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黃家的二少爺和三小姐

在燕都,距離皇城越近就說明身份地位越尊崇。而黃家便在這麼個尊寵榮華之地有着一座豪華無比的大宅。

雲揚來到黃府門前,登時就被黃府的氣派驚到了。高高的院牆,朱漆的大門。就連門前兩座銅獅子比別處的大了一圈,看着威風凜凜,耀武揚威。

但要說最注目的還是門前的一塊金匾,上書國之什麼什麼。原諒雲揚吧,這四個字乃是用篆書寫的。雲揚勉勉強強只認得前面兩個,後面就……

雲揚拍了拍黃承的後背:“大哥,這匾額上寫的什麼呀?”說完用手指着不遠處的匾額。

這一指可不得了,嚇的一邊的黃安趕緊拉住雲揚的手,驚慌的說道:“哎喲喲,雲少爺可不敢這樣啊,這可是先帝賜的匾額,您這樣指着可是大不敬啊。”

雲揚被黃安嚇得不輕,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一臉的驚慌。

黃承看着黃安笑道:“哎呀,黃叔!你就別嚇他了。小弟他不是有意的,不知者不怪嘛。”然後拍了拍雲揚的肩膀:“小弟別怕,沒事的。我告訴你啊,這上面寫的是‘國家柱石’。”

雲揚鬆了口氣,然後問道:“大哥,這塊匾額真的是先帝所賜的嘛?”

黃承有些自豪的說道:“是啊,這塊金匾乃是先帝德宗皇帝感念我家祖父功勳而賜予我黃家的,至今已經有五十餘年了。這乃是我黃家無上的榮光啊!在這塊匾額前,任你是天潢貴胄還是高官顯爵。一律是落馬下車!”

雲揚被黃承極富有感染力的描述打動了,對眼前的黃府更添一分敬仰之情。

黃承一番慷慨激昂的講演之後,突然停了下來。兩隻眼睛盯着雲揚上下打量。然後摸着下巴問道:“小弟你可曾上過學了?”

雲揚搖了搖頭:“大哥,我幼時曾跟着鄉間的墅師念過一段時間,後來又在父親的指導下學了些書。談不上上學,只不過胡亂認得幾個字而已。實在是慚愧的很啊。”

黃承聽完,思索道:“不行,小弟你才十五。正是進取奮發的好年華,絕不能荒廢了。我得幫你好好安排下,文武兼修,我黃承的兄弟必得是允文允武的好男兒。”

雲揚知道黃承乃是一片好意,欣然接受了。黃承又看向蘇槐:“小槐也還小,須得找個教師教導,青春難得啊!”蘇槐笑着感謝黃承的好意。

黃府,夜。雲揚和蘇槐被帶到廂房裡面好好休養了一番,到了晚飯時刻纔有侍者帶着他們來到宴廳。黃承安置好了雲揚他們後便到了書房,與黃老爺子彙報起自己在青州的經過。黃老爺子是老官宦了,由他幫黃承分析一番也有利於他明日在朝堂上的奏對以及應對可能出現的詰難。父子二人書房密談,不知不覺天色便黑了。黃安前來通報後他們才知道該吃晚飯了。

黃燾站起身來,拉着黃承的手:“承兒,明日奏對便如爲父所說那般。其他的半句不要多言,否則怕是對你,和太子不利。你脾氣激烈,剛正不阿我是知道的。但你一定要謹記爲父的話,知道了嗎?”

黃承鄭重的點點頭:“好的父親,我有數了。”

黃燾呵呵一笑:“這不知不覺便黑了天。你那新結交的小兄弟怕是等的急了吧?也好,便讓爲父看看那個小朋友。”

黃承看着黃燾:“父親不怪我孟浪?”

黃燾白了黃承一眼:“你當老夫是那般拘泥門戶的人。我黃家雖然富貴,可先祖不也是寒門出身?只要你那兄弟爲人正道,我絕不會白眼相待。”

黃承攙着黃燾:“老爹,您就看好吧。我這小兄弟雖然木訥了些,但確確實實是個可以肝膽相照的人。那日若不是他奮不顧身,今日您看到的怕就是孩兒得屍骸了。”

黃燾嘆了口氣:“唉,我這輩子最怕還人情,可你這個逆子偏偏還給給我欠了這麼大一筆債。你讓我哪裡還的清!不過你放心吧,爲父會想辦法報答他的。現在我們先去吃飯吧。”說完帶着黃承走出了書房。

宴廳內燈火輝煌,桌上擺着各色精緻的菜餚。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雲揚和蘇槐靜靜地坐在餐桌一旁的的座位上用着茶點,等待着宴席主人的到來。

不一會,宴廳後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哈哈,老夫來晚啦!讓我看看那位小朋友究竟是什麼模樣啊。”話音剛落,黃燾就出現了。雖然只是穿了一身布袍,但是根本掩蓋不出他尊貴的氣質和那上位者的氣度。

雲揚仔細的端詳着老人,老人長髯及胸,氣度不凡。雖然雙鬢花白,但卻是打理的一絲不苟,沒有絲毫的暮氣。

雲揚看站在老人一邊的黃承,眉宇間有六分相似。當下就明白了,這位便是大哥的父親。然後拉着蘇槐朝着黃燾行晚輩禮:“雲揚見過黃伯父。”

黃燾仔細的觀察着雲揚。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行爲僅僅只是的出於對長輩的尊敬。除此以外再無其他。這種單純的淳樸禮貌黃燾很喜歡。

黃燾位高權重,平日少不得被形形色色的人簇擁追捧。這些人嘴裡說着甜言蜜語,但黃燾卻知道那些不過是虛情假意。可就算明白是虛情假意,你也不能隨意戳破,還要假裝欣慰的接受肯定。緣何?無他,官場而已。

黃燾哈哈一笑:“賢侄快起來,快起來。來來來,咱們吃飯。”說着走上前拉着雲揚走近餐桌。黃燾坐在最中間,左手邊是黃承,右手邊就是雲揚。雲揚旁邊是蘇槐。這種坐法足以體現黃老爺子對雲揚的喜愛。

衆人坐定位置,侍者便上前爲諸人斟酒。黃燾率先舉起酒杯,朝着雲揚說道:“小朋友既然與犬子結拜,那老夫便厚顏叫你聲揚兒,小友不會介意吧。”

雲揚連忙說道:“伯父言重了,您是長輩,自然是叫得的。您這麼說反倒叫雲揚惶恐了。”

黃燾笑道:“那好,揚兒。這杯酒老夫敬你。一來遠來是客,老夫怎麼着也要儘儘地主之誼。再有,老夫誠心拜謝揚兒捨身救護我那不成器的孩兒。救命大恩實在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完的,容後再報。”說完一仰頭幹了那杯酒。

雲揚見長者敬酒,不敢怠慢。立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可惜他平日不善飲酒,又喝的急了。嗆得他不停地咳嗽,臉漲得通紅。黃燾滿眼笑意,輕輕地撫着雲揚的後背勸道:“賢侄慢些。”

黃承也是在一旁笑個不停。大家在黃燾動筷後紛紛伸出了筷子,享用着美味的菜餚。黃家的菜色看似普通,但烹製的極見功力。就連向來恬靜的蘇槐都忍不住多夾了幾筷子。

吃的差不多了,黃燾拉着雲揚的手問道:“揚兒今後有甚打算?”

黃燾問得突然,雲揚先是一愣,繼而落寞道:“不怕伯父笑話,小侄自小就沒有什麼志向。只想着鄉間勞作,贍養父母終老,平平淡淡一生便好。可突來變故,流賊作亂,父母離世。我又遇到了小妹蘇槐。眼下何去何從當真迷茫的很。”說完便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黃承在一旁插嘴道:“父親,我看便讓小弟留在府上,我們幫他尋個差事,也好尋個出路啊。”

黃燾聽完後沒有理會黃承,而是直直的盯着雲揚:“揚兒,你覺得承兒的想法怎麼樣?”

雲揚思索再三,看了看一臉期待的黃承,又看了看蘇槐。最終說道:“伯父,小侄內心實在一團亂麻。何去何從,但憑伯父決斷。”

黃燾點點頭:“揚兒你既然認我這個伯父,我便待你如子侄。我覺得承兒的想法不錯,就按他的建議吧。你就在家裡住下,從此黃府便是你的家。”

雲揚緊緊的拉着黃燾的手:“多謝伯父了。”

黃燾開懷大笑:“好好好!我黃家原本人丁不旺,這一代只有我和承兒相依爲命。如今又多了個侄子和侄女。老夫真是開心啊。”說完朝一旁的黃安說道:“黃安啊,告訴下人們。自今日起,揚兒和槐兒便是我黃燾的親侄子和親侄女,身份地位和承兒一般。要是誰敢欺壓不敬,一律趕出府門。”

黃安在一旁笑眯眯的回道:“是的老爺,我這就去傳達老爺的命令。”

就這般,雲揚、蘇槐搖身一變,成了京城黃府的二公子和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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