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搜過了沒有?”心心念念敏兒的安危,張霖心急如焚。
“搜過四次了,有一次還是槍火帶隊,‘黑龍會’的那些影武者,就隱蔽在附近是可以確定的,除了槍火跟他們有過一次短暫交火,咱們的人根本捕捉不到他們的影子。”師爺的菸袋鍋敲了敲青石地面。
“若不是格格和機甲他們還留在別墅裡,老子早就恨不得一把火燒了着整條街道,把他們這些矮蘿蔔頭烤成乳豬了!”喪屍甕聲甕氣的一拳,砸在手邊一棵小樹樹幹上,那胳膊粗細的枯樹應聲而斷。
沉吟片刻,張霖冷道:“再嘗試一次,我和老喪、殺人狂搭檔,對暗處的黑龍孫子展開反狙殺!伯爵和大煙鬼、瘋狗、騎兵、太子哥負責衝進去救人!英國佬、槍火、妖精接應!”
街碑的對面,不知有多少“黑龍會”的影武殺手在暗中窺視,狼騎們冒然衝過去,極有可能被亂槍打成漏勺,可是夜總會裡已經斷水斷糧三天四夜的親人,已經沒有給張霖再多的考慮的時間。
“拼了!”法官咬着牙,表情獰厲。
“拼!”張霖跟槍火一起重重點了點頭。
整理了一下隨身的武器裝備,把不必要的物品全部丟掉,張霖將改裝騎槍橫背在背後,從手下馬賊手裡接過一把短衝鋒,少年上滿彈倉,對法官點了下頭:“弄死他們!”
把身上的行軍背囊解了下來,法官拉開兩個煙霧彈,甩手拋出——
一時間,迷霧瀰漫,整條街道都視線迷糊起來,然而對面並沒有任何異動。默唸五秒之後,法官等三人,突然將各自的行軍背囊丟了過去——
槍聲頓時大作,行軍背囊被子彈打中的“噗噗”之聲,不絕於耳。
張霖等人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手裡握緊槍支,心中默數着對面的槍聲,撞針空撞的聲音剛一入耳,法官把一個閃光彈甩了出去,一聲大響後,三個大馬賊端着槍便猛衝了過去!
法官最前、喪屍居中、張霖墊尾,一過街碑,相互默契天成的三個大馬賊,都信任同伴的沒有顧及自己正面是否有危險,而是直接端槍轉身,三人立刻背靠着背,圍成一個三角陣形,對着各自前面所有類似人的物體,狠命地摳動扳機!
霎那間,槍聲震耳。一匣子彈間不容髮的打光了,房舍上的六個影武者被張霖撂倒後,窗戶後又露出兩個殺手,根本來不及換彈夾,少年掏出腰間的手槍,對着伏在民宅窗口下瞄準,只露出半個腦袋的黑影,連扣連射,兩個殺手各中數彈,歪在窗臺上。
扔掉手中彈盡的手槍、收起短衝,張霖端平改裝騎槍,配合着兩個同伴的步法橫移,繼續搜索活力掌控範圍內的有威脅目標。
一面開槍殺敵,三個大馬賊一面向前快速突進。做爲戰場觀察手的張霖,隨身裝備最少,擲彈手喪屍的機關炮在上彈藥以及上百棵手榴彈,足有五百斤,奔跑了一
會,大塊頭就有些拖後了,張霖急忙幫喪屍分擔過來一些裝備。
腦後不斷有流彈飛過耳邊,開始聽到子彈破空聲還會擔驚害怕,後來情急了連本能的回縮脖子動作都減免了。
奔行中,側向一面塌方的土牆後,一個手端貌似長槍形狀得人影一閃,事態緊急,張霖不假思索就是一槍,那人影胸口中槍,直接倒飛撞在牆上,又在泥土“簌簌”而落中,又彈落到了地上。
剛舒了一口氣,張霖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那被自己擊斃的人影,竟是一個手握木棍的的中年民婦,她的懷裡還有一個咬着年輕母親**的嬰兒。
“天!我做了什麼?!我竟然失手打死了一個保護自己孩子的偉大母親!!!”張霖心頭一陣被刀刻般的劇疼,他掄圓手掌,一面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一面嘴角竄血的喃喃念着:“畜生!畜生……”
“理智一點!皇帝!是她先攻擊你的!這是戰場!戰場!”吼聲裡,法官連發兩槍,躲在樹冠上一個黑龍殺手摔落樹下。
打了個冷顫,張霖回過神,慌張的掃視了一下四周,瘋狂的叫喊着,將伏在電線杆後的一個滄浪暗兵擊斃!
直到衝進一個被遺棄的環形工事,才解散隊形,各自佔據有利地形,建立三角形小型防禦陣地。
肚皮跟地上的麻袋接觸實那一刻,張霖這才感知到自己的心臟,就像擂鼓一般急響飛跳。粗氣直喘的三個大馬賊四下搜尋,在確定沒有危險後,一下全都癱軟在沙包上,扶着槍冷汗直流。
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那位年輕母親瀕死前的憤怒眼神和嗷嗷待哺的嬰孩兒,張霖忍住胸腔悲傖,對先線電裡到:“妖精,石碑九點鐘方向,三百五十米左右,民宅土牆下,有一個市民的遺嬰,無論如何,都把他安全帶離戰場,我剛纔……失手殺了他的母親……”
“交給我!我馬上過去!你們自己小心!”無線電另一頭,響起女悍匪風風火火的的聲音。
剛歇了一口氣,工事外面又傳來了槍林彈雨聲,大馬賊們扭頭一看,十數個影武者端着短衝,從不同的隱蔽點向他們正圍攏逼近——
“往反方向衝擊,儘可能的吸引更多的矮蘿蔔頭,給伯爵爭取更多的救人時間!”張霖向別墅逆向飛奔,法官和喪屍兩個大馬賊也穿房跳脊跳躍如飛。
越過一排屋脊,三人跳下來,發現對方的臉上都是被樹枝和電線掛破的劃傷和血跡,法官的鼻樑骨跌倒時都給摔折了一塊。
三個大馬賊沿着牆跟向前突擊,這樣的行進方式有利有弊,利端是可減少一半的受敵面積,弊害是容易給擊在牆上的跳彈打中。法官突前槍口對前開路清除障礙、喪屍居中槍口朝上射殺房頂的伏兵、張霖斷後槍口向後防範追敵。
又是一聲輕微的震動,跳出的彈殼,帶着硝煙蹦出彈倉,張霖已然射殺了第二十七名滄浪軍人。
殺得侵略者越多,方纔殺死那位年輕母親而堵塞在心中的愧疚感,便越被沖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戰場上殺人遊戲所帶來的興奮和刺激!
“媽了個巴子!老子的彈藥快告罄了!”張霖瞄了一眼彈夾裡可憐的十多發子彈。
“老子還有十發!”喪屍吐了口痰。
“爺的已經一發不剩了!”法官將輕機槍摔在了地上。
“拚刺刀!”張霖抽出狼牙軍刀,法官跟喪屍也臉色緊繃的亮出黑鐮和血色馬刀,靜靜的聆聽着不遠處影舞者們的搜索腳步聲越來越近——
就在三個大馬賊心懸一線的時候,無線電裡響起伯爵“親切”的聲音:“法官!喪屍!收到沒有?收到請回應!皇帝!你們現在在什麼方位?該死!怎麼不回答?都掛了嘛!”
“法官報告——”殺人變態狂捏着喉嚨,溫柔之極的的輕輕對着無線電應了一句。
“我操!你誰?法官?!狗日的你給老子正常說話!嚇老子一跳!”伯爵被驚嚇到的聲音幾乎自話筒裡飛出!
“我們被一羣矮蘿蔔頭給綴上了,彈藥也快打沒了,你們那情況怎麼樣?”張霖小聲問。
“魔君夫婦和格格已被我們接出危險區域了,‘黑龍會’的截擊很猛烈,大家都中獎了!魔宗的大軍正在城外集結,入夜後會對敵佔領區進行毀滅性的大轟炸!槍火已經出發趕過去接應你們!你們必須馬上撤回來!沒有彈藥就是爬也要爬回來!”伯爵下了死命令。
小心翼翼的的收好無線電,三個大馬賊對了下眼神,各一點頭衝了出去——
躲過幾隊全副武裝滄浪軍人,見到前面接口有數十個滄浪軍人在佈防,三人急忙在敵人沒有察覺到他們存在之前就地隱蔽。
“前面走不通,咱們往後退!”法官用手一指。
三人悄悄的向後退卻,由斷後的位置一下子轉變成尖兵的張霖,慌張尋找路線時,當胸中了一槍,還沒感受到痛感襲遍全身,少年便被後面的喪屍一把扯住行軍背囊拖到拐角後,前方影舞者們射出的子彈,打在喪屍背後的彈箱上,濺出串串火星。
“皇帝!皇帝!你死沒?”法官看着躺在喪屍懷裡瞪着眼不說話、大腦一片空白的少年,急得一把將他提起來,猛烈的搖晃着。
喚了好半天,張霖纔回過神,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去胸口的痛處,嘴裡迷迷糊糊的問:“法官……我還活着麼……”
“活着!活着!”手忙腳亂的摸索了一下張霖胸衣之內的防彈衣,喪屍一疊聲安慰。
“我活着!我活着!”一邊重複同伴的話,少年一邊在地上胡亂劃拉:“槍呢?我的騎槍呢?”
“你的槍!你的槍!”法官急忙將張霖的騎槍放到少年的手上。
握緊手裡冰涼的鋼槍,張霖這才真正的恢復了意識,努力的晃了晃腦袋,向四外打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