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衛猶力戰不倒,但就在這一霎,離他最親近的兩個人已霍地向他發起了攻襲——
淫猴一棍砸中精衛的後腦!
箭豬一箭飛進精衛的心窩!
兩大“黃金聖騎士”倏然倒戈向相,以禽獸一般的狠辣和速度發難,突然得就像蓄勢已久、習以爲常、理所當然而又輕車熟路一般!
“你們?!”精衛驚叫怒吼未幾,血光暴現,烏鴉一招得手,一刀已刺在義兄後心。
精衛睚眥欲裂,嘶聲道:“畜生,你竟——”
烏鴉拔劍未出,見得義兄這等驚世駭俗的恐怖模樣,腳先軟了,手也抖了,他怪叫一聲,腳步倒滑,向後飛退——
火鳳冷哼一聲,一揚手,一道鞭影急飛而出,已然箍住了精衛的脖子,索住了他,一時間,精衛已動彈不得,更覺呼吸困難。
一次接着一次突襲,一個接着一個殺手,一場接着一場的背叛,一陣劇痛接着一陣劇痛,摧毀了精衛的神經和意志。
當精衛轉身看到火鳳緩緩對準自己眉心的槍口的時侯,那一剎那間,這位精衛一切都明白了——
——今日的“斷亭之會”,一切都是衝着他精衛來的!
這迅速崛起橫霸無忌的烏鴉,竟是說服了他身邊的所有人,對自己展開了一場謀殺!
精衛的存在,阻擋了烏鴉向上的路,他就是想要烏鴉死!
接二連三的突變,讓張霖幾乎不能呼吸,少頃,他向同伴們沉聲道:“既然聖會有家務事要處理,咱們就不多打擾了!”
呆立在精衛屍體前,火鳳的神容,有些彷徨,也有些茫然。拍了拍新歡的香肩,烏鴉邪笑着看着對面的張霖:
“你看我對你多好,順手替你把這個討厭的四眼田雞給除掉了!不過呢,精衛死人這個黑鍋,你是背定了,皇帝!”
張霖沉哼出亭,決絕的聲音自兩排聖教徒形成的通道中遠遠傳來:“烏鴉,咱們戰場上見!我等你!”
華龍歷一九零一年六月,“光明聖會”聖位第二繼承人精衛聖騎士卒於“山海關”外的“斷崖”之下。
……
精衛死後,“光明聖會”北方局迅速分裂爲兩個陣營,一方是以神父私生子“天京”田鼠爲核心人物,另一方則是以烏鴉馬首是瞻,兩系人馬攻訐不止,爭鬥無休。
在“光明聖會”遇到麻煩、無暇東顧的這一段時間裡,“狼騎集團”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要直接面對來自“羅剎帝國”的側翼威脅。
卸下戎裝的張霖,難得的在文雁家中將養了幾日,總算是把戰場上的疲憊感給消除了,又和中年女教師文雁溫存了幾天,倒也找到點家的溫暖感覺,但是,隨着集團一筆一筆的開銷款項要付,少年在家裡呆不住了。
終於在一個黃昏,心情極度惡劣的張霖跟更年期的文雁大吵了一頓,要不是掂量着對方是女性知識分子,張霖真想動粗了。
最後,張霖氣呼呼的離開了文雁家,像個痞子般,站在樓下破口大罵了十多分鐘……
罵夠了,擡頭看新任女省長斑鳩的樓間燈還亮着,心裡一動,張霖先去夜市買了一束鮮花,一溜煙的跑到斑鳩的家門口,心裡居然還有些打鼓。少年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衣裝,運足了氣,把臉皮繃到最厚,輕輕敲門。
“公爹,你啥時候回來的啊?”開門的是小流螢。
“今兒不用上課嗎?跑這兒來耍。”親熱的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頂,把手中的花束交給了她。
“有上課啦,斑鳩阿姨做了香菇雞,叫我來改善一下生活的,藍姨和敏姨減肥天天吃清水白菜,你兒媳婦的臉都吃綠了。”小流螢像股牛皮糖似的粘在張霖身上。
“皇帝來啦!怎麼想起來買花了?”繫着圍裙的斑鳩從廚房簾子後探出頭來,有些意外,還是有些高興。
“嘿嘿!兄弟知道你喜歡些花花草草,順手就買了唄!希望省長大人笑納!”少年調侃。
“呵!你少貧嘴,我這個‘幽州’首任女省長,還不是你硬推給我做的。你坐會兒,我還差一個炒菜。”斑鳩怪怨着,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小傢伙一來,家裡發悶的氣氛活躍了許多。
“炒什麼菜?我來幫你……香菇燜雞塊?這菜我最拿手啊,別的不敢說,這道菜我能甩蛤蚌六條大街哦!”看到了廚房還沒開燒的原料,張霖馬上抓住了這個能露一手的機會……
“對了,蛤蚌妹妹和良少爺還沒有消息嗎?”斑鳩一邊賢惠的爲掂着馬勺的少年擦着汗。
“敏兒以前王府的侍衛官海馬、就那個大馬臉,現在託了冥王爺的福,做了蛤蚌家鄉‘湘州’的督軍,我正拜託他打聽尋找呢……”張霖神情蕭然的把菜落盤。
飯桌上,小流螢略帶害羞的小聲道:“公爹,這道菜你燒得真好吃。”
“哈哈!這小丫頭,跟你鳩姨一樣有眼光、有品位!必成大器!”張霖一句話捧了桌上三個人,連自己都沒落下。
“嘻嘻嘻!”小流螢有些不好意思了。
“噗!你呀!倒真一點都不怕難爲情!”斑鳩輕笑,下意識的又夾了一口雞塊,暗道:“小傢伙這道菜還真有點水準!”忍不住瞟了張霖一眼,才發現,廝一點風度也沒有,居然和小流螢兩個搶着吃,害得小流螢把平時自己管束的良好的習慣被迫都扔到腦後了,再不搶,菜餚就給這個臉皮厚的“公爹”都吃光了!
吃完飯,小流螢咂了砸嘴,有些意猶未盡的回小房間做功課去了,心裡惦記着:“唉!這‘公爹’比跛子叔叔的‘二鍋頭’兇猛多了,下次得準備個大勺子跟他搶才中。”
斑鳩端來了一套喝功夫茶的茶具,四個小杯,還有一把燒水的小茶壺。精緻典雅,看着就頗爲舒服。雖然論泡茶的功夫,蛤蚌已經做的很專業了,但是卻沒有這份賞心悅目的外在觀感。張霖忍不住看了看穿着側腿大開叉旗袍、雪白大腿若隱若現的
斑鳩,還不爭氣的嚥了下口水。
“看什麼看?你來找老姐兒這有啥事啊?”斑鳩輕叱。
“嘿嘿!當時是來泡你……不是、是泡茶的!”張霖差點就暴露兇機。
“堂堂一宗之主,沒個正行!”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斑鳩也是老臉一紅。
“那說正事,省長任上工作怎麼樣?還適應嗎?”自知失言,張霖連忙轉移了話題。
“以前管理一個教廷,搞得烏七八糟怨聲載道的,現在打理一個州的事務,有師爺他們指點,總算還沒出什麼大的岔子。”斑鳩將近半年來的工作簡單的彙報了一遍,對某人的爪子在自己腿上撫來摸去儘量無視。
正談論間,壽敏滿臉興奮的趕到了,一進門,見張霖與斑鳩坐在一起的親密狀,心中先了然了八、九分,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皇帝……嬸母……”
“哼!爺就是跟斑鳩省長聊些工作上的事兒,別瞎想。”張霖有些皺眉的拉住慌忙扯袍襟蓋住裸腿的斑鳩。
“嗯嗯。我知道的。我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壽敏小心翼翼的解釋着:“海馬叔叔找到蛤蚌和小良子的下落了……”
“天可憐見!她們娘倆現在在哪兒?快告訴我!我要馬上見到她們!”張霖一下子跳了起來,發出失態的叫喊……
……
陰雲密佈,暴雨如注。
一道閃電將空中雨幕撕裂了,眼前一片慘白,緊接着一串悶雷,銅錢般大小的雨點,鋪天蓋地地灑下來,打得飛機窗上“叭叭”地響。
飛機降落在“湘州”郊外的一個臨時機場上,下了飛機,滂沱大雨就像開了閘門的天河卸了下來,地上射起無數的肩頭,房檐上落上千萬條瀑布。
“南方都什麼鬼天氣?簡直不是正常人待的地兒!”法官大手一抹臉上的雨水。
走出機楊,張霖望着好似就要崩塌下來黑沉沉的天,踩過腳下的水窪,看着滿街的亂哄哄的散兵流民,一股強烈的陌生感撲面而來。
“見鬼!總算到了!”全身裹在雨衣裡的海馬跑了過來,邊跑邊不停的抱怨:“再不來,我這個‘湘州’督軍就變成落湯雞了!”
“讓您這位冥王爺的親衛隊長親自雨中等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這鬼天氣,飛機敢降落已經是不錯了!”大雨中的機甲大大的打了個哈噴嚏。
“車子就在前面,快走吧!”看了一眼沉悶的其他狼騎和麪無表情的張霖,海馬不敢再多埋怨,指了下停靠在不遠處路邊的一輛軍車,小跑着在前面帶路。
雨更大了,來勢兇猛,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濛濛的雨霧,雨點打在街面的積水上,激起朵朵水花,匯成條條小溪。
一行大馬賊動作利落的穿進那輛半新不舊的軍車,讓人哭笑不得是,海馬打火打了十幾分鍾車子還沒啓動。
“這是什麼破爛車啊?還不如老子騎馬來得痛快!”衝鋒第一個忍不住開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