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柳端起桌上茶杯:“不急,這生意你想好了再接,借用你一句話,等旭光大人名草有主了,您到時後悔也沒用了。”
“好,”君意微微一笑,“我先撮合無言和阡陌去。”
撮合無言和阡陌實在太容易了,君意開始也心裡沒底,很快發現阡陌和無言嚴格遵循小言情定律啊,絕對按標準情節發展走,這幾天把無言帶走,阡陌果然就莫名煩躁起來,只是……
這天晚上修煉結束,已近深夜了,阡陌來找旭光。
“我問你,君意人呢?你把她藏哪去了!”阡陌一進門就開門見山質問。
旭光穿着寬鬆的衣服,倚着椅背打着哈欠道:“我的女人,似乎不用向你交代。怎麼,你也對她感興趣麼?”
“是的!”阡陌道,“我對第一次見面就摸我下面的女子很感興趣!”
旭光迷了眼,頭頂綠光突突直冒,陰沉着只說了一句:“我對她是認真的。”
“哈哈哈哈!”阡陌仰天大笑道,“就要你是認真的,這樣搶來纔有意義!你搶了我的,我也搶你的!我們就算扯平了!”
“你已經跟雪柳好過了,這事不能過去?”一旁的君“公子”插嘴道。
阡陌一指君“公子”,脾氣更大,“這人誰!這幾天老在我跟前晃悠,哪都能看見他!哪冒出來的!!”
“阡陌大人,有禮了,鄙人還沒有正式介紹過是吧,這是我的名帖……”君意正要把編好的愛情顧問的身份說一說,旭光眼也不眨道:“他(是)君意他哥,我準備跟小君君舉辦大禮,代表孃家人來的。”
旭光說得太順溜,阡陌根本不疑心,哦一聲問君公子,“哦~~最近你跟我侍女走得挺近啊,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
“侍女?”君意一愣,看向靠牆默默站着沒有存在感的無言,“您說的是無言仙子?”
“是!難不成你還勾搭了我別的侍女?!”阡陌鼻子裡哼氣。
“侍女啊……您不知道她的名字麼?”君意問。
無言眼中一抹深深的受傷,低下頭去掩飾眼中的淚。
“你這麼問什麼意思,挑釁!??”阡陌鼻子裡冒出火花來了,“要打架就來!我怕你……”
君意趕緊打斷他的話:“阡陌大人息怒,鄙人是真心追求無言仙子。”她恭謹道,“阡陌大人與旭光大人聊着,鄙人告退。”
這裡侍女是可以結婚的,相對挺自由的,好的侍女出嫁時主子還會送很多嫁妝的。
阡陌喘着粗氣調整心情,冷哼道:“算你識相。”
君意走了幾步,又回頭問道:“左右無事,鄙人能否請無言仙子出去賞月,鄙人也好在修煉上向仙子討教。”
“去去去!”阡陌揮手,“都走!別來煩我!”
君意拉了傷心的無言出去,遠遠的還聽到阡陌用大嗓門在說:“你一向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這個送了我如何,我用焚天昊刀跟你換!”
無言聽了暗自神傷,低頭默默不語。
君意則覺得有點不對勁,歪着頭想想,這情節怎麼這麼熟悉呢,等等!旭光、阡陌和雪柳的情節是什麼來着……
君意和無言兩人在外面各懷心事地瞎逛了一會,無言道:“君意,我得回去了,阡陌大人休息的時間到了。”
“你還要回去啊?”君意道,“你也聽見他說什麼了吧?揮手就趕你走,一點都不在乎,連名字都不叫,侍女?你是他侍女麼?要是我早扇他耳光了!”
“他只是嘴上壞,但心很好的。”
“沒看出來,我就看出來你太善良好欺負了,聽我的,今天晚上別回去了,明天也別出現,讓他着急,這樣他才能感覺到你的存在。”
“不行的,君意大人,”無言道,“這幾日已經耽誤雙修了,昨天大人已經責罰我了。”
“啊!???他還責罰你?是不是打你了?他有是什麼權利啊!人渣麼不是!我跟你說趕緊離開他不然受傷的永遠是你!怎麼……”
“不是的不是的,”無言趕緊打斷義憤填膺的君意,解釋道,“他只是罰我徹夜與他雙修。他嘴上兇,心裡很好的,我只跪了片刻他就叫我起身了。”
“你還要下跪??!!”君意真是無法接受,搖頭連連,“你真是苦情劇女主的命啊。你這樣不行的,先離開他找找自己的尊嚴和存在感吧!”
“不……不……”無言抓住君意求道,“我不要離開阡陌大人,做侍女做雙修都可以,只求在他身邊……”
世上怎麼有這麼癡情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哎……”君意聽她說得可憐又癡情,實在不解,“那個阡陌有什麼好啊?”
“阡陌大人哪裡都好。”
“……”好吧。
無言堅持回去伺候阡陌,兩人便往回走,走了沒幾步就感到大地在顫抖,“地震?”君意的第一想法,她扭頭問無言,無言則毫不猶豫往她的阡陌大人處跑去。君意便立刻跟上她。
君意跑到旭光和阡陌所在的屋子兩百米外就跑不動了,凝滯的威壓壓得她一個大馬趴趴地上,她雙手抱頭,依稀看見旋轉的戾風中旭光和阡陌在對峙,房頂沒有了,四面牆倒在各處,到處燃着火焰,還有沙石和植物……
猛然,她看見無言依然在往前走,已經走到兩人一百米內了,君意擡起頭大喊:“無言回來!你不要命了麼?!!”她的喊聲被戾風和無數狂亂的靈力漩渦撕得粉碎,頭又一次被壓到地面。
她在二百米外尚且感受如此的威壓,可以想象無言在靠近他們的地方承受的威壓有多大,從眼睛的縫隙中,君意看到無言拔出劍,無數水系靈力在她的劍上彙集,光華四射,璀璨奪目。
空氣中的水分聽到召喚在彙集,天空中一抹雲彩聽到召喚在彙集,片刻功夫,水系靈力纏繞着瀑布一般的水流形成正好澆一個人的見方,從阡陌頭頂當頭澆下,直壓下他的威壓。
“旭光!旭光!你清醒清醒,那個……我受傷了!好痛啊!先給我治療一下再打行不行啊……救命啊!我要死啦~!……”
那個……真沒想到無言其實這麼厲害,可是君意實在沒本事,只能遠遠地這麼幫忙了,跟人家比起來確實挫了點哈,但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旭光和阡陌兩人都住了手。
無言跑到阡陌面前,單膝跪下:“阡陌大人,無言出手攻擊大人,願受責罰。”
阡陌清醒不少,對無言另眼相看:“起來吧,阻止我做蠢事也是你的職責。沒想到你已有如此修爲。”
“無言不敢相瞞大人,幾千年來無言只練這一招。”
“只一招!只一招好,殺敵的招,越精越好,越簡單越好,只是這一招,”阡陌疑惑,“這一招沒有什麼殺傷力,似乎只能在阻止我發狂的時候發揮威力啊……”
旭光跑到君意跟前問:“沒事吧?傷哪了?”
君意哼哼唧唧道:“沒事,哪都沒傷着,”她覺察到自己不能再往前走就一步都沒有在往前了,馬趴趴得好着呢,所以真是沒傷着,但是,“勞駕扶我起來,腿……腿……”
“腿怎麼了?傷到了?扭了?”
“軟了……”腿軟了,嚇的。
旭光哭笑不得。
“我們才離開多大的功夫,你們怎麼打起來了,爲什麼啊?”還沒站起來君意就開始好奇。
“哼!”旭光冷哼,“我說我能殺了他,他不信,我證明給他看看罷了。”
其實是這樣的,阡陌跟旭光要君意,旭光肯定不答應的,說“敢動她就殺了你”,阡陌說“她(君意)是個人類,爲了一個最多隻能陪你兩百年的女子你要殺兄弟,好啊!你殺啊!今天你不殺了我我阡陌就饒不了你!”
旭光就不說話了,兩人就打起來了。
君意覺得旭光沒說實話,但是無言已經扶阡陌離開了,暗中朝君意擺擺手,叫她不要過去。看來,只能以後再問了。
………………
另一件事發展得很順利,罌粟一封家書回去,第一批就來了二十多名毒家的子弟,君意以爲來一兩個這樣,真是嚇了一跳。
罌粟很開心,撐着站起來給君意一一介紹,“這是十五,這是二十,小八,你又長了,啊,這是六六,七七,八八,*,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君意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毒家子弟挺頭大的,主要他們穿差不多,身材也都差不多,連武器和髮型都差不多,在她眼中都是一個樣,頂着有陰影的凹凸頭的身體。
對君意來說,一下子這麼多人真不太好記,便跟他們說自己有面盲症,以後萬一認錯別見怪,叫罌粟好好跟他們解釋一下自己便“隱”了。
之後陸陸續續毒家又來了五六十人,都是年輕人,罌粟一個個“數”給君意認識,君意不得不承認她的腦子這方面還不如一個植物,真不知罌粟是怎麼都記住的。
人來的多了旭光便問起來了,君意這才一拍自己腦袋道:“旭光城主大人,我沒跟您說麼?我真的沒跟您說麼?哎呦,看我這腦袋,給忘記了。”
她便將提議罌粟另立門戶的事情跟旭光說了。
旭光在椅子上後靠,手放在扶手上,修長的食指輕輕擡起在扶手上落下,道:“可以,只能住城外下游蓖麻谷。”
“啊?我答應他們可以住城裡的?”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麼?靠毒物發家,靠給修者提供見不得人的劇毒維持生計,詭秘陰毒,我記得沒錯的話,毒家在五百年前屠過一個村子,只因爲村子裡有人加入了他們又背叛了他們。”
簡單的說,就是軍事化管理有自己一套道德標準的製毒團伙唄,好像確實不是好人哈,君意也無話可說。
君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毒家子弟一說,沒想到他們特別高興,說那個地方好,他們喜歡。說都是託城主夫人的福什麼的,對君意千恩萬謝。
君意說自己不是城主夫人,不信他們可以問罌粟,他們齊聲道:“就是大姐說的啊!”
君意才知道罌粟在家裡排行老大,後來聽旭光說才知道蓖麻谷有瘴氣,養毒物最好,蓖麻更是軍用毒刺的原料。
這時候她才後怕起來,她是不是召來一羣可怕的人?
明刀明槍比修爲就夠可怕了,毒……無色無味,無孔不入,可以污染所有的水,侵蝕一片土地……想想都不寒而慄。
旭光的話不斷在她耳邊響起:“……毒家在五百年前屠過一個村子,只因爲村子裡有人加入了他們又背叛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