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你當我傻子麼,放進去就是你的了,你們壞,一起欺負我。”比比很不忿,蹲一邊縮成一團,一副被欺負的樣子,看得君意都要心疼了。
這是什麼事啊,真沒欺負她,君意纔不會因爲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把這寶物給她呢,她已經喜滋滋地研究起來。
這是一個乾坤袋。
用現在的流行名詞說——隨身空間。
比起現在市面上賣的只有修真土豪和大能們買得起的天價隨身空間,這個乾坤袋的設計是土舊的,現在的隨身空間都做成戒指、玉佩、頭戴等等漂亮的樣子,設計感十足噱頭十足,但是稍微有點年紀的或者稍微有點閱歷的修者都知道,以前做出來的東西更真材實料、更耐用。
乾坤袋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它原來的主人已經被蛇妖吃掉化爲一堆枯骨了,袋子外表密佈劃痕,很有味道,功能一點都沒有壞,可以放好多東西還不增加重量,具體能放多少不知道,君意還沒試出來,她把能放的都放進去了,還放了不少石頭進去裡面還是跟沒放東西一樣,好像是無限大的呢。
物品放進去會消失看不見,用意念想着這個物品,這物品就會出現,君意喜滋滋地將手邊的東西放進去拿出來,玩得嗨皮無比,還給乾坤袋起了名字,叫“小袋”。
得了便宜藥賣乖,君意跟蹲一邊委屈的比比道:“這個太舊太難看了,配不上你。”
比比怯怯地說道:“現下流行復古你不知道麼,你這東北土狍子……不是復古流行我會看上?你這東北土狍子……我又不是沒有隨身空間,你這東北土狍子……”
君意根本無所謂被稱爲“狍子”,開心道:“我是狍子我光榮。”
其實如果不在意比比說了什麼,她的語氣姿態還真是我見猶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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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乾坤袋,其他武器法寶都不能用了,品階太低、被歲月侵蝕,長年失修……有的還跟主人一起被蛇妖吞肚子裡消化了一圈,君意和旭光將法寶上鑲嵌的寶石摳下來,還有一點靈力的晶石都不放過,忙得都出汗了。
君意手握大把摳下來的晶石,忽然擡頭道:“我忽然想起來了,這些是蛇妖吃下去再跟粑粑一起拉出來的哦?”
旭光點頭:“是啊。你纔想起來啊。”
比比本來站旁邊看呢,一聽退老遠,“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來吧,你真是好惡心啊。”
“嘿嘿,”君意的眼睛亮了,從乾坤袋裡拿出匕首,翹起的嘴角閃耀出牙齒的光芒(君意:抗議!這什麼形容詞啊……)。
蛇妖往後倒滑準備逃跑,它強烈地感覺到危險。雖然它不知道主人欣賞的這個女修要幹什麼,但它能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一種要被開膛破肚的危險。
它感覺對了,君意就是要把它開腸破肚,它肚子裡一定還有很多正在被消化的法寶晶石啊!
……
下一刻就是旭光攔腰抱住要給蛇妖開腸破肚的君意:“放過它吧,小蝶的手下,而且你打不過它。”
“放開我!放開我!我又不殺它!回頭我給它縫上。放心!我有帶針線!”君意手腳四下亂揮亂蹬,拿着匕首要衝向蛇妖。(君意:抗議!抗議“四下亂揮亂蹬”,影響我美好的形象,建議改成“舒展、韻動,舞蹈一般優雅地掙扎着”。)
一滴汗水掛蛇妖腦袋上,它把汗滴往上託了託,往後猛退,趁旭光攔住君意的功夫一溜煙跑了。
“看吧,都怪你攔着,它跑了吧。”
君意和旭光的搜刮能力是驚人的,主要是君意的搜刮能力驚人,旭光本覺得自己是個貪婪的人,沒想到以前他一直對“貪婪”一詞理解錯誤了。
本着物盡其用不能浪費的原則,君意把一切能裝袋的都裝袋了,她正好要看看乾坤袋究竟能裝多少東西,把所有能裝的不能裝的都放進去之後,打開乾坤袋看,裡面還是空空如也。
比比實在是看不起君意:“這把開山斧不要了,都鏽成這樣了;這些晶石已經沒有靈力了你留着做什麼啊?天啊,那件衣服是死人穿過的!!你別說你認識我,如果被人知道我都會被看不起的……”
無數修者正披星戴月往這邊趕來,但同情他們吧,他們來了肯定會失望的,按君意和旭光的高效的瓜分效率,這裡方圓百里連一片蛇鱗都不會剩下的。(旭光:謬讚了,主要是君意的效率,我沒幹什麼。)
君意其實很想把變硬的蝶絲帶回去,尤其是進入大殿那一段滑梯,實在是太好玩了,帶回去可以安置在哪裡有空玩一下,也可以拉大家一起玩,可惜弄不動。
殘翼絲蝶的絲變硬之後就沒有靈氣了,而且無法還原,其價值已經很低了,不僅是說在修仙界的價值,即使在俗世的價值也不高,雖然能作爲武器,但問題是弄不動無法鍛造,如果用靈力鍛造那成本就高了,不划算。
“不知道能不能做成首飾賣出去,一顆恆久遠……”君意腦子裡忽然閃出些什麼,但沒有來得及細看那道閃光,因爲旭光已經來拖她的後脖領子了。
“走了。”旭光。
君意就這樣被拖着後脖領子,腳後跟在地面拖出長長的兩道平行線,無限不捨地看着這片會呼吸的大地離開了。
小呼吸,我會想你的。君意在心中默默告別。
………………
篝火旁,歡聲笑語。
君意、旭光、比比,晴如,大家都很開心,對了還有晴如,蛇妖沒吃她,君意把她救醒之後就帶着她一起踏上回程的路了。
爲了節約時間,他們要穿過一個沼澤去一個傳送法陣。
沼澤的環境可不好,但什麼都無法阻止滿載而歸的人的開心——主要是君意傻開心。
泥濘的路竟然不討比比的歡心,比比含着淚用草颳着腳底的土,想問又不敢問的張了張嘴,最後還問道:“還要走幾天?我不想走了,你去叫我爹來接我,這鬼地方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白天看到的鳥羣好可愛啊,”君意還在興奮中,“白天我看到有隻鳥嘴巴是黑色的呢,好長的嘴還扁扁的像鴨子嘴一樣,呵呵,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鳥兒。你們看到了麼?”
君意的興奮感染了比比,想起羣鳥降落的壯觀景象她不禁也笑起來。
這裡的鳥很多,都是到這裡來度夏的,一直都有鳥兒成羣往這邊飛來,君意所說的黑嘴水鳥長長的脖子長長的腿,渾身白色羽毛,頭頂有一簇橘黃的羽毛,項下和前胸還有一個桔黃色的頸圈,最特色的是它的嘴,是個似琵琶或湯匙狀的長嘴。
“那是黑臉琵鴛,”旭光道,“棲息於內陸湖泊、蘆葦沼澤、水稻田、沿海及其島嶼,在繁殖的時候通常是‘一夫一妻’制,夫妻關係極爲穩定,確立關係後就一起築巢,築巢期大約爲一週的時間,他們一邊築巢,一邊相互親熱。”
“真的呀?那那個像瓷器一樣的是什麼鳥?我在書上看到過,不過畫的實在太簡單了,我猜猜,是不是鷸類的?”君意問道。
“瓷器?”比比道,“沒頭沒腦的,你這麼說誰明白你說哪隻啊?”
“小青腳鷸,”旭光明白,“現在正是它們繁殖的季節。”
“它們真太可愛了,跟大小疊在一起的絨球一樣,飛起來的時候好看,覓食時常低着頭,嘴朝下好可愛的,很忙的樣子在淺水地帶來回奔跑跟一團團毛絨球一樣,真是特別可愛。”君意道。
比比低下頭爲君意的花癡行爲感到恥辱:“沒見過世面的土狍子。”
直接屏蔽比比的話,君意又問了些鳥兒的名字,白天急着趕路沒說多少,旭光便就着篝火和烤魚跟君意慢慢說,除了小天鵝、鴛鴦等常見的,還有東方白鸛、黑鸛、白頭鶴、白尾海雕等等,旭光都知道。
聽旭光娓娓道來,君意的倆眼都放光了,她日日修煉難得有出來歷練的機會,難得書上看到一些沒上色的畫,旁邊小字註明“鷸,能食用”“天鵝,能食用”“鶴,能食用”,然後就沒什麼介紹了,書上真是特別枯燥,哪有在鳥羣中篝火旁吃着烤魚聽旭光講精彩,頭頂漫天繁星,腳下無垠土地,身邊一人相隨,君意忽然有種天大地大任我遨遊的感覺。
不過只有旭光說得精彩,君意越聽越興奮,其他兩人都沒太大興趣。
比比不禁打着哈欠如以往一樣語氣哀怨,說得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地上都是水也沒有棵樹怎麼睡覺啊?都好幾天沒有睡好了,我鞋子都進水了一天都沒幹過,要是我爹知道了會殺了你的,我爹怎麼會讓我受這種苦,都怪君意把我的御風紙鶴用完了,不然我早飛過去了,我不管你們躺下來我睡你們身上……”
晴如默默地給篝火添草,臉上哭泣的痕跡猶在,不知她在想什麼。
“你要是有興趣,以後我帶你走遍天涯,帶你去看冰地的鳥羣,赤地的火鳥,海里的飛鳥,都是你沒見過的。”旭光道。
“好啊好啊。”君意忙不迭地點頭,兩人對視一眼,君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忽略剛剛最後一句對話,正色道,“要不要靠我背上歇一會?”
旭光心頭一顫,平穩自己紊亂的心跳道:“吃了歇了,繼續走。”
“還要走啊?太黑了,陷下去怎麼辦,旭光你不僅修爲下降了連智商都下降了吧?”比比哀怨不已,開口就戳旭光的傷口。
君意鼓勁大家:“大家堅持一下,回去就可以休息啦,而且你們想想夜走沼澤,多刺激啊,夠回憶好多年呢,是吧?”
比比:“你個東北傻狍子……”
……
幾人走了一夜,天矇矇亮的時候起霧了,腳下連泥濘的地面都沒有了,第一天的時候路面泥濘但起碼結實能踩,現在泥水都沒到小腿肚了。
“啊啊啊……啊……啊………………”比比忽然驚懼地慘叫不已,叫聲淒厲,劃破沼澤寧靜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