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
沒受傷或者輕傷的人被惡獅子派出去找喬四的蹤跡,剩下的打掃戰場收拾屍體,掩蓋痕跡。
君意忙着補充靈力,知道問了純屬找不自在,她還是很在意,不問不得安穩,“喬四是什麼修爲?”
惡獅子道:“不清楚,猜是煉氣三四層。”
君意扶額——我一築基的,竟然被煉氣三四層的打到要死!!
見君意臉色難看,譬朝露道:“修真路上,修爲自然重要,法寶法器也是制勝法寶。”
惡獅子也道:“就是!我們有句俗話:法寶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愁。要不是喬四法寶厲害……”他的牙咬得作響,冷靜一下後作出承諾,“喬四殺了很多修士,得了很多法寶,他死後他的法寶都歸二位。”
君意心有餘悸:“謝謝,我能活下來就很開心了。”
譬朝露看君意被打得這麼慘,被打到連分法寶都不感興趣了,不禁道:“看來那個喬四真的很厲害啊!”
“要是我多做準備,也不至於如此。”她想起抱住喬四叫她快跑的小混混,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如果自己不大意,怎麼會中了喬四的圈套?如果自己不大意,就會早作準備佈置,也許就不會被流雲陣困住,也許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君意想起一句話來:自卑的人往往心裡很是自傲。
她一直很自卑的,覺得自己很多不好才被拋棄,一直努力一直謹慎,一直不斷告訴自己“修真艱險無比,要活下去就要謹慎”,一直努力磨練自己……
但當從旭光的安排中意識到自己的實力之後,似乎一下子變成另一個極端,往日的謹慎小心全部忘記了,就覺得自己現在築基了什麼都不用怕了。
結果,害了自己,更害了別人。
人命她怎麼能揹負得起啊?
走到那個救她的小混混死掉的地方,君意想爲他收屍。
地上已經只有血跡了,白的紅的浸得土地變了顏色,空氣中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和火藥味,君意忍住想吐的感覺問來來去去忙碌的人,“死在這裡的小兄弟……”
“小朱?”來來去去忙碌的人依舊忙碌,回答她的還是惡獅子。
“他……”君意不知道問什麼好。
“您別在意,”惡獅子道,“那小子喜歡你,平日裡沒少在嘴上作踐你,如今爲你死了,也算死得其所。”
君意沉默……轉折有點多,信息量有點大。
“喬四,”惡獅子沉默片刻,低頭看着變成紅色的土地,“喬四上面有人,如果不能一舉除掉他,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活。殺了他,上面的人生氣,我們也一樣沒有一個人能活。我們早已經是死人了。”
君意:“既然如此,你們爲什麼不上告呢?我聽你說喬四販賣爐鼎,這是天理不容的大罪,內門一定有人管的。”
“上什麼?什麼?”
“上告。”
“上上……什麼,上告?哈哈哈……哎呦呦……”惡獅子像聽了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直不起腰來,笑了一會兒想解釋倆句,剛開口又忍不住笑起來,笑得傷口巨疼還在笑。
君意深深覺得幼稚的自己展現了幼稚的一面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要是上告有效他們肯定早就上告了,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們也做了壞事上告的話會把自己也送到牢裡去……可能還有別的可能,但上告是最可笑的解決辦法。
君意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喬四的手臂是個什麼法寶?不是神器吧?”
“我看他手臂是不過是個可插槽的機械暗器,”惡獅子嘆氣,“就是看不到射出的是什麼,想是什麼厲害的法器吧,我們弟兄偷偷挖過他射到的地方,除了毒液什麼都沒有找到,也許……射出的東西真的是一種神器。”
想起喬四機械手臂上凝結的冰霜,君意道:“可插操什麼的我不懂,不過他射出的東西我倒是能想出來。”
“是什麼?”惡獅子急切地問道。
“我想是冰。”
“冰?您是說……”
“是啊,我不知道你說的可插槽的裝置能不能有凝水成冰的功能,應該是有的,他的機械手臂中有裝置把毒水冷凍成細長的形狀,冰遇熱之後就化了,自然不會留下任何蹤跡。”
“可以!原來這麼簡單!”惡獅子道,其他聽到的小弟一臉恍然大悟,這些狀似可怕玄乎的東西就好像魔術一樣,被揭秘後就特別簡單,君意的推測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在惡獅子一幫小弟中傳開,他們對於喬四的恐懼頓時減少一大半。
尋找喬四蹤跡的小弟傳回消息來後,小弟們都摩拳擦掌要衝過去殺了喬四,可惜他們去不了,因爲喬四逃去了內門。
“在內門?怎麼會?!”
君意很吃驚,知道和體會的感受是不一樣的,聽說喬四有內門弟子做*可以當聽故事一樣聽,真正感受到他有內門弟子涉及爐鼎買賣的衝擊那可大多了。
要知道如果惡獅子他們沒有誇張,喬四做的是倒賣爐鼎這樣人神共憤的事,而內門有人罩着他,那不就是說逍遙派有內門弟子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
“怎麼在內門?內門是誰?”君意問道。
惡獅子搖頭嘆氣:“查不到啊,連喬四自己都不知道,喬四曾經說過,那人每次見他都戴着面具。”
惡龍幫雖然消息靈通,但內門已經不是惡龍幫的範圍,實在是無能爲力。
“我最看不起躲在背後的虛僞小人,君意小輩,我隨他們去看看。”
君意想了想,服下幾粒牛黃丹壓制毒性,“我跟您一起。”
惡獅子道:“我知道大概位置,我帶你們去。”
君意見他傷重,勸他調養養傷,但惡獅子執意要去,怎麼都攔不住。
等商量定了,幾人就立刻出發,他們不知道的是,一雙灰白的眼睛在遠處盯着他們,他們出發後,一路遠遠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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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虎吧?
小虎最近有點小鬱悶。
它咋覺得自己的氣運越來越弱了呢,剛開始吧,那個傻乎乎的小女修莫名其妙傷了自己,後來又來莫名其妙救了自己,給自己好多特別好的療傷丹藥。
過些日子後,每次它捕到羚羊野雞等等獵物送給她,她都會傻開心地亂摸自己的頭,給自己特別珍貴的丹藥吃,雖然小虎不知道她給的具體是什麼,但吃一顆就能感覺到身體變得更輕鬆,吸收靈氣加快很多。
小虎更爲在意的是這個傻乎乎女修的食物供應。它決定在去靈氣充足的地方吸收天地靈氣之餘,要多多捕獲獵物送給這個傻乎乎的女修,不然她會餓死的。你想,用這麼好的丹藥只換一個普通的獵物,有時候就只換一隻小小的野雞,這個女修得有多餓啊!
它決定要好好養這個傻乎乎的女修,不能讓她餓着。
可是……後來就不對勁了,有一天它忽然找不到這個女修了,清晨叼着還熱乎的獵物去那個奇怪房子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老媽媽,老媽媽從好像可以走進去卻走不進去的房子裡顫巍巍地扔出一塊肉,然後趕緊把門緊緊關上,沒有丹藥,也沒有傻乎乎的撫摸了。
很多時候連老媽媽都不在,只有那個冷清清沒有人氣的奇怪房子。
小虎循着傻女修的氣味找到一處樹林,一條河流把氣味沖走了,它好容易過了河流,用三天時間找到了河另一頭的氣味,可是走到一處懸崖邊就沒路了,它沒法下去,只能在懸崖邊徘徊再徘徊。
它很生氣,氣得自己把獵物吃了,一點都不給那個傻女修留下,讓她餓死吧。——它想。
但是它還是又找了很久,發了瘋一般想找到懸崖下面的入口,還把方圓幾百裡都找遍了,有人的地方它都有“溜”進去找,可是……還是連着幾個月都找不到人,好在其他人對它真的和善多了,即使正面跟它撞上也拔出劍殺它,女修也不會拿剪刀企圖剪它的毛,它不再需要東跑西竄。(小虎:連毛都沒有,還需要靠別的動物的毛才能過冬,人類真是可憐。)
時間又不知不覺過去很久,小虎不是那麼生氣了,它把獵物埋到那個奇怪的房子下面,心想讓那個傻乎乎的女修一回來就有東西吃,如果她還回來的話……
它趴在奇怪房子旁邊,最鮮美的鹿肉都沒有胃口,它體會到了傷心。
這就是它的一生的低谷麼?不是,還有更低的。
這倆天還有更倒黴的。
昨天的前一天吧,它在樹林裡好好的溜達着想心事,忽然就冒出幾個笑眯眯的人要捉自己,開玩笑,它對危險有本能預知的,怎麼會感覺不到他們掩藏在笑意下的不良企圖?
在他們沒有接近自己的時候,小虎轉身就往返方向跑,兩隻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隻腿的?小虎瞬間就把他們甩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正得意着準備減速,
“收!”
“嗷嗚……”
它被罩在一個大網裡被吊起來了,然後,它很悲催地關到黑乎乎的籠子裡,跟一個無精打采的女子在一起,然後它又被轉移到一個地方,籠子裡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它覺得在往高處走,現在它在很高很高的地方。
很快它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君意仙子怎麼沒來?可惜,爺還準備了兩道大禮給她,她見了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