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離“天京”南方三百里外,寬而平坦的新修公路上,一隊滿載着貨物的客商,被阻攔在巡防哨卡關口前,正在焦急等待着接受馬賊例行的檢查。
“應該沒有什麼違禁品吧?”明顯是華龍人與羅剎人混血的馬賊巡防軍中校,目光搜尋着商隊長龍。
“當然沒有,當然沒有,長官,我們可是奉公守法的商人,可不會幹那種違法的事情。”商隊的隊長陪笑道。
“車裡是什麼人啊?”馬賊少校在打開的車門口,掃視着車內的戴着面紗的年輕女子和中年人。
陪在京畿巡防軍少校一旁的商隊隊長一臉笑容地指着車內的女子解釋道:“是我的內人和父親,路上不小心受了風寒。”車內蒙着面紗的女孩兒和中年人適時地輕咳起來,看起來很嚴重。
關上車門後,傳來少校與隊長的對話:
“勞駕,後面的車輛上的貨物我要抽查一下。”
“當然,當然。”
……
車輪粼粼,車內的女孩子聽到聲音遠去才鬆了口氣。
“爵爺,只要過了這裡,再穿過那邊開闊地帶,就是聖會的秘密教堂了。那時就安全了。”蒙着面紗的女孩兒故作緊張的道。
“想不到貔貅那個肥豬竟然把我們都出賣了!”露出本來面目的山口犬養子爵,恨恨的道:“要不是魚魚姑娘搭救及時,我這條命怕是早就丟在‘天京’城了。”
“現在你我都是同坐一條船上的人,說這個就太見外了。”魚魚道:“我一收到‘華龍商會’貔貅無端失蹤的消息後,就知道我們的計劃有人敗露,這才馬上去‘外使館’通知閣下一道化妝潛走,過了這最後的關卡,就會進入由聖會控制的教區了,外面掩護我們的都是我們聖會以商隊爲掩護的潛伏密諜,閣下儘管放心。”
“本爵不是擔心這個,只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山口犬養子爵自打一出“天京”城,渾身上下就有一股異樣的不舒服感覺。
“不好!”車外商隊隊長的警覺低呼,打斷了山口犬養子爵的思慮,這名公開身份爲“商隊領隊”的隊長,是聖會中“白銀”一級的強者,也是此行由烏鴉自下令派遣而來接應魚魚的高手騎士首領;不僅如此,整支商隊的三十餘名護衛都是“光明聖會”武技高強的精銳聖騎士。
車馬停止下來,接下來是不同尋常的安靜,彷彿就在一瞬間,連馬匹的嘶叫也停止了。
沉重的腳步聲走到這輛馬車前,對方還輕輕的叩門示意。一名上身穿着集團狼衛軍少年教導旅軍服、五官端正的少年馬賊軍官,一動不動的站在敞開的車門下,他的頭頸要害處,一把闊劍正頂在那裡。商隊隊長一手持刀,一手持槍,正對向另一邊車門外的人影。
“魚魚。”少年馬賊以一種奇怪的神情盯着魚魚問道,彷彿他頸旁的鋒利闊劍不存在一樣。
“少帥。”魚魚古怪地笑着叫出了來人的身
份,幾乎與此同時,她手裡的懷劍,準確無誤的刺進了商隊隊長的心臟,後者在不可置信的驚訝中仆倒在地。
帶着滿頭霧水的山口犬養子爵從車廂中出來,看到接應自己的聖會騎士們,全數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由得問道:“魚魚,你?!”
“不錯,皇帝對我是有殺父之仇,但同樣也有養育之恩。爲了儘早的結束華龍的戰亂、爲了不讓更多的孩子和我一樣失去父母和家園,我答應了公爹皇帝,做集團的諜中諜,以聖會間諜的身份,利用烏鴉挑起的這場‘滅天’計劃,推波助瀾,儘可能的將集團潛在的敵人糾合在一起,然後再一網打盡,早日實現國家統一、百姓安定。”魚魚自然而然、深情款款的站到了英俊少年張良的身畔。
“原來泄露計劃出賣我們的人是你?!”山口犬養子爵一臉灰敗之色的坐到了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請吧?子爵閣下。”漂亮男孩兒張良用手一引。
佩帶着與張良同樣標誌的馬賊少年獨立師有三百多人,爲子爵閣下準備的車輛,是一輛集團裝甲部隊指揮官配備的汽車,六輛戰鬥摩托車和兩輛八輪裝甲戰車及少年教導旅一個連隊的學生兵,組成了新的護衛隊。
“父親大人特意吩咐,押回這個山口,你和我就馬上會軍校繼續完成學業。”坐在副駕駛上,張良手掌中的軍刀刀鞘,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着車座後被五花大綁困成死豬狀的某子爵閣下。
“哼哼!千畑煙那個滄浪女人又能教授我們什麼?”魚魚毫不領情地冷哼。聽到少女直呼總教官的名諱,同車護衛的一旁的教導旅學生兵都投來異樣的側目。
“看什麼看,就算見到了那個女人我還會這樣叫。”魚魚喝斥道。
“魚魚,教官是我們的師長,你要給予晚輩應有的尊敬!”一直和顏悅色的張良神態轉冷的逼視對方道。
女孩兒一時之間被少年壓住了氣勢,不再囂張頂嘴。小小的武裝護衛隊穿過官道,一路上,當遇到一個路口時,魚魚發現這條她一個小時剛剛走過的路卡,此時像變魔術一樣出現了大量的馬賊軍隊。
在剛纔來時路上那位京畿巡防軍少校的旗語指揮下,從拉載着重炮的車輛到默默行軍的馬賊,正在大踏步、有秩序地在夜幕中向後撤退。
行軍過程中,不住有經過車輛的馬賊士兵向車上的少帥行禮致敬。一身戎裝的張良一絲不苟的還禮。微哼一聲,魚魚道:“是‘狼衛師團’的人!他們不是奉命跟着火鳳那個討厭女人去討伐叛亂的‘燕州’兵了嗎?怎麼隊伍前進的方向是往‘天京’方向回返呢?”
“這是父親的命令。”看着飛快走過車旁的隊伍,張霖向車內的女孩兒提示道:“我們的任務是馬上飛往‘天京’,回到‘軍事士官學院’繼續深造。”
“哼!父親這次的計劃貌似龐大的很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部分任務,而又無權知道其他人的行動部署和目標。
要做到所有的分支計劃配合絲絲入扣,完美到無懈可擊,談何容易?這要有多大的實力和運氣啊?!”魚魚難以消化的搖着頭。
“我相信老爸。”張良陽光的笑了一聲,道:“可以肯定的是,‘袞州’的那邊已經動手了!”
……
“目中無人!簡直是目中無人!這些該死的異教徒。我一定要向烏鴉聖主告他們,一定!”
副將和衛兵們看着直屬長官天狗黃金聖騎士怒氣衝衝的推門而入,也不敢多話,小心翼翼的跟着長官回到“江州”指揮部專屬的休息室。
充滿南國風情的豪華房間,幾乎使人忘記了這裡還是軍事重地;也只有回到這裡,房間的主人才撕下掩飾諂媚的平靜面容,破口大罵。
聲色俱厲的怒吼只維持了一陣子,彷彿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天狗聖騎士自知受到的羞辱,卻也只能暗暗咬牙吞下。原因無它,那些領章上佩帶着聖火標誌、直接聽命於聖主烏鴉的總部年輕教徒們,要處理掉他一個“舊朝元老”,也不過是事後到“內務府”補辦個手續的小事。
烏鴉的親信情婦海螺姑娘,此時全權接管了“江州”的指揮軍權。直接指揮總數高達三十餘萬聖教徒的人,正是這名柔弱無依的姑娘。
隨同海螺秘密到“江州”前線的高級聖會幹部還有一人,正是烏鴉的另一位情人貓嫣,她率領的聖會部隊仍在後方跟進中。
“‘福州’方面還沒有回電嗎?”天狗聖騎士望着心腹副官詢問道。
“還沒有。不過……”副官欲言又止,最後在長官目光催促下繼續說道:“聖騎士,屬下認爲‘福州’方面,也就是野牛聖騎士那沒有迴應看來,實際上他老人家的意思實際上已經很明白了。”
“哦,你的意思是,那頭野牛已經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了?”天狗沉靜下來道。
“聖騎士,您想想,換作別人也就罷了,馬賊皇帝可不是什麼易與之輩,野牛聖騎士不表態是不想授人以柄,我們只需要服從烏鴉聖主命令就是了,這樣誰也怪不到您的頭上。”副官小心翼翼的道。
“嗯,嗯。”故作深思的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兩步,習慣於計算個人收益的大腦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最後,天狗決意道:“你立刻把這份命令交到炮臺那裡。記住,這是絕密!一定要把親手交到臺長的手中,讓他簽收後拿回來。”
一如既往的表示服從,副官離開指揮使房間,順着通道向電梯走去。幾名女聖騎士大步流星從電梯中走出來,面對副官主動的敬禮彷彿沒有看到一般離開。掩飾着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意和冷笑,副官走入電梯。
“江州”中樞控制着炮臺羣中最大的一門火炮,以可升降平臺爲核心,四周散佈着動力機關室,城關指揮堡壘及地下水過濾室等重要的防禦機構。
電梯在上升過程中停止,在電梯門口的聖教徒確認無異狀後,副官走入一座副炮臺的控制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