祥和藹的語氣,長輩般關懷的話語,彷彿過去百年那夜夜纏繞在她夢境中的悲歌只是滄海一粟,彷彿那消失在她劍下的亡魂只是爲磨亮她劍鋒的祭品,彷彿那刺痛她整個靈魂的滿目血紅只是她試煉道路上必經的溝壑……太多的彷彿,太多的美好,以至於讓她忽略了,這個她一直奉爲真神,奉爲主上的女子並不是仁慈的天使,而是喜好血腥殺戮與陰謀的惡魔!
“謝謝您,吾主,我由衷地感謝您的仁慈!”舞陽無法思考也無暇去思考她的目的,只知道她無比渴求的道路正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夜,看了眼熟睡的緋真,舞陽小心翼翼地離開了王界,直奔靜靈庭。她等不及了,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另一個人的容顏。輕而易舉地穿過殺氣壁,飛身潛進五番隊隊長的臥室,空無一人的房間充斥着她所熟悉的氣息,那是令她無比安心的味道,屬於他的味道。
正當舞陽沉浸在那安詳的氣氛中時,門轟得打開,條件反射般地站起身來擺出防禦姿態,卻轉眼間僵着身體陷在一個火熱的懷抱中不知所措。熾熱的吐息在耳際、頸後眷戀着,貪婪地呼吸着屬於她的芬芳。“是的,是你,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的舞陽……”
“你,你知道?!”瞪大了眼睛,用盡了全力也無法掙脫他的懷抱,只能傻乎乎地任他摟着,腦海中一片混亂。“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就知道了。”將呆愣的舞陽抱起放在牀上,一手撐在她的肩側,一手描繪着那粉嫩的脣線,眸色漸深。“你應該知道,我的斬魄刀有着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鏡花水月。”原來如此,確實要論幻術,沒有任何斬魄刀能出鏡花水月之右,他那麼早就擁有自己的斬魄刀了嗎?不行,好像已經無法思考了!
“我好怕,惣右介……”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恐懼,所有的悲哀,所有的委屈一涌而上,瞬間淹沒了她。無可抑制的顫抖襲向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感覺血液似乎都開始倒流,身體慢慢也冰冷下來。
“別擔心,我在你身邊,舞陽。”吻,一個接着一個落下,帶來一點點的震顫,撫平每一個角落的不安與混亂。點起一簇簇的火焰,讓她冰冷得快沒有知覺的身體變得柔軟、敏感,最終化爲熊熊燃燒的烈火將兩人融化合一。
“……咳,就是說,”紅着臉,卻不得不擡起頭看着藍染的舞陽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不要去注意不該注意的地方,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你開始的時候以爲我被十二番隊抓去做實驗,後來發現不是之後又以爲是中央四十六室或者其他大貴族發現我的‘與衆不同’抓走了我……是嗎?”
“不得不承認,我的想象力似乎有些過於豐富了。”藍染灑脫地一笑,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舞陽漆黑的長髮。“不過這跟我對付浦原喜助並沒有直接關係,你不必想太多。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那個所謂的神,哼,究竟想從你身上得到些什麼!”
“我?我有什麼值得她覬覦的東西嗎?”舞陽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她除了家人外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了。但正如藍染所說,難道主人真的只是因爲碰巧才選擇了她嗎?本來明朗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了許多,因爲不安緊皺着眉頭。
“不管怎麼樣,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如果她真的有所圖謀,我也不介意弒神……”
“惣右介你,你要對付主上?!”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一般,舞陽如受驚的兔子一樣彈了起來。“不,不行的,人怎麼能跟神鬥?!你現在連我都打不過,放棄吧~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沒有回答。
“你,真的要這麼做?”咬着嘴脣,舞陽開始後悔自己輕率地將一切告知藍染的舉動。“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敵人了!”將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往身上一裹,舞陽就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
一直沉默不語的藍染將視線放在剛剛舞陽躺過的地方,握緊了拳頭。舞陽不經意的話語深深地刺痛了他,力量,他從來沒有這一刻這樣渴望力量,崩玉,他勢在必得!
“我真是個白癡!”一衝出來就發現自己說錯話的舞陽裹着衣服斜靠在樹幹上,無力地望着滿天星辰唉聲嘆氣。“竟然就這樣子跑出來了……”
“呵呵,你的小情人還挺有魄力的嘛~”又是那個聲音,明明帶有很明確的笑意,卻偏偏讓聽的人感覺不到一點點開心的氣息。
“啊,吾主,請原諒他的無知與褻瀆,要懲罰就懲罰我吧!”舞陽悲哀地跪下,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主人不知道的事,她能做的就說明是主人默認的,那是她的仁慈,不能成爲她隨意任性的理由。這一點,在她嘗試過一次次的因憐憫而忤逆主人命令,以血的教訓所換來的鐵律。
“我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你不必擔心。”主人似乎並不在意藍染的狂妄,或許對他而言,那只是螻蟻的一種可笑的尊嚴。“我現在只是要告訴你,從今天起,你正式接替靈王的職位。同時,你在屍魂界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四楓院夜一的妹妹,瓔珞。所有相關人員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你明天直接去找山本元柳斎重國,她會帶你去四楓院家的。”沒怎麼在意的舞陽等到了四楓院家,才明白所謂的安排好是指什麼——更改了所有相關人員的記憶以及記載。
四楓院瓔珞,上任四楓院家主在流魂街的私生子,一百年前的今天由山本元柳斎重國接回靜靈庭撫養,現在以義女的名義送還四楓院家。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四楓院瓔珞竟然曾經參與了崩玉的製作!這,這特別加進去的一點是什麼意思?主上覺得有趣還是另有隱情?本以爲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前路漫漫無期,籠罩着層層迷霧,撥不開,散不去,沉沉地壓在心頭上無法逃避。
不管怎麼說,第二天,舞陽被裝飾成最漂亮的日本娃娃塞進了馬車。從邁入那扇大門開始,屬於藍染舞陽的過去就只能成爲三個人之間的秘密,永遠埋葬,直到那個打破她心門讓她甘願獻出生命的女子出現爲止。
也不知是主人的記憶修改,還是他們知道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實,雖然身爲貴族且是目前四楓院家的唯一繼承人,她不僅有着生殺予奪的大權,也有着絕對的人身自由。因此,完全沒有人生目標的瓔珞大部分的時間,就只是窩在緋真原來所在的花店幫她賣花。不過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跟藍染一直都沒有再見過面。
似乎時間就會這樣一直緩慢地流淌,凝固成一幅靜止的油彩烙印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某一個有着絢爛彩霞的傍晚,一顆石子從天而降,掀起了陣陣水花,打破了那虛幻的靜謐。
那個有着同主人一樣的神之雙眼的人,被卯之花烈起名爲紫綾。紫水晶般剔透瑩潤的色澤透着名爲單純的氣息,絲緞般漆黑柔順的長髮彷彿連夜色都被吸引其中。她靜靜地躺在那裡,不論時間流逝,滄海桑田,如同最漂亮的人偶,或者說更像是等待着王子營救的睡美人。看着這樣的她,突然有一絲絲的嫉妒,不過很快被憐惜所替代,只因她那純粹的善良與真實。
她一直以爲在河邊的那天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卻不知在她沉睡的時光中,自己有多少次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看潮起潮落,雲捲雲舒。那種奇特的依戀讓她和緋真都費解不已,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緣分這樣一個詞也說不定吧~
記憶被封印的她就像初生的嬰孩般什麼都不懂,那些可愛的小毛病更堅定了她守護在她身邊的信念與決心。手把手地教會她鬼道、瞬步,出乎意料的是她那只有一發之力的超強鬼道破壞力,能跟她比肩如同瞬間移動般的瞬步天分,以及她所可望而不可及的變幻莫測的美麗劍術和完全拿不出手的混亂白打,就如同天之驕女一般讓無法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力量的她羨慕不已。或許這一切只是個故事,那麼紫綾就是當之無愧的主角了吧?那麼,就必須好好地做足自己配角的戲份才行!
不明白爲什麼,對第一次見面的自己能夠如此不設防,甚至將攸關她性命最重要的秘密都告訴了自己,那種不顧一切的信任讓她有了一種深切的責任感。命運對她並不公平,既然自己獲得幸福是種奢華的祈求,那麼她一定要讓紫綾獲得她應有的一切,代替她,得到幸福。
但是,誰來告訴她,爲什麼會這樣?在滿天星辰下,那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顯得那樣的和諧而真實,身旁的一切都瞬間黯淡失色,只剩下縈繞他們周身那璀璨的靈光。突然想起緋真姐姐生病前的那一天,主人話語中所蘊含的東西。那麼,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卯之花紫綾,是間接害死緋真姐姐的兇手?!吾主啊,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從那天開始,兩人的羈絆越來越深,雖然他們自己並沒有察覺,但作爲局外人的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朽木白哉在紫綾的身上尋找緋真姐姐曾經的身影。或許,她也是這樣吧?沉溺在紫綾爲他們織就的夢境中不可自拔,那種如水的溫柔暖暖的,將他們層層包裹,讓他們不自覺地靠近她,甚至忘記了身處的危險境地。
對於這種奇異的氣氛,坐在鏡前看着一切的緋真姐姐又何嘗不知?只是沒想到的是,自己高估了女人對於愛戀的抵抗力。在主人那充滿了誘惑性的提議下,緋真姐姐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選擇了一條沒有未來的道路,再一次地將她一個人留在了那個荒蕪的沙漠中。她已經累了,無力再掙扎下去,只能哀傷地看着她的背影,努力地將那最後的印象深刻進自己的腦海裡,永遠不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