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兮衝他微微一笑:“請問紫真道長,陰年陰月陰時與呼嘯樓倒塌有何關聯?”
“自然是掃把星附體。”
紫真一把長鬚摸到底,渾濁的眼下隱藏一片寒光。
“星宿之說講究算法,紫真道長倒是細講講,若只會些歪門邪道,恐怕砸自家招牌。”
紫真道長在聽到“自家招牌”時略微一顫,怒視着柳時兮,堂堂小兒,竟然當中羞辱他。
紫真道長輸了,明仁帝也拿不下面子,又聽見柳時兮說。
“既然紫真道長連也搞不懂,又有什麼資格把呼嘯樓倒塌的事情怪在別人頭上呢?”
紫真道長扶了扶手上的 :“若不是因爲你而起,呼嘯樓怎麼會倒塌。”
“這就涉及到最基本的建築學了,鑑於紫真道長不懂,我便簡單的講講。”
柳時兮一頓高談闊論,說的紫真道長一臉懵逼,咋聽上去好像是這個理,可是又服衆,但是想反駁,學識有限,實在做不到。
“陛下,臣有辦法能證明小郡主與紫真道長誰真誰假。”
明仁帝的面子被柳時兮損的一塌糊塗,正好應德明說話,便讓他說。
“秦太傅學識廣,不如讓他一辯。”
明仁帝眼睛一亮:“速請太傅。”
柳時兮對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對這位秦太傅是瞭解的。
三朝元老,是解慍解容的老師,更是明仁帝的老師。
明仁帝上位後,處理了一大幫老臣,唯獨對這位秦太傅敬重有加。
秦太傅辭官時,明仁帝幾番拒絕,還是秦太傅身體實在撐不住,才同意讓他辭官在京養老。
現下秦太傅八十有餘,等了許久,柳時兮與紫真道長互相瞪眼,纔等來這位太傅大人。
明仁帝親自迎接,秦太傅聽完兩人說話之後,摸着鬍子。
“論錯,皆無錯,論對,皆不對。只是老夫從不信神仙之說,故覺得,這位姑娘說的有些道理。”
明仁帝的面子稍微回來了些,剛纔紫真道長被柳時兮懟的無話可講,這下有了秦太傅的支持,也讓他認爲自己的陽光沒有看錯。
“不論對錯,可還是我贏了。”
柳時兮衝紫真道長微微一笑。
“陛下,回龍觀的事情可以做,但是呼嘯樓倒塌,已無辦法在此基礎上繼續建設,天命所此,還請陛下收回成名。邊疆大戰在即,真的不能再內耗下去了。”
有些時候,柳時兮覺得做皇帝還是挺可憐的。
應德明說這話,那是一點面子也沒給,連內耗兩個字都說出來了,這不是直白的說明仁帝老糊塗了嘛。
不過她以前一直以爲明仁帝是那種說一不二的霸君,這下接觸幾下,其實還是願意聽大臣意見的。
就是太執傲了些。
“皇上,硯秋有想法。”
程硯秋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跳了出來
明仁帝又來了興趣:“是什麼,你說。
“既然時兮妹妹對占卜之術這麼懂,那不如讓時兮妹妹與紫真道長一同爲皇上選址。”
此話一出,柳時兮猛然瞪向程硯秋。
她只聽過喝酒壯人膽,我聽說過失憶撞人膽,這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明仁帝聽後,略微的皺起了眉頭,讓柳時兮與紫真道長一起,他還真是不想。
不過以柳時兮那嘴皮子功夫,不好的也能說成好的,不過她要是覺得可以,正好可以堵住那幫大臣的嘴。
尤其是慍兒,啓兒說的對,他要是真想修建,哪會慢慢悠悠地到現在還連個地址都還沒選號。
“朕覺得想法不錯,小郡主覺得如何?”
又是柳時兮熟悉的反問,她能說一個不字嗎。
可是她答應了,那纔是天大的坑。
“那不知,太傅如何看呢?”
柳時兮本覺得太傅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還有判斷力,可是讓時兮吃驚的是,請太傅居然說他困了,要回去休息。
沒了辦法,柳時兮又暗自的看向解慍。
解慍微微的點頭,柳時兮這才答應了。
明仁帝雖然看見了柳時兮和解慍的私下,不過既然柳時兮答應了,那他也就不計較了。
“既然如此,那朕只給你們三日時間。三日之後,給朕一個準確的答覆。”
柳時兮與紫真道長一同領命,出了中和殿後,解啓對柳時兮豎起大拇指。
“小郡主,你厲害啊,知道你會說,沒想到你這麼會說,那些個詞兒,你從哪亂說的?”
“不是亂說,是真材實料。”柳時兮給她一個自行體會的笑容,故意問:“是吧,紫真道長?”
紫真道長哼了一聲,裝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的準備,最後竟然敗在一個小娃娃的手裡。
“走吧。”解慍公然牽起柳時兮的手,帶她往旁邊走去。
解啓盯着他們兩個人牽手的位置,“呦,三哥,你這醋意夠大啊,不就是和小郡主所了句話,你至於嗎?”
“管好你自己。”
解啓嘆了一口氣,不開心地道:“我要是能管好自己,某人人就不至於視而不見咯。”
柳時兮一停有八卦,豎起耳朵,想過去,被解慍帶走:“乖,不湊熱鬧。”
柳時兮聽到後,更加的好奇:“誰不理你了?不應該啊。”
出了皇宮,柳時兮追着解慍問:“你快點告訴我,誰把解啓甩了?”
“一天到晚,想那麼多做什麼?”
解慍不答,柳時兮一直問。
“你們兩個夠了,明明知道我被人拒絕了,還在我面前秀恩愛。”
“是吧,大皇兄?”
解啓突然一問,解容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很快的回答:“拒絕你是什麼意思?”
“得,你別給我裝了。”
解啓揮揮手。
四人步行出了皇宮大門,柳時兮遠遠的看見應採擷大力的甩開應旭的手,青玉站在他們後面不知所措。
她家寶貝眼睛紅的跟兔子眼睛似的,第一次,喊出自家哥哥的名字
“應旭,你到底想幹嘛,限制我人生自由,限制我交朋友,現在不管我做什麼,你們都得管。”
“採擷,少跟小郡主往來,就聽這一次話,好不好?”
“不好。”
應採擷然的轉身,看到柳時兮,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奔向時兮,用力的抱住她。
這些天,她不能離開相府,就算離開,也被一大幫人跟着。
她不能跟時兮玩,她身邊只有青玉陪着,可是她不想和青玉玩,她現在最討厭的人,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