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的歌聲中,高臺上的面具男的嘶笑聲再次傳來:“諸位,奏樂已畢,該說一點正事了。”
他剛一說完,歌唱聲便戛然而止。
萬籟俱靜中,面具男的雙眼,再次慢慢掃過全場。這一次,他看向柳和歐陽宇的方向時,再次頓了頓。對上他停留的雙眼,歐陽宇的心聚地一緊,握着柳的右手,迅速的泌出了汗水。
面具男雙眼掃過歐陽宇,看向左側的一個角落,他慢慢的伸出右手,面具下的嘴脣,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慢慢的把中指指向那角落中,面具男慢慢的躬身行禮,在衆人的愕然中,緩緩的說道:“陴代表象之領地,向西落來的貴客致以歡迎之禮。不過讓陴好奇的是,貴客既然來了,爲何躲在角落裡,難不成,我象之領地,就如此不入閣下的雙眼不成?”
這話一說完,人羣中便清楚的傳出一陣喧囂聲。
所有人的眼睛,同時轉向那個角落。一時之間,站在角落中的衆人紛紛移步。就在熱鬧之時,幾乎是突然間,七八點燈光驟然出現在那個角落裡,把它照得燈火通明!
那燈火來得極爲突然,每一個燈光,都飄浮在半空中,它們出現得突然而詭異,懸浮的方式也令歐陽宇百思不得其解。她對着那燈火望了又望,總是想不明白,用什麼法子,可以令得一束桔黃色的火苗,無根無椐,無束無引的這樣虛浮在半空中。
她掃了幾眼後,只聽得一個清脆的,激昂的少女聲音傳來:“好了不起的西落人啊,居然這麼裝神弄鬼的。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去?”
這開口的少女,卻是那個夷地的姑娘。歐陽宇被她這麼一說,才驟然發現,詭異出現,虛浮在半空中的火苗照耀下,那處角落裡的每一個人都纖毫畢現,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像是面具男口中所說的西落貴客,難道,他能隱身不成?
想到這裡,歐陽宇不由有點好笑。她的嘴角剛剛浮起一抹笑容,那笑容便驟然在臉上一凝!她明澈的雙眼,瞬間瞪大到了極致!
在對面的山壁上,一條穿着白袖子的手臂,突然出現在山壁上,這出現真的很奇怪,彷彿山壁上,平空長出了一隻手臂。
可這樣憑空長出的手臂,卻是生氣勃勃!那白色的袖套,還有夜風中隨風飄揚,燈光照耀下的明暗對比,也是如此清楚而生動。
然後,在那手臂的另一側,又慢慢的浮現了一隻手臂,這兩隻手臂生靈活現的出現在山臂前,可兩隻手臂中間的軀體,卻渾然不見!
詫異的歐陽宇,不由轉頭看向柳,一臉的詢問。可這個時候的柳,卻沒有心思應對她的疑問。他緊緊的抿着脣,雙頰微鼓,平素可愛的臉蛋上,帶着幾分凝重和沉思。
歐陽宇看了他幾眼,見他沒有心思理會自己,便又看向那處山壁。
這一回頭,她目光一呆,不由癡住了。
那兩條手臂的上方,出現了一個人頭。
這個人頭,有着束成冠的烏髮,俊眉修目,薄脣帶笑!那墨眸間流轉的光芒,彷彿有無數言語有訴說,竟是無比的誘惑!
夜風吹過,人頭上的烏髮隨風飄拂,就在這一瞬間,歐陽宇突然發現,對面山壁的人頭,再無任何詭異之處。他實在是一個俊美之極,飄逸之極,長相和氣質,都不輸於任何人的絕世美男!
宛如一副最生動的畫,美男頭瞬息間,便把所有的死氣,黑暗,奇詭都一一消去,讓歐陽宇的眼前,只能浮現出他那嘴角略帶嘲諷的笑,還有那墨眸流轉間的萬般悠然。
在歐陽宇發呆之時,旁邊的柳低低的驚歎道:“難道是他?他怎麼也出現了?是了,連希狩這樣的人都出現了,他當然會出現了。”
柳的話沒頭沒尾,歐陽宇一點也聽不懂。她只是從柳的語氣中明白,山壁上浮現的美男,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物。
面具男看着山壁上,笑得雲淡風輕的美男,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他的聲音遠遠的傳出:“今天當真是一個好日子。陴萬萬沒有想到,西落居然連你這樣的人物,也給請出來了。只是陴不明白,釺,象之領地有什麼好東西,令得你也來了?”
在他說話之際,山壁上的美男,終於浮現出身軀,不過只有半邊。他半邊身軀突現在山壁上,從腰以下便不可見。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如果說是看電影吧,山壁上的人分明是立體的,活靈活現的。而且,歐陽宇也很明白,這不是什麼投影,這個釺,他是真人到了這裡。
可說他是真人吧,他又只有半邊身軀可見,而且,給人的感覺,總帶有一種虛幻和不真實。
歐陽宇又忍不住看向柳,期待着他的解答。可此時此刻的柳,彷彿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雙眼緊緊的鎖着山壁上的那個美男,目光閃動,雙眼微陰,嘴角帶着一抹冷笑。
正在這時,釺一直淡笑的墨眸,忽然變得真實起來,他目光掃過全場,雙眼中帶着淺淺的笑,冷冷的嘲諷。在掃過歐陽宇和柳時,他跟着也是一頓。歐陽宇對上他含笑的雙眼時,“啪”一股電流透心而過。
這電流來得極其古怪,正當歐陽宇身子一晃,再睜大眼看去時,他已移開了視線。歐陽宇再看向柳時,見他還是一臉凝重的看着對方,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剛纔出現了異常。
難道,這僅是我的幻覺不成?歐陽宇暗暗想道。可是,如果是假的話,爲什麼她的心,還在砰砰的亂跳,那種被電擊的感覺,還如此深刻的停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