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姬宸煜皺了皺眉,因爲是隱藏身份出來的,所以沒有戴面具,而是簡單的易了容的,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臉上是有些生氣的,他纔剛一得到鸞歌到了靖邊的消息,赫連絕就已經找上的淳于慕青,他的動作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王爺,您在想什麼呢?長公主可還在等着呢!”,來通知姬宸煜去見鸞歌的一個西秦人,見他站着不動,忍不住又催促道。
“鄧瑞,你親自去告訴長公主,就說我身不由己,怕是不能這樣去見她了,讓她先回去吧!”,說完,姬宸煜徑直出了酒樓的廂房。
“呃???鄧侍衛,你家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來人看着姬宸煜逐漸遠去的背影,暗暗嘀咕了兩句,這才從窗戶閃身離開,回去稟報。
其實赫連絕那邊在姬宸煜一離開紅柳村早就得到了消息,也知道鸞歌長公主找人去尋了他,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沒有見面,他冷冷的聽完暗衛的報道,眉頭越皺越深。
“主子,屬下得到消息,煜王爺這些日子一直待在紅柳村,今天是第一次離開,但很快又回去了!”,暗衛又低聲稟報道,“如果主子明日去紅柳村看看,說不定會發現什麼,到那時,或許會明白一些事情!”
赫連絕煩躁的揮揮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暗衛不敢多說什麼,只得退下。
而此刻的紅柳村裡,姬宸煜佇立在窗前,冷冷的望着窗外的月色,他說不清楚自己心裡的感覺,雖然他對淳于慕青這個絕美的女人沒有多少的感情,但是不知道爲何,明明他開始是那樣急切的想要去見鸞歌,卻一到酒樓後,在聽鄧瑞說她被赫連絕帶走之後,他還是忍不住的憤怒,甚至的有種被背叛的感覺,竟然連鸞歌都不想見,如此有些不理智的自己回來了。
他的妻子,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會是鸞歌,從多年前他就肯定了這一點,所以一直以來,就算他身邊有再多的女人,但也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是真正被他破了身子還活着的,更別說他對那個女人動心了,但是淳于慕青的意外出現在他身邊,竟然打斷了他所有的規律,他要了她,卻還是把她留在了身邊,儘管理智在告訴自己是因爲她還有用,他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屬下,但是,心裡卻比誰都清楚,她已經開始對他產生了影響。
在外人看來,鸞歌當時提出要先皇給他賜婚的時候,他該是高興的,淳于慕青的主動退出讓他解脫,其實,她的被貶是他被動的接受,不管他當時是爲了權勢也好,還是爲了和鸞歌的情意也罷,西秦終究會是他有力的依仗,卻想不到。。。。。。
姬宸煜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赫連絕此時在靖邊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這麼簡單,淳于慕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只是他想不通,她到底是什麼吸引了赫連絕,甚至是前太子,現在的皇上,這麼多的男人?真的只是因爲她的那張絕美的臉嗎?可在權勢面前,又有幾個男人會真的只愛美人不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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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淳于慕青就起*了,按照規矩,她今天早上是準備好了早飯要去縣城裡的,但是她今天卻並不想去,雖然知道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但是,她還是不想去見到赫連絕,昨天晚上被赫連絕的人送回來事已經很晚了,她原本以爲王爺會找她的,沒想到他竟然讓衛澈傳話讓她去休息了,連面都沒見她,所以,本想對於赫連絕突然到來的事跟他說一下,如今卻沒有了心情。
而就在她從廚房裡出來,在院子裡發呆時,姬宸煜的房門已經打開了,而且站在門邊,看了她許久,沉吟了一會,突地擡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一聲,讓正在發呆的女人下意識的回過神來,擡眸看着他,只見男人一如既往的淡漠開口,“你是不是忘了向我交待什麼?”
聞言,慕青一愣,不解的擡眸看他,“爲什麼這麼說?”
“從昨天到現在,你似乎再次忘記了誰是你的主子了嗎?怎麼,他一來,你就又忘了你是誰的人了?”,姬宸煜低低的切齒道,他難得的突然對她說這麼多話。
現在,她自然是聽懂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明白了他話語中所指的是何人何事了,只是,卻仍舊平靜的看着他,始終不語,她再也不會如上一次一般,傻傻的不停想他解釋了,如果一個人不信任你,不在意你,解釋說得再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王爺前段時間說我現在不算是你的婢女,也不是你的屬下,那我怎麼看,如今也算得上是一個屋檐下,甚至一個鍋裡吃飯的交情,原以爲王爺哪天那樣說,是已經慢慢的向我敞開心扉,對我信任了,但是現在,我覺着自己想錯了!”,終於,女人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淳于慕青,既然說到這兒,那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爲什麼要留在紅柳村?”,男人再次冷冷的質問道。
他的話,讓女人勾起脣角,自嘲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是啊,你也看到了,這紅柳村的生活,不僅距離都城很遙遠,而且很窮,很苦,根本就不適合我,而且,就因爲你這個王爺的身份,我還要去做那些根本就不會,甚至不願意,但卻必須要去做的拋頭露臉的事,更何況,現在我的大仇已經報了,仇人都沒得到一個好下場了,我留在世上的人也都找到了,我的親人還在等着我,只要我不背叛你,身體裡的蠱毒一生也不會發作,那我爲什麼還要留在這兒呢?我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哼——就是因爲你沒有原因,無條件的留在本王身邊,纔會讓本王警覺!”,男人冷哼一聲,沉下了聲音。
“我說過,我是因爲你!”,慕青直直的盯着她他,“但是現在,我慢慢的發現了現在這樣的好處,雖然這裡的一切都是爲了替王爺以後的爭鬥奠定基礎,也有危險和麻煩,但是,卻比在都城或者要簡單得多,而且這兒的天很藍,風很輕,總讓人不自覺的心靜!曾經,在剛來的時候,我非常的害怕這種氛圍,覺着自己習慣不了這樣的生活,會忍不住逃離,但是現在,王爺,就算真的等到那一天,現在我們所做的一切你都可以帶走,但是除了我,因爲我不會再回去,我已經習慣享受這種平靜,甚至有的時候,我開始羨慕周圍那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聞言,姬宸煜的雙眸一眯,幽暗的眸光中,竟然閃過一絲詫異和不解。
“或許王爺一直不相信,當初爲什麼我會義無反顧的跟隨王爺而來嗎?不可否認,或許那時候有王爺的恩情在,但是,王爺沉靜,冷漠,深藏不露,身上的氣質纔是真正的帝王之氣,所以,那個時候,我想的是,就算我跟在王爺身邊幫不了大忙,但是總能照顧王爺的,而經過這段時間後,我漸漸發現,王爺的內心是冷漠的,王爺的感情是不會屬於除了長公主外給任何女人的,而且,經過這段時間,我覺得能掙到許多的錢,貌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比養尊處優的有意義多了!”
淳于慕青的語氣很柔,就像初夏夜晚涼爽的風,輕輕的撩撥着姬宸煜的心。
“我也知道王爺想走,想離開,但是現在,都城皇上的勢力已經漸漸開始穩固,還有姜氏家族因爲太子一事,對東晉國的經濟威脅,現在這種時候,不管是於百姓而言,還是王爺自己,都不是最佳的時候,王爺何不真的放下,學會真正的偷懶,做一個逍遙的人,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而在這期間,我會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等到王爺大事可成的那一日離開,我也會一直替王爺守在這西北!”
慕青說着,脣角微微的咧開了一個弧度,雙眸中閃着精光,這些都是她心底最深處的話,她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如以前一般看她,但是,她就是想把這些話告訴他,無論他信不信,她只說這一次,並且以後,她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會爲了他而改變,但有朝一日,她會盡自己的的全力去助他!
當心裡所有的話都當着他的面說出來後,慕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她不該預測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只是低着頭一直等待着,可許久,男人都沒有任何反應,她下意識的擡頭去看,男人卻一直定定的看着她,但那眼神卻又好像透過她在看其它的,忍不住輕輕的清了清喉嚨,“王爺,那個,你還有什麼吩咐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
說完,她便轉身就向自己的屋子方向走去,腳步急促,似乎在逃避着什麼。
姬宸煜沒有再開口,也沒有追上去,只是面上帶了一絲惆悵,她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想法的?跟這次赫連絕出現有關係嗎?
“爺,青小姐似乎是越來越享受這兒的生活了!”,突地,一個男聲幽幽的從樹後響起。
姬宸煜迅速的收斂了外露的情緒,眸色冷沉的望向從樹後出來的衛澈,“查的怎麼樣?有消息嗎?”
衛澈搖了搖頭,“幾乎沒有任何人見過,他應該不在西北,而是還留在都城,王爺出事之後,他就被人從王府中救走了,顯然是早有預謀的,肯定是有叛徒,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就這些?”,姬宸煜語氣冷冽,顯然不滿意,“這些本王早就知道,還用得着你讓人去查嗎?”
衛澈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什麼,終於,他還是下定決心道,“爺,你還記得一年半前你那次受傷的十五那次嗎?”
聞言,姬宸煜眉頭一皺,“那個女人偷襲哪次?”
“是!當時爺你就是直接從地牢裡出來後喝了很多酒,卻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待在王府裡,那麼巧,那晚只有青小姐正好一直在爺身邊,那晚是否發生了什麼,還是爺你說了什麼,難道一點印象也沒有嗎?”,衛澈說話間,眸色還帶着一絲*。
“衛澈,我讓你去查血玲瓏的事情,你怎麼牽扯到本王的頭上?難道你以爲本王會是那個泄密的人?”,姬宸煜眸色冷厲起來。
“爺,你不覺着時間和事情發生時太巧合了嗎?況且那件事,除了屬下和鄧瑞黑鷹他們幾個知道,就只有王爺知道了,我們身上的蠱毒已經深入骨髓,如果對王爺有異心,早就。。。。。。”,衛澈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那日是本王去找的她,並非她故意接近本王,何況,早在她進王府,跟在本王身邊的時候,莊嬤嬤就已經。。。。。。所以,這一點毋庸置疑!”,姬宸煜低聲道,神色有些難堪。
衛澈一愣,一聽說是莊嬤嬤親自訓示過的人,那就應該沒有錯,莊嬤嬤曾經是惠妃身邊留下來的老人,基本上王爺的事,她都知道,連他們也是她從小帶大的,她經手過的事和人,絕對不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飛鴿傳書過去,讓他們繼續查!”,姬宸煜冷聲道,“本王總覺着,那些不起眼的人嫌疑最大,特別是與她接近,或者是有過一絲聯繫的人!”
“是,王爺!”,衛澈趕緊應道,猶豫了好一會,忍不住又問道,“只是王爺,找到那個人還有什麼用?以屬下看,青小姐現在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受過的王爺的救命之恩,她和皇上和赫連將軍都有不爲人知的牽扯,甚至她連王爺你都不願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