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鳴、荀雪枝從認識到現在,也不知道共度了多少難關,結下多少千絲萬縷的聯繫,要說沒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可感情不等於愛情,就算有了愛情,也不一定要佔有。
所以林敬鳴快步走下樓,甚至不敢停留半步。荀雪枝的那一嗓子,他雖然聽到了,但也沒有留步。童年的夢想終究是夢想,是不現實,相信時間長了,荀雪枝能看開。
在林敬鳴下樓的同時,一個大漢躲在不遠處,暗中窺視林敬鳴。
這大漢已經四五十歲,打扮看起來非常犀利。如果非要找一個名人和他比劃一下,大概只有犀利哥了。這樣一個犀利的大漢出現在這,也只有荀雪枝老爸這獨一份兒了。
看到林敬鳴獨自離開,他嘀咕道:“奇怪了,怎麼只有他自己下樓?荀雪枝沒有送他麼?哦,對了,一定是第一次,雙腿沒有力氣。難爲雪枝第一次就拼了半個小時,不容易啊。”
這麼彪悍的理由都被荀雪枝老爸想出來,不知道林敬鳴得知後會是什麼表情呢?
等林敬鳴離開,荀雪枝老爸將一個正常人的身手發揮到極限,一個箭步衝了上樓。回到自己家,他急聲道:“雪枝,你在哪?出來出來,快出來。”
林敬鳴走後,荀雪枝早就躲回房間去了。聽到大漢的聲音,她走出來問:“爸,有什麼事麼?”
大漢細細打量荀雪枝,彷彿要將她每一個細胞都看得一清二楚。身爲一個父親,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女兒,實在奇怪了點。
荀雪枝忸怩一下,問:“爸,你到底怎麼了?”
這時,荀雪枝的眼睛還紅紅的,就像沒有睡醒,又像剛剛大哭一場。不過,這明顯不是大漢關注的,他盯住荀雪枝兩條,看了好久才說:“雪枝,你的腿沒事麼?那你剛剛怎麼不送林敬鳴下樓?”
“腿?我的腿有什麼事?林敬鳴自己有手有腳的,還用我送麼?我送他出門還不夠啊?”
大漢託着下巴,繞着荀雪枝打轉,注意力一直放在兩條嫩白滑膩的上。當然了,他沒什麼齷蹉的念頭,只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他一邊走,一邊嘀咕道:“不對勁,不對勁啊,怎麼第一次就半個小時,你還像沒事人一樣?這不合理。”
聽到這,荀雪枝大概明白大漢的意思了。她心裡一驚,暗道:“怎麼辦?難道他看出我和敬鳴是演戲的?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敬鳴已經回家了,我可沒地方住了。”
荀雪枝還在着急地想着藉口,大漢已經給他想好理由,喝道:“雪枝,你告訴我,你和林敬鳴是不是早就做過這種事情?你這孩子真是……你現在還沒有結婚,就算做這種事情也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奉子成婚你以爲好聽麼?”
荀雪枝驚愕地看向自己老爸,實在想不到他會弄出這麼彪悍的理由來。不過有了這個理由,似乎就能解釋荀雪枝爲什麼走路無壓力了。她硬着頭皮默認下來,說:“爸,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剛剛很累……”
大漢點點頭正要答應,可想到荀雪枝已經和林敬鳴同牀多時,期間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牀事,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了。
“雪枝她,不會懷孕了吧?”
這種想法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就像春雨中的小草,生根發芽。大漢衝上去,說:“不行,雪枝你不能回房間,趕緊找林敬鳴去,你們商量一下結婚的事情,這樣下去不行的。”
荀雪枝愕然,頓住腳步說:“有什麼不行?我都已經和林敬鳴確定關係了,你還要我和他同居麼?爸,你別得寸進尺好不?”
被自己的老爸步步逼近,荀雪枝有些惱怒了。她是在乎父親不假,可在乎並不代表忍聲吞氣。惱怒之下,她甚至透露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和林敬鳴走在一起不是因爲感情,而是因爲父親的逼迫。
可惜,大漢現在也急得很,根本沒聽出荀雪枝話裡的意思。他急聲道:“你這孩子懂什麼,和林敬鳴相處的這兩個月,你們都同牀多少次了?要是懷孕了怎麼辦?你想撐着個大肚子結婚麼?趕緊找林敬鳴去。”
大漢甚至不等荀雪枝反駁,拖着她就往外走。可憐荀雪枝用力掙扎,卻一點效果都沒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力量上有可能勝過幹了一輩子粗活的大漢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眼看就要被推出門外,荀雪枝大聲道:“爸,你等等,我不去敬鳴家,我沒有懷孕……不對,我不可能懷孕,爸,你開放手。”
荀雪枝一邊大吼大叫,一邊扎着馬步定在地上。可就算這樣,她還是無法抗拒來自大漢的龐大力量。甚至有好幾次,她都想去咬大漢的手了。可想到她是自己的父親,荀雪枝又停下來。
大漢疑惑地看向荀雪枝,問:“不可能懷孕?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林敬鳴不行?”
荀雪枝哭笑不得,搖頭道:“不是,林敬鳴行不行我不知道,不過我沒和他同過牀,不可能懷孕。”
到最後,荀雪枝還是將事情說出來,一塊壓在她心上的千斤巨石似乎隨之土崩瓦解。
騙人,終究不是什麼輕鬆事啊。
可大漢並沒有因此放過她,腦子甚至有些轉不過來,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沒有同過牀?那你們剛纔是怎麼回事?”
“我們剛纔……”
“你們剛纔不會在演戲吧?”
大漢一張大臉板起來,透發出絲絲寒。就算是荀雪枝這個做女兒的看了,也是不寒而憟。常言道,最是無情帝皇家,可有時候爲了利益,尋常百姓家也不見得會溫情滿溢。
荀雪枝膽怯道:“我……我們沒有演戲,可我們以前沒有……同牀過。”
大漢繼續追問道:“那你的腿爲什麼沒事?第一次你就可以和林敬鳴堅持半個小時?別開玩笑了。”
荀雪枝一窒,兩行熱淚灑了下來,滴在地板上。她目含淚光道:“我這就找林敬鳴去,我這就找他去,你滿意了吧?”
說完,荀雪枝奪門而出,情緒激動時爆發的力量和速度甚至讓大漢都來不及反應。可看着荀雪枝遠去的背影,大漢還是滿意地點着頭,說:“找他吧,平民老百姓想靠自己努力致富,是絕對不可能。你是女孩子,要做到這一點更難,找他去吧,找到林敬鳴,你最少能夠衣食無憂,爸也是爲你好。”
不管大漢是爲了利益,還是爲了荀雪枝的未來才逼她依靠林敬鳴,反正荀雪枝已經離開了。可和大漢所想的不同的是,荀雪枝並沒有找林敬鳴去,而是獨自一人邁步街頭上。
這時候,嚴冬殘留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可積雪融化並不代表着暖和,甚至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幾分。那寒意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進荀雪枝的身體裡。
荀雪枝被凍得瑟瑟發抖,緊抱着自己的身體。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外在和心靈深處的寒意讓她就像冰雕一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凍死。
父親這樣的做法,真讓荀雪枝心涼了。
“整天就知道讓我找林敬鳴,你讓林敬鳴怎麼看我?明知道我是爲了錢才接近他,他還有可能接納我麼?他又不是白癡。爸,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不過也好,我要是死了,以後就不用的煩這些破事了。”
荀雪枝鬼使神差般看向不遠處的河流,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那是一條穿城而過的河流,至少也有七八米寬。這人要是掉進去,可就難救了。再說,現在正處於積雪融化的季節,河裡的激流就像到了潮汛期。荀雪枝要是真跳下去,絕對九死一生。
可看到這鬼門關一樣的激流,荀雪枝笑了,笑着很絕望。
就在她走向河邊時,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打扮的流裡流氣的青年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
“喂,老大,我們又看到那女人,她好像要跳河。”
電話另一邊,一個青年男子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說:“什麼女人?別人跳河關我什麼事?你不知道老子受傷了麼?沒事打擾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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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流裡流氣的青年爲難道:“老大,是林敬鳴救下的那個女人,她害我們損失了二十多個兄弟,你就這樣放過她?”
電話裡的男子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什麼。好幾秒鐘後,他疑惑道:“你說的女人,可是荀雪枝?”
得到肯定的答覆,這男子急聲道:“快!快救下她,不要讓她有危險,咱們吃粥吃飯可就看這一次了。”
打電話的男子明顯不知道自家老大的意思,不過得到命令,他還是認真地去執行。電話掛斷後,他就像猛虎下山,撲向荀雪枝。
正走向河邊的荀雪枝突然看到有黑影撲來,不禁嚇了一跳。就算是萌生死志的她,也急步後退。可再怎麼後退,她都不可能快過青年的。被這青年捉住後,她想起自己的目的,又變得淡然。
“你是什麼人,捉我想幹什麼?”
青年愕然看向荀雪枝,問:“你不怕?我可是會殺人的。”
如果是平時,荀雪枝肯定怕得不行,但現在……她冷笑道:“我要是怕死,就不會跳河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捉我想幹什麼。”
青年撓撓頭,不知所措。老實說,這麼彪悍的目標,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好不容易想起自家老大,他才鬱悶道:“總之,我老大想見你,我帶你見他去。”
說完,青年打了一個電話,沒幾分鐘就有一輛卡車開來。他指指車廂,說:“小妞兒,上車吧。”
荀雪枝猶豫片刻,還是依言上車。反正她都準備死了,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