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宸軒隨意依在車前,黑眸靜靜的注視着她,深凝打量着她一身打扮,最後滿意的稱讚:“很漂亮。”
若蘭微微的垂首,頸項淺露着修長的弧,目光瞥過他:“怎麼換車了?”
孟宸軒隨着她的視線,一眼望去,卻並沒有回答,只順勢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車吧。”
“去哪?”
若蘭心中許多疑問,側目見他,欲言卻止,爾後,只抽回目光,卻不料孟宸軒悄然拉過她的手心,她猛然一怔,欲推拒卻思及車行在路上,只任由他,溫暖的掌心覆上她的,牽引她輕放在檔位上,指尖的溫度染過她的,她輕顫,車內暖氣很足,不知是熱,還是怎樣,頰邊卻浮着一層紅暈,
男人似乎並沒有鬆手的打算,帶着她掛檔,行雲流水,動作一氣呵成,她偷偷打量着,那沉寂的側顏,迷離的燈火淡淡投映在他臉上,那修長的頸部,寬肩的線條,有着十分優雅的貴族氣,而他熟稔的掌控着方向盤,目光不移的看着前方路況。
夜色中的南江城,燈火通明。
一記剎車,車平穩停下。
凌若蘭看着眼前最具標誌性的建築——雲江樓,其名寓意高聳入雲,矗立在南江的外灘邊,可望見南江最美的風景,平時這裡供遊客觀賞,雖在南江生活十幾年,她也只登過一次,八歲生日那年,她們一家四口一起前往,記得那時往來的遊客接踵而來,一羣人是熱鬧,一個人是寂寞,那兩個人呢?
他今晚帶她來這,爲什麼?
夜色裡的雲江樓,近在尺尺,燈火通明猶如金色水晶堆砌而成,電梯緩緩而開,孟宸軒轉身,看着她,霓虹璀璨中那倩影仰望,睨的出神,黑色禮服羣角迎風微微卷起,他眯起星目,
眼前猶如渾天而成的閃爍畫卷,他竟不忍擾亂,看着,靜默的,每一次看見她時,心中柔軟之處氳染着暖意。
“過來。”
凌若蘭拉回思緒,孟宸軒在不遠處等着她,乘上景觀電梯,光影在他臉上閃過,他時常這樣直視着她,毫不忌諱,凌若蘭嘆息,那雙眼睛和他這個人一樣,高深莫測。
“你今晚帶我來這做什麼?”奇怪的是隻有兩人。
“包了全場。”
“爲什麼?”她問。
卻告訴她:“不爲什麼。”
若蘭笑了笑,再擡眼看着他時,輕聲說下:“你這樣看着我,就像是審視着一件自己揮金打扮好的東西。”
孟宸軒淺笑過,修長手指優雅的攏過她髮尾:“是嗎?”
“你是對我,還是對每個女人都這樣。”
“什麼?”
凌若蘭迎着他的視線,不曾退縮,她其實從未真正走進過這男人的心裡,似九重宮闈,難以踏入。
“從不過問我的想法,卻把你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我願不願意,似乎都不在你考慮的範疇。”可話音剛落,凌若蘭就後悔了,咬過脣瓣,他是她金主,她不該這麼說,可他於她而言,與衆不同,舉足輕重,她纔在乎。而孟宸軒彆着她髮絲的指尖怔了怔,卻未言語,依舊凝視她,任由她說,他喜歡看她一副受氣包的模樣,嘟囔的鼓着脣瓣,也喜歡見她喋喋不休,整個世界因她熠熠生輝。
爾後,他拉過她手。
悄然間,十指交握,電梯開啓,帶着她:“走吧!”
原來到達雲江樓的最頂樓,開放式的空間樓層裡,透過巨幅的落地窗,一眼望去,整個南江盡在眼底,壯麗宏偉,暮色下的摩天輪霓虹璀璨,是最耀眼的風光。
落地窗外,一方空曠之處,這露臺原本是供人觀望的景觀臺,今夜卻被精心佈置過,經典的白色歐式餐桌,平鋪着華麗的桌布,桌面間的玻璃花瓶中,一束紫色的薰衣草靜靜綻放。
孟宸軒推開玻璃門,將她帶入室外,凌若蘭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高檔地毯一直延續在腳下,紅如嬌豔的玫瑰,與她一身黑色禮服,映襯的如火如荼。
他紳士的拉過座椅,只言:“坐!”
凌若蘭拂過裙襬,孟宸軒在她對坐坐下。
她深深的呼吸過,室外的空氣浮着淡淡的靜謐,與清新。
天際無盡,星光作陪,他們坐在雲江樓,睨看南江,一覽無餘。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偷的浮生半日閒
孟宸軒輕啓紅酒,爲她斟上,若蘭握着酒杯,液體在杯中滑出一道亮澤的弧度,她輕輕擡眼看他:“故意讓我醉嗎?”
他淺笑,卻不語,徑自爲自己倒上。
凌若蘭看着盤中餐食,細嫩的牛排已被一小塊,因爲她不會用,所以細心切好過,若蘭怔着,輕輕笑着。
酒杯輕敲,男人的聲音凌空響起:“乾杯!”
若蘭擡頭,只見孟宸軒一飲而盡,他點頭示意,瞥了一眼她手底的酒杯,若蘭只淺灼輕飲,醇香在齒間遺留,再頷首,孟宸軒輕輕向後靠置,十指交握,四目對視:“其實我挺懷念,你醉酒的模樣。”星光下男人的神色英俊而沉鬱,他讓她喝酒,是因爲有他在場,她要醉,也只能在他面前醉。
可若蘭一怔,眯起雙目,那嬌豔的脣瓣,沾染着紅酒,令人慾一吻芳澤,她失神的笑着,可她不想讓他看着她一露醜態:”其實,,今晚想看你醉。”不再畏懼,她鼓足勇氣說下。
男人輕掩着眸,靜靜說下:“那就看你本事。”
話音剛落,凌若蘭脣角淡揚:“我開玩笑的。”
“是嗎?”他頓了頓:“我是認真的。”
語畢,孟宸軒徑自倒上紅酒,拿捏過高腳杯,在指間把玩,仰首望過夜空,稀疏的稀疏星子,散着冰冷的殘光,凌若蘭隨着男人的目光,一眼望去,她撐着下顎,露天燭光晚餐,零下的溫度,單薄的禮服,雖然那麼冷,他是要讓她在極致的浪漫中永生難忘!
若蘭眼角微微上揚,淺笑過,是的,她忘不了:“你是幾月生?”
“十一月”
“天蠍座?”她好奇問起,
男人抽回目光,迎上她探究的神色:“星座?糊弄你們女孩家的玩意罷了。”
凌若蘭並不認同:“寧可信其有,與其說糊弄,我倒覺得是幾千年來人類凝聚的智慧結晶。”
“噢?”他對她,實則甚是好奇:“那你從星座上看,我是怎樣的人?答對有獎。”
答對有獎?!呵呵,凌若蘭輕嘲着,依舊撐着下巴,迎上那深邃的眼眸,神色漸漸淡下,剛纔玩笑,這才意識到,天蠍座在十二星座中,絕對強勢和特別,天蠍座的男人神秘而危險,正如他,柳眉輕蹙,一語成讖,若蘭徐徐開口:“天蠍座的男人酷愛權力,”
孟宸軒輕點頭,示意她繼續:”錢和物質對你是不可缺少的,但從不用它來束縛自己的手腳,善於等待有利於自己的時機。一旦時機到來,你選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再大的困難也阻擋不了你前進,可是天蠍座的人常常表現出利益上的本性,越是棘手的事,你越能從中漁利。這是一個不太容易相處的人,一切都向最好的看齊。”
孟宸軒笑過,昂首飲盡:“還有呢?”
還有……......
凌若蘭垂首,愛上天蠍座的男人,絕對是引火自焚,飛蛾撲火,他們佔有慾,報復性極強,感情上絕對的主宰,強烈到玉石俱焚:“那我剛剛說的,對不對?!”
“能測感情嗎?”
若蘭怔過,他破天荒的提及:”你的愛情心理很矛盾,感情上絕對不能容忍一點的背叛。”
孟宸軒點頭,玩味的看着她:“這一點我認同,”
不料他肯定,他放下酒杯,只朝她伸手:“過來!”
靜靜的輕語,低沉的聲色猶如輕風拂過耳畔,話語間盡是曖昧,她怔過。
孟宸軒見她不爲所動,又再次低喃:“過來!”
凌若蘭起身,緩緩走向他,她不習慣高跟鞋,又駐足,解下鞋,只赤腳於地毯上,剛走到他身邊,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只讓她側坐在他腿上。
若蘭低頭,他微微頷首,他笑,她曾說喜歡這樣居高臨下的看他,他依她:“你說的都沒錯,所以做我的女人,千萬不要背叛我。”
——你說的沒錯,所以做我的女人,千萬不要背叛我。
凌若蘭看着孟宸軒,他的話不似玩笑,彼此神色沉下,他拂過她臉頰,鎖骨,磨蹭着她頸下白皙的肌膚:“撇開那些,在你眼裡,我又是怎樣的人?”不由間,深眸輕瞥過她。
凌若蘭怔過,不解:“爲什麼這麼問?”
孟宸軒淺笑,一手捧過她頰:“十萬個爲什麼,我很好奇。”想起那夜她自稱‘十萬個爲什麼’,醉酒微醺的模樣,倒真挺讓人想念着。
若蘭的雙手不知放在何處,只垂下,攥着衣料,輕抿着脣心,若有所思:“你的眼睛深的像一潭水,”柳眉皺起:“可仔細一看,卻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嗎?”他靜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