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鮮血一般的雲朵告訴人們天又要黑了,又餓又累的上官忠終於碰上了一個偏僻山村。
本以爲能在這裡討得一些溫暖與食物,可是他面前只留下了荒蕪的田野,屋頂長滿的雜草告訴他許多年前這裡就已經被遺棄。
一個石牆堆砌的大院破破爛爛杵在面前,讓人想要進入卻又害怕飄搖的房屋突然坍塌,上官忠考慮了良久後還是選擇離開大院。
在一處不起眼的犄角疙瘩,上官忠意外地找到了間還算完好的茅草屋,他盤算今夜終於能有個落腳地了,運氣夠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殘留的食物。
然而進屋後看見的只是苦苦支撐屋頂的頂樑柱和四處漏風的泥牆,他皺着眉頭翻遍了整個小屋也沒能找到期盼的食物,鋪滿竈臺的灰塵向他述說着這裡早已被遺棄多年。
一陣搜尋後上官忠還是摸索到了一扇不起眼的暗門,他推了推暗門卻紋絲不動,看來門的內側被什麼東西給抵住了。
他憋足力氣撞開了暗門後,眼前是一個筆直向下延伸的樓梯,這裡居然是個藏在地下的密室。
面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空間,上官忠只能暫時退出來點燃了一隻火把。
當火把被扔進密室底部時並沒有熄滅,上官忠才決定下去一探究竟。
“這個地窖看來還挺透氣的。”上官忠自言自語着。
密室內部空間非常低矮,上官忠只能彎着腰在裡面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被主人遺漏的可用之物。
叭~上官忠腳下傳來了斷裂的聲音讓他全身豎起了寒毛。
他趕緊將火光移向腳邊,這才發現了一根黃黑色的骨頭。
隨着光線延伸,四處還散佈着更多大大小小的骸骨。
驚恐的上官忠立即拔出寶劍緊緊握住,他雖然不相信那些孤魂野鬼的說法,但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又有如此驚悚的畫面,這間地窖瘮人的空氣,依然惹得他直冒冷汗。
土質的牆壁反射着暗淡的火光,本來富含空氣的密室卻讓上官忠感到呼吸困難。
當他走到盡頭後跳進眼中的情形讓他深吸了一口氣,幾個孩童大小的骸骨並排着安靜躺在角落裡。
仔細觀察卻發現骨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發黑,看來是活着的時候被人喂下了有毒的東西,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的用毒藥殺害了這些小孩。
火把順着骸骨沿途照亮過去,上官忠發現旁邊還有一個成人的骸骨陪伴在小孩身旁,支離破碎的骨頭上附着一些分辨不出顏色的破爛布條,正面嚴重破碎的顱骨述說着屍體主人並非正常死亡。
再遠一點的地方有一個野獸挖掘出來的洞口,洞口旁邊一個更加寬大的骨骼靠牆半躺在那裡,顱骨還保持着望向其他幾具屍體的方向。
一支被折斷但算不上鋒利的木棍穿透了骸骨的胸膛,而屍體的骸骨也有不少被移動的痕跡。
回想先前散落一地的殘骨,看來除了中毒死亡的孩童,兩個成年人的屍體都遭到了野獸的啃食破壞。
上官忠猜測這可能就是一個農夫家庭最後的安息地,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農夫因爲長年戰爭的牽連被貧困和飢餓逼上了絕路。
父母不願意將子女作爲食物與別人交換,在最後絕境中,欺騙孩子吃下了帶毒的食物。
農夫殺死了妻子並將她的屍體和孩子放在一起,窮的連鐵器都沒有的農夫只能折斷了一支木棍後用較爲鋒利的一頭刺穿了自己胸膛。
上官忠像鬼上身一樣,突然將火把插在地上摸索着牆壁飛快的跑了出去,火光似乎才跳動了一下他就再次返回了這裡,而他的手中多了一件寬大的披風。
他仔細的將密室的所有骸骨小心翼翼的用披風包裹起來,然後用手中的寶劍在屋外挖出一個大坑埋葬了這家人。
他沒有爲他們製作墓碑,他也不打算製作墓碑,就讓這不會被人記起的一家人在這塊不爲人知的地方安靜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