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拉着夏明軒離開,走到遠離顧槿視線之後,就鬆開了夏明軒。
夏明軒陰沉着臉上了副駕駛,“嘭——”的一聲,用力的關上了車門。
夏夫人站在車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直到這一刻,她好像突然醒悟過來了一般,從前對夏明軒太過嬌慣,夏家只有他一個兒子,夏氏集團遲早會交到他的手裡。
可他現在的模樣,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集團繼承人,把夏家交在他的手裡。
纔是真的對夏氏集團的百年基業,和上千名員工的不負責任。
夏夫人想着,在心裡默默有了思量。
看着夏夫人上車,夏明軒冷哼一聲,還等着夏夫人能像往常一樣,跟他說好話,跟他解釋剛纔爲什麼不讓他說話。
可他等了好半晌,都沒有等到夏夫人開口,她只是沉默的開着車。
夏明軒有些沉不住氣了:“媽!”
“夏明軒。”夏夫人忽然喊了他一聲,連名帶姓,語氣嚴肅。
夏明軒一怔,語氣弱了些:“媽?”
從
小到大,夏夫人最慣着夏明軒,但夏明軒最怕的也是她。
畢竟是夏夫人從年輕時就在商界打拼,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臉一沉,夏明軒就不敢造次了。
“你看見顧槿身邊的那個男人了嘛?”夏夫人說起時,語氣都是忌憚的。
夏明軒回想了一下,點頭:“看見了。”
但是那個男人氣場太強了,渾身氣勢凌冽,他根本沒敢多看他,所以回想起來,只能想起他充滿壓迫性的氣場,想不起模樣。
“一個小小的恆遠市,養不出那樣氣勢的人。”夏夫人嚴肅道:“像他那樣的人,只會來自更高的地方。
夏明軒,在商場上,一個沒有眼力見,不懂得察言觀色,只會任由着性子,一味突進的商人,是走不長遠的。
你的身上還擔着整個夏氏集團的責任,夏氏集團上千名員工的未來生計都壓在你的身上,你應該學會成長起來了。”
夏明軒不以爲意:“這不是還有你和我爸呢?有你們在,怕什麼?”
“你爸已經六十歲了,你還能指望他撐着多久?指望我們撐着多久?”夏夫人嘆息道:“你若還是像現在這樣,夏氏集團的百年基業,只會毀在你的手裡。
還是怪我,我生你的時候,和你爸年齡都大了。所以這些年,總是慣着你,才導致了你現在這幅模樣。”
夏明軒垂眸不語,看似在沉思的模樣,實則並未聽進去多少。
夏夫人從後視鏡看着夏明軒,她比誰都瞭解他,一看便是沒聽進去。
她忍不住嘆息,但也知道,改變一個人,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
顧槿晚上回了顧家。
到家的時候,顧婠婠、阮麗樺和顧振濤都在,正在餐桌上吃飯,只是不同以往的歡聲笑語,今天的氣氛格外安靜。
顧槿看了一眼顧婠婠,跟顧振濤和阮麗樺打了招呼:“爸媽,我回來了。”
阮麗樺還沒開口,倒是顧振濤先說了話,語氣溫和:“回來了,你吃飯了嗎?”
慕濂在鋼琴大賽上對顧槿的看重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拿出了京城鋼琴協會名譽會長的職位去邀請顧槿,這讓顧家在恆遠市上流圈裡多了些話題。
今天一天,顧振濤就接到了很多電話,無一不是阿諛奉承他的,說他養了一個好女兒,得了慕濂大師的青睞,以後平步青雲。
即便是去了京城,也有慕濂爲她保駕護航,顧家也會跟着昇華。
顧振濤覺得,如今顧家正在蒸蒸日上,不但和GM集團達成了合作。
顧槿還得了京城鋼琴協會會長的青睞,邀請她加入京城鋼琴協會。
按照現在這個趨勢,顧家以後想要踏入京城的上流圈,幾乎說指日可待的。
顧槿取下圍巾搭在手腕上,微微頷首,看起來倒是乖巧的很,輕聲道:“在外面和朋友吃過了。”
顧振濤點頭,又問:“你和上面姓傅的那個男生,關係很好嗎?”
顧槿道:“還可以,我們一個班的。”
“你可以和他多走動走動,聽說他是從京城來的。以後你去了京城,多個朋友也多條路。”顧振濤認真叮囑着。
倒是真的像個爲自己女兒考慮的好父親形象:“我給你辦了一張你自己的銀行卡,裡面存了五百萬,用完了你再跟我說。”
顧婠婠在一旁默默吃飯,聽到這句話,握着筷子的手一頓。
即便是以前,顧婠婠也沒有這種待遇。
如今知道顧槿有本事攀上了京城鋼琴協會的人,倒是捨得出血本了。
顧婠婠垂眸,眼中劃過一抹冷意。
“謝謝爸爸。”顧槿走到阮麗樺的面前,輕聲道:“媽媽,我想跟你認個錯。”
“怎麼了?”阮麗樺有些詫異,其實她還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顧槿,沒想到她居然要跟她認錯。
“我知道你把我鎖在家裡,是害怕我意氣用事,遭人笑話。”顧槿一副我知道你是爲我好的表情:“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不應該讓你這麼擔心。
爲了跑出來,還打壞了你養花卉的玻璃房,我錯了。”
阮麗樺心中本就沒有多少氣,她鎖顧槿本就是爲了不讓顧槿給顧家丟人,可她這麼說出來,讓她心裡舒服了不少。
顧婠婠看着一臉乖巧懂事的顧槿,突然覺得她真的很可怕,心機深沉至極。
兩年了,她居然半點都沒有看出來。
還當真以爲,她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草包廢物。
顧槿在樓下和顧振濤、阮麗樺兩人上演了一場血緣親情,家庭和睦之後,就回了臥室。
“顧槿。”
顧槿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就被緊跟着她上來的顧婠婠給叫住了。
顧槿回頭,手還撐在門把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麼了,姐姐?”
“你還跟我裝?”顧婠婠兩步上前,恨不得上去撕了顧槿那張充滿僞笑的臉,她惡狠狠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只是在演戲而已。
你當真在意他們嗎?你去鋼琴大賽,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不是爲了報復嗎?
報復我,報復爸媽。如果他們知道這一切,知道這一切只是你的僞裝,你覺得你還能安安穩穩地待在顧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