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僅救了我,也救了那三位官兵。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從船上逃下來的百姓。裕王殿下也抓了主謀程硯冬,程硯冬也承認他是因爲你纔會拉一船的人去死。”
“柳時兮,收起你的自以爲是,不要一副衆人皆醉你獨醒的架勢。這件事情與裕王殿下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是你毫無證據血口噴人的功夫我總算領會。”
“不然採擷那麼好的姑娘,自從與你做了朋友之後,整日悶悶不樂,丞相一心爲民,也因爲爲你說話,被皇上怪罪。”
柳時兮聽到她的長篇大論,嘴角不由扯起一個冷笑。
“柯婉,你說話能不能帶點腦子。”
“程硯冬那種紈絝子弟,哪來的本事去害一船的人?你要是真把採擷當成你的好朋友,就該知道她到底是因爲我還是因爲別人。”
“還有,你說程硯冬因爲我才害人,他當初強搶青玉的時候,你也在場,我救青玉,還成我的錯了?”
柯婉嗤笑,道:“我知道你能說,我不與你爭辯,此次裕王殿下來涼州是因爲...”
“柯小姐。”
解容打斷柯婉的話:“父皇私下的命令,不要說出來。”
柯婉不服氣的把嘴關上,別過腦袋,連看時兮一眼也不願意。
“趙龍已經死了,本王也查不出什麼,處理好涼州新任知府一事,我們便啓程回京都。”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感覺是在針對我的呢?”
柳時兮緊皺着眉頭,略微有些的不爽。
“事事都針對你,柳時兮,你是否應該自我反應一下,爲何這麼招人討厭。”
“柯婉。”
這已是柳時兮第二次喊出她的名字,沒想到啊沒想到,除了她懟別人,還有別人懟她的份。
“無需理會別人,兮兒纔不惹人討厭。”
解慍在一旁勸着,可是時兮並不領他的請。
“柯婉,你會後悔的,解容是哪種人,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希望那時候你還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柳時兮說完,憤然地離開這個小小的拐角。
“兮兒。”
解慍想要追出去,柳時兮頭也不回地說:“別跟着我,不想理你。”
解慍狠狠地嘆一口氣,頗爲埋怨的對解容說:“你來涼州,爲何不提前打招呼?”
解容極爲無辜的聳肩:“我打過招呼了呀,說不出意外下午到,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誒。”
解慍:“...”那是他的錯了?
柳時兮氣的腦子都是空白的,柯婉怎麼就想不到這一點呢?
解慍也是,跟他講那麼多的大道理,最後還是看幕後兇手逍遙法外。
害死那麼多人,簡簡單單的一句沒有證據,什麼事情也沒有。
她煩的很,不想回王府,她能想的到,以解容那厚臉皮的厚度,一定會住到王府裡去,而且他本來就不喜歡她和他弟弟在一起。
王府不回去,時兮自顧自的往前走,聽到身旁經過她的人說:“好像都打撈起來了吧?”
這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地,她走到了經紗河。
天色昏暗的很,烏雲壓的極低,好似與經紗河連成了一條直線。
“兮兒姐姐。”
柳時兮回過頭,閔蓮跳下閔昊的懷抱,朝時兮跑過來。
小孩子總有一種超強的自愈力,柳時兮看着閔蓮甜美的笑容,心中的那點鬱悶也消失。
“兮兒姐姐,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家裡玩呀,蓮兒和,和哥哥都好想你哦。”
“蓮兒,你別亂說。”閔昊的耳根子有些的紅,輕輕地怪了一句自家妹妹。
他只是聽說經紗河自明天起要封閉,所以才帶蓮兒去祭拜一下那些無辜的百姓,沒想到,會碰到她。
柳時兮摸摸蓮兒的頭髮:“這麼冷的天,你們出來做什麼呀?”
“不知道哦,哥哥說帶我出來的。”
“我們要去經紗河祭拜,小郡主要不要一起?”
柳時兮看到他手上的香和紙錢,點點頭。
閔蓮走在他們中間,一隻手牽着一個,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經紗河的碼頭還有一些的距離,閔蓮說了許久,說累了,也就把小嘴巴關上。
一沒了閔蓮的聲音,就陷入了別樣的沉默之中。
閔昊先打破這氣氛,問:“趙大人去世了,沒人再阻止你們,小郡主是不是要帶着柳公子和柳小姐回到京都了?”
“嗯。”柳時兮輕輕迴應。
是啊,趙龍帶着很多秘密離開了,沒人能夠再阻止她。
解容來京都帶着明仁帝的密令,顯然不是因爲要指認新的知府,這是公事。
那明仁帝的密令是什麼呢,他又說,趙龍死了,沒有可以查的東西。
龍牽扯到的,無外乎是廣長王妃的死因。
總不能,是因爲明仁帝突然後悔,要調查廣長王的死因吧?
“慍兒,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悲傷的聲音頓了頓,又道:“我明明能猜到,可是我阻止不了她。”
柳時兮停下腳步,她好像聽見了解容的話,周邊是乾死的蘆葦,一眼看去,並沒有可以讓人落腳的地方,可是視線中,她看不見解容。
“你已經盡力了,若沒有你,恐會傷害更多的人。”
柳時兮聽見解慍的話, 整個人都要炸了。
隨州沉船的事,非但與解容沒有關係,他反而還成了救世主?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柳時兮當真接受不了轉換極大的消息。
“你不必安慰我,我能分辨對錯,那麼多人的性命,她如何才能還清這債。”
解容深深嘆一口起,經紗河水隨着颳起的大風蕩起波浪,浸溼解容的鞋,他跪拜在地上,對着河水,對着那些無數的冤魂,扣了三個頭。
柳時兮雖然看不見他們在哪裡,不過她能夠聽見聲音,她不願信,裕王殿下,竟然在懺悔。
“走吧。”
聽聞解慍說的話,柳時兮想轉身就走,卻晚了一步,被他看見。
他們在那棵樹前,因爲角度的原因,柳時兮並沒有看見他們兩個。
解容瞧見解慍停下的腳步,問他爲何不走,等他從樹後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原因。
解容收起傷感,打趣一聲:“呦,這位就是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