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速退!
他的背上還插着鬼冢直野和千畑煙的雙手叉,鮮血浸透黑色騎裝!
和野渡狂笑,就見張霖身形剛一離開車車的掩護位置,空中就是一聲槍響,隱藏在天台暗處的烏鴉再度開槍!
“義父當心!”距離最近的黑鷹飛撲過去,擋在了父親身前,子彈穿過他的軟甲,進入他的體內,父子兩人一起摔倒在街外。
鬼冢直野和千畑煙目光呆滯,空手向張霖抓來,幾乎與此同時,和野渡和樹袋熊的手下同時撲了過來!
每個人都認爲張霖這次死定了!
必死無疑!
鬼冢直野和千畑煙身形才起,就覺背後生風,全身皆是一麻,兩名普通“紅蒙巾”裝束的馬匪,出手如電,霎那間點到了夫妻二人。
“老幺,你死不了吧?”摘下臉上的“紅蒙巾”,太子放下如軟在懷裡的鬼冢直野,帶着急色的問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少年。
“他們兩個被烏鴉用‘迷魂大法’控制住了心神!”翻開了一下千畑煙的眼瞼,另一個混在紅鬍子人羣裡、突然出現的魔瞳聲音憤恨的道。
張霖費力的將倒在身上的黑鷹移到車後,向驚魂未定的畫眉嘶聲喊道:“照顧受傷的黑鷹。”
和野渡似乎感覺出不對,向樹袋熊怒喝道:“你的人……”喝聲剛起,身後滄浪武士裝束掩飾之下的法官,已鬼魅般的閃到近前,一手喝了口葫蘆裡的酒,另一隻手隨隨便便扭斷了和野渡的脖子。
“呃——老喪的酒,夠勁兒!”法官打了個酒嗝,手一鬆,眼珠翻白的和野渡屍體,像一灘爛泥般倒地。
隱藏在敵人隊伍裡的馬賊精銳全部出手!
向樹袋熊出手!!
出重手!!!
這些馬賊的精英,右手馬刀,左手火槍,招招狠辣,槍槍無情,擋着不死即重傷,“紅蒙巾”和“影武者”死傷大半,樹袋熊帶頭紛紛潰逃!
天台之上的烏鴉,調整着狙擊槍上端的瞄準鏡,試圖在下面街道上的慌亂人羣裡,再度狙擊張霖,當他正準備扣動扳機時,耳邊一聲熟悉的狙擊槍輕響,自己掩藏在草葉之中的大腿已經中彈!
中彈同時,烏鴉也發現了伏擊自己的狙擊手位置,就在自己左後方、距離極遠的一座鐘樓內;迅速的忍痛換了一個狙擊位置,烏鴉再想在地面的人羣裡找尋自己所要獵殺的目標,已經是萬萬來不及了,只見數百名男女馬賊,用自己的身體將張霖刻意地淹沒在他們的人羣裡,直接面對烏鴉的槍口和死神的點名。
烏鴉搜尋無果,咬牙扣動扳機,“乓乓乓”三連發,撂倒兩男一女三名馬賊,但讓他微感意外懊惱的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結果並沒有如願出現,這些悍勇馬賊們,非但沒有一鬨而散,而是在三名同伴倒地斃命的同時,又有數人挺身填補到了死難戰友遺留下的空缺位置,坦然直視面對居高臨下的烏鴉和他手中的狙擊槍。
烏鴉已經沒有機會再度出手,他剛纔不理智的三槍,已經充分暴漏了自己的新位置,鐘樓裡的狙擊手抓住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槍打中烏鴉的左肩,烏鴉連中兩彈,功敗垂城,眼見衝鋒帶着一小隊黑衣馬賊沿着牆壁向自己藏身的位置爬過來,只得放棄初衷,悄悄向暗處隱退。
鼓樓裡,單腿踩着窗臺,長髮披散,一身迷彩軍裝的槍火,吐出叼在嘴裡的狗尾草,罵道:“玩狙擊槍?我是祖宗!”
身形健壯的槍火收起狙擊長槍,飛快的下樓,趕到事發現場,只見魔瞳正爲張霖包紮傷口,看那少年後背鮮血淋漓,染紅了一大片,不由得沒好氣的問道:“喂,皇帝,死不了吧?你不會想讓敏兒年紀輕輕就守寡把!”
“皇帝的傷倒無大礙,就是失血過多。”瞪了槍火一眼,魔瞳道:“黑鷹小子的傷有些麻煩,子彈穿過內俯,如果不及時取出,怕是有生命之危……”
張霖掙扎着扶着太子起來,聲音沙啞的道:“瞳,你立即和畫眉把黑鷹送去醫院救治,無論如何一定要黑鷹活着……”
看到少年痛苦的表情,魔瞳沒有再猶豫,抱起捨身替父擋彈、重度昏迷的黑鷹,招呼恢復過來神志的畫眉,帶着數名馬賊,背起失魂落魄的鬼冢直野和千畑煙,小跑着向醫院奔去。
“烏鴉不見了。”衝鋒從高空張着雙臂飄落,沉聲道:“這個傢伙太狡猾了,不過從天台上留下的血跡來看,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這個該死的傢伙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肯收手認輸的,他一定藏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裡,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時機,他太危險了!”驚悸猶存地盯着衝鋒的眼睛,加重語氣道:“騎兵,帶上你的兄弟,無論如何,就是掘地三尺,把‘天京’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烏鴉給我找出來!”
沒有過多的言語和表示,衝鋒只是微微頷首,向手下的哥薩克騎兵一招手,循着烏鴉先生留下的血跡,一路追尋了下去。
“扶我去‘立國大典’廣場。”張霖將兩隻手搭在兩名大馬賊渾厚的肩上,動作在傷後明顯的有些僵直。
“皇帝,還要去嗎?你的傷……”槍火不忍的道,太子也心疼的搖了搖頭。
“當然去。”在法官的幫助下直起身來,張霖傲然道:“不要忘了,咱們兄弟纔是今天的主角!”
……
槍聲停止,硝煙漸散。
“京華旅店”好像在突然之間就一下子靜止下來,被重兵壓境的壽敏等人,已經迫於無奈的退回旅館房間堅守待援。
“他們好像已經沒有彈藥了。”伏在石磨後的財神側耳細聽道。
“城防司的櫻花大隊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石魅的人抵擋不了太久,我們必須儘快解決這裡。”北條武沉聲道。
財神正要說話,門外就聽手下有“血鯊”成員喝道:“什麼人?口令!”
“破風!”一個女聲應道:“是自己人。”
“殺狼!”那守在旅館門外的“血鯊”放鬆警惕的道:“原來是自己人啊!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院子裡的“準男爵”北條武神情一緊,向不遠處的財神投去一個徵詢的眼神,後者搖首表示否定,北條武突然大喝:“外面的兄弟小心,情況有詐!”
“別費力氣了,你的兄弟們永遠聽不到了!”旅館門大開,一羣人蜂擁而入,其中有穿着黃色軍服的“龍宗”湘軍、有五顏六色裝束的妖黨、還有一部分騎裝馬賊。這些人手裡的武器,無一例外的對準了院子裡的“血鯊”海盜。
“海馬!細腰蜂!你們這是要做什麼?”財神驚詫萬分的望着對面毒舌身邊的一男一女。
“財神,你們的計劃一切都在皇帝的算計之中,你收手吧,我可以懇求法官饒你不死。”細腰蜂道。
“胡鬧!”財神喝斥道:“我們不是歃血爲盟相誓共討那些關外馬賊的嗎?!你怎麼有膽和紅狸夫人做對?要造反嗎?你們這些個吃裡爬外、忘恩負義的東西!”
“財神!北條武!你們輸了,就不要往費口舌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吧!”海馬盯視着敵人,冷冷的哼道。
北條武慘然一笑,道:“什麼也別說了,勝者王侯敗者寇,決一死戰吧。”
現場,陡地鴉雀無聲,靜的落針可聞。雙方所有的人都在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氣氛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緊握着兵器的收掌心,沁出了冷汗。
“殺——”北條武大吼!
“殺——”細腰蜂嬌喝!
刀光漫天,槍聲大作,院子裡一片混戰,慘嚎迭起,鮮血飛濺,不斷地有人倒地,再也爬不起來。旅館的數扇房門同時打開,壽敏和蛤蚌、火鳳姐妹,帶着身後的一門老幼,高舉着菜刀、木棍等武器,加入戰團……
海馬與細腰蜂雙戰北條武,海盜頭子苦擋不住,拼着左肩和右胯各挨一刀,飛身狂奔。陡然腦後生風,只見刀光閃過,一條胳膊被從後趕上的毒舌硬生生斬掉。
毒舌一擊得手,再想出刀時,瘋狂逃命的北條武已經兩個起落,翻到院牆外去,不由得頓足不已!
財神眼見不妙,轉身便逃,只見面前人影一晃,正與笑容滿面的千面狐撞個滿懷,見來了盟友,財神狼狽不堪的叫道:“千面狐,快救我!”
“好的。”千面狐笑嘻嘻的答應一聲,手腕一震,袖管裡滑出一把鋒利短刀,準確無誤而且快如閃電的刺進財神的心臟!
“你……”財神萬沒料到自己強橫半世,今日會死在自己的盟友的手上,最終帶着不甘和半生的輝煌,橫屍當街!
“通知所有夥計,全城搜捕北條武,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毒舌的喝令,得到馬賊們一陣轟應!
看也不看自己的傑作,千面狐對毒舌粲然一笑:“這臺好戲差不多結束了!”
毒舌“桀桀”笑道:“不!好戲,纔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