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浪第一高手雄霸?‘盛京’一別經年,我們都老了。”張霖一字一字的道。
“那些都是虛名,不值錢。”雄霸懶憊地道。
“所以你就投靠了北條武,背叛王室。”張霖一針見血地道。
“是,”雄霸毫不避諱的道:“我們‘黑龍會’一族世代爲王室效忠,到如今得到了什麼?還不是奴才命?女王陛下當年的確救過我一命,我也發誓家族後世奉王室爲主,可那又怎麼樣?這些年我們家族爲王室拼死拼活,早就償還他們了,我不欠她什麼了。”
“大恩如大仇,這話果然說的一點不假。”張霖冷笑。
“你不會知道被一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恩人壓在頭頂上的感覺有多難受,就像呼吸不過來空氣要窒息了一樣,要每日每夜的時刻提醒自己,你欠了人家的,他是你的主子,你要竭盡所能報答人家……我活的好累,好辛苦,這些年來,我以一代宗師的身份,不敢飲酒、不敢碰女人、不敢高聲喧譁,什麼都不敢,只能一個人像老鼠一樣躲在地洞裡閉關練功,因爲我只是一個奴才!我想換個活法了……”雄霸好似自言自語,聽得黑山徽、黑山羽一羣徒子徒孫低頭不語,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所以,你就答應北條武的條件,將你的恩主從你的頭頂搬除?”張霖緊盯着雄霸枯瘦帶有泥垢的雙手,絲毫不敢有所大意。
“可惜黑山滿太蠢,也只有做他兒子的墊腳石了……”雄霸“嘿嘿”一笑,道:“皇帝,把山口犬養親王殿下留下,這是我們滄浪的家事,與你無關。”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馬賊皇帝。”張霖一字一吐的道:“包括你,雄霸。”
“是嗎?”笑着飄浮前來的雄霸突然出手,一記重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狠狠的打在張霖小腹上。
儘管體內的魔力自行張起,但當被轟出數十米遠的張霖爬起時,嘴角流出的鮮血已染紅了前胸,怒笑道:“想不到身爲‘黑龍會’開山鼻祖的滄浪第一高手,竟然卑鄙身偷襲?”
相較於黑山兄弟與麾下武士的低語,馬賊部衆在最初的驚惶失措後,立刻排開戰陣護住馬賊皇帝。
“屁話!偷襲又怎麼樣,有誰規定我不能偷襲嗎?”雄霸冷冷的掃視了低語的手下人羣,再對站起的張霖言道。
“我們走!”張霖雙目冒火,向同樣憤怒的黑珍珠、黑隼等人喝道,後者等人不甘心地跳上船,揚帆離岸。
目瞪口呆的“黑龍會”部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黑
山徽壯着膽子上前問道:“師公,我們爲什麼不留下他們?”
向黑山兄弟凌厲的一笑,雄霸陰森森的問道:“今天的事,你們可以如實的稟報男爵。”
黑山徽哪還敢說實話,忙恭敬的回答道:“師公您說笑了,今天我們兄弟是什麼也沒聽見,也什麼都沒看見。此外,您難得出關,晚輩們現備有上好的櫻花酒,請您老務必駕臨。”
“好啊,那就走吧。”雄霸不再多言,當前快速飄逸,黑山兄弟與麾下黨徒會衆哪敢怠慢,大批人馬轉瞬無影無蹤。
十餘艘戰船乘風破浪,疾馳如箭,帆影之下,張霖拍了拍凝望着遠處孤島岸口的友人山口犬養親王道:“有朝一日,我們兄弟會回來的。”
……
“元帥府”後宅暖閣內羣芳爭豔,嬌聲嚦嚦。
除了財政總長藍鴿與政務總長壽敏仍在馬賊皇帝跟前伺候之外,忙碌了一天的女孩子們開始了工作結束後的消遣娛樂活動。
“根據喜鵲姑娘的線報,滄浪本島現在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大病初癒、臉色蠟黃的壽敏道:“滄浪女王與山口親王的老父親被分別軟禁在‘皇家樂園’和親王府,很多山口家族的要人也被關在裡面,由細腰蜂與雄霸等超級高手坐鎮,守衛森嚴,輕易不的出入。北條武假傳詔命,自封大將軍,與美子小姐狼狽爲奸,把持軍政。進一步消息還在打探跟進之中。”
“親王他現在怎麼樣?”張霖審視着手中的文件,問道。
“山口親王每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喝悶酒,精神非常頹廢。”明豔動人的藍鴿夫人道。
“告訴四爺,滄浪方面加派人手收集消息,北條武集團並非鐵板一塊,時常日久,黑山兩兄弟必不肯蟄伏於北條之下,火拼內鬥是遲早之事,到那時就是我們協助山口親王反攻滄浪之機。”輕嘆一聲,張霖道。
“今天張思寶寶被蛤蚌姐兇了呢,他呀,在玩具房和千代小公主搶玩具不說,還推搡小女生,霸道的很呢。”藍鴿夫人搖頭道。
“罵都是輕的!簡直是該打!欺負妹妹,不像話!”張霖瞪眼道。
“小朋友在一起玩耍,磕磕碰碰是難免的嘛。”壽敏微笑道:“昨兒個蛤蚌姐張羅給兩個小娃娃‘抓週’,千代小公主抓了支眉筆,小四忙壞了,左手抓了把玩具劍,右手抱了個印章,眼睛還瞪着千代‘嘎嘎’作怪。”
“哈哈,這就對了!”張霖笑道:“以後兩個小傢伙長大了,千代負責貌美如花,小四負責執掌天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看把爺樂的。”藍鴿夫人笑道。
“小良子前兒和冷魅少奶奶進府辭行,因爺秘密赴‘滄浪’未歸,讓敏兒問爺的安。”壽敏將一件風衣披在了丈夫身上,夏末秋初,天氣已逐漸轉凉。
“此次得到喜鵲姑娘情報,涉險以三百騎入滄
浪本島救人行事,也是被逼無奈,現在想來也是冒險之極。”張霖頓了頓,問道:“‘廣州’烏鴉那邊……”
“‘財神集團’的覆滅,對烏鴉打擊很大,已生髮兵報復之意,今日向長老會連上三折,請求發兵北侵,都被聖會長老們駁回,因此教會‘神之團’與烏鴉勢力的矛盾日趨尖銳化,雙方隨時有可能撕破臉皮,生死上見真章。”壽敏道。
“還有一個傳聞,北條武之所以沒有敢即時除掉滄浪女王陛下取而代之,是受到了光明聖會駐滄浪代表明光黃金聖騎士方面的警告和重壓,明光黃金聖騎士一支高達一萬二千人的精銳聖光騎士一直駐紮在‘神京’外島,其動機意圖到目前尚不明朗。”藍鴿夫人道。
“這應該是明光黃金聖騎士的個人行爲,”張霖沉吟片刻,道:“烏鴉那個惡棍現在滿心思的興兵北犯,要跟我們十三兄弟拼個你死我活;聖會內部他要員,海螺黃金聖騎士積病陳苊,大概也是命不久矣,另外一位貓嫣黃金聖騎士,被亂民圍困在‘福州’也是朝不保夕,他們光明教會哪有這個閒心和能力插手滄浪的事務呢?”
“二爺上次來書信抱怨,爺把赤虎將軍調回關東坐鎮之後,突然發現在西南竟然沒有一個威信資望足可勝任總攝提調西南各路軍馬的統帥。那些由‘鬼宗’抽調的軍馬都是驕兵悍將,不是一般人可以懾服並可以運用自如的,哪裡是那麼容易聽話聽教的?”壽敏道道。
“軍隊是封閉而獨特的暴力羣體,最講的就是威望、資歷、地位,要想短期內壓服來源如此龐雜的各路軍隊,前方最高統帥要麼戰功卓著,要麼資歷夠老,要麼地位極高,總之要能鎮得住場面,否則是很難如臂使指的調遣軍隊,部署攻守的。帶兵、統兵、調遣、作戰並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麼簡單,就說那大將上任,戲文小說裡往往就有一折‘殺人立威’的故事,其實這大將立威,說着是容易,做來可不容易,別的不說,光說這‘殺人立威’,其場合、時機、火候的把握,就是很深的學問,哪裡就象說書人嘴裡的說的那般容易,殺個人就能‘隨便’立威那麼容易?搞不好弄巧成拙,激起兵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要殺人立威?需要殺人來立威的話,那又該選誰來殺?要在哪個場合殺?在什麼時機下殺?用什麼方式殺?以什麼藉口殺?殺了人要安個什麼樣的罪名,用什麼樣的說辭才能達到令人較滿意的立威效果,成功造勢?這些條件環環相扣,要是不解決好,或者根本沒有那個能力把握時機果斷行止,那殺人的後果就不是立威,而是激起公憤,甚而造成兵亂兵變了。
本來以赤虎的戰功和資歷,以及他與爺的交情關係,都是勝任‘西南軍政府’軍事統帥位置的最好人選,然而在集團的大棋局中,赤虎現在必需鎮守在關東,‘羅剎帝國’樹袋熊手底下可是有十萬殘兵敗將啊,鐵頭一個人扛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