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娘,你說,這一次誰會是贏家?”,寒星月笑着開口。
慕青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略微思索了一下,半晌後才緩緩說道,“不管誰贏,反正這次的輸贏與我無關!”
寒星月卻是眉頭一樣,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笑道,“非也!契機和商機,有時候很重要,抓住了,依舊可以成大事的!”,說完,他便直接站起身,搖着扇子開門出去了。
而跟着寒星月的小廝,見他出來後,疑惑不解的問道,“公子,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呢,你之前不是說還要。。。。。。”
寒星月則“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挑眉笑道,“她可以自己做得更好,直接啓程回都城,我們也該去湊湊熱鬧不是!”
小廝一愣,問道,“公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啊?”
寒星月卻只是淡笑不語。
從寒星月離開後,慕青就心事重重的坐了半天,才起身一臉平靜的走到窗戶邊,可看着遠處大街上,那些曾經是屬於蕭克,現在卻關閉的鋪子,和鋪子門口蕭瑟的樣子,讓她的眉頭下意識的蹙起。。。。。。
原來她終究還是把每個人都想得太簡單了,那麼,姬宸煜,昨夜突然離開,只是因爲這件事情,還是他也想要趁機插上一腳呢?而現在的她,又該怎麼辦呢?先不說姬宸煜會不會有所行動,淡淡就只是她,又該怎麼辦?纔是最好的選擇!
“姑娘,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蘇樂上樓來看她,一進門就見她愁眉不展的立在窗戶邊吹冷風,立即上前問道。
慕青轉頭看着她,最後咬了咬脣,突然說道,“蘇樂,咱們去牙行!”
蘇樂趕緊應了一聲,可是兩人在大街上轉了一圈,竟然只有一間牙行開業,破破爛爛的門面,一看就是那種最末等的小牙行。
“喲,兩位姑娘,過年好啊,請問是要買房子,還是賣房子呢?”,牙行裡就一個掌櫃,趕緊迎了出來。
“掌櫃的,你手裡可有鋪面?”,慕青坐下之後,開門見山的立即問道。
“姑娘這可真是問着了,老朽這手裡還真有幾個鋪面,都是位置不錯的鋪子,而且這中間還有兩個以前是做金店和胭脂鋪這些的,後來因爲兒子賭博欠了一大筆的債,沒辦法纔要賣的,姑娘有興趣去看看不?”,掌櫃趕緊熱情的說道。
聞言,慕青點了點頭,那掌櫃的趕緊鎖了門,帶着她們去瞧鋪子。
鋪子的位置雖然有些偏僻,但以前都是老鋪子,生意做了很多年,老顧客肯定還是有的,慕青去一看,便知道周圍附近有幾家都是蕭克以前的鋪子,只是沒有開門,這樣想着,心裡便有了計量。
“這等着周圍的鋪子開了業,這裡還是很熱鬧的,尤其這前面轉過彎就是煙花街,所以,這邊的胭脂水粉,首飾成衣的店生意自然就好了,而且到了晚上格外的熱鬧,所以,就算開店賣吃的都是不錯的!”,掌櫃的生怕她們看不上這裡,趕緊上趕着介紹道。
慕青只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附近還有其他的鋪子嗎?”
掌櫃的一聽,連忙指着前面的兩條街,說道,“就那前面的地兒,有一個三間鋪子連着的地方,而且後面還有個獨立的院子,不想這邊的鋪子和後面的院落是相連的,而且那邊的位置比這邊好點,正對着主街,是這鎮子裡有錢的夫人小姐們常去逛得地方,東西相比較這邊自然要奢貴一些,姑娘如果是做生意的話,位置很是不錯,不過只是價格要高些!”
聞言,慕青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如今蕭克那些位置好的鋪子都不開門,這幾個鋪子的位置雖然都不算好,但是如果能儘快把鋪子給裝修出來,快速開張,未必不會熱鬧,自然有人會來,只是,這相當於是一場冒險,但是事到如今,她卻只能試一試了!
“這五間鋪子一起,加上院子,說說價錢吧!”,慕青突然淡淡的說道。
聞言,掌櫃的一喜,這幾個鋪子都是急着脫手的,只是這過年期間,根本都沒人來問鋪子,如今來了個一下子要全買的,當即便丟出了一個保守價道,“這邊兩個鋪子要便宜點,加院子一起一百五十年就行,那邊的三個加院子,要三百七十兩!”
慕青皺眉,直接道,“太貴了!五間一起四百兩,你考慮一下,願意賣就賣,不賣就算了!”
掌櫃一聽,心疼的直冒汗,這價也砍得太嚇人了吧,只得連聲的說道,“這位姑娘,你還的這價格實在是太低了,我大過年的,不說賺你銀子,你也不能讓我虧吧,這。。。。。。這樣吧,最低五間一起四百五十兩,真的不能再少了!”
慕青想了想,直接搖了搖頭。
掌櫃的只得又咬咬牙道,“那就四百二十兩吧,這是最低價格了,姑娘,真的不能再少了!”
哪知道,慕青還是轉身就走。
掌櫃的只得趕緊追上來說道,“行行行,那就四百兩,只是咱們今日就簽約交錢!”
“好!”,慕青點了點頭,又讓他帶着過去看看,看了沒有什麼大問題,當即也就簽了契約,交了錢。
買下鋪子之後,慕青直接去了酒樓,讓朱掌櫃聯繫人立馬去這五間鋪子,把原本姬宸煜的產業中有的金店首飾,胭脂水粉,布匹服飾等悄悄的運到了那三間連着的鋪子裡,簡單的整理好了就開張營業,而那兩間鋪子則改成了販賣米糧油煙等基本生活用品的米糧店和雜貨鋪,並且要求價格跟年前一樣,絕不漲價。
另外又讓人去通知農莊的管事,讓他們立馬開始爲城裡的鋪子開始準備貨物,特別是米糧蔬菜水果這些,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如果過了大年十五,蕭克的所有鋪子還未開業的話,也就意味着這個周圍的每個城鎮裡都有一半的鋪子不做生意了,那麼,同類的其它商鋪必定會趁着這個時機漲價,其它的都還好說,可是這個糧食和日常雜貨一旦漲價,必定會影響到百姓的生活。
接下來一連三天,慕青一直沒回過紅柳村,而是在朱掌櫃通知過來的人的幫助下,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牀,很晚才休息,只是經過了這麼短短的三天時間,就讓這五間鋪子開了起來,而僱傭的小廝,有些則是她從蕭克那些同類似的鋪子裡找過來的。
而因爲他們的價格比較平穩,所以,開業後沒幾天,他們的生意自然就比其它的鋪子好了起來,而她也是藉此時機,把姬宸煜以前交到她手上的鋪子都讓人改成了她的名義,全部開業,統一價格,這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前來他們這裡採買。
可就是因爲這樣,這樣一來,她之前囤積的東西自然就賣的很快,這樣更能趁機將姬宸煜以前那些產業的東西順勢帶銷出來了,而到了正月十五後,她也顧不上在靖邊這裡了,安排好一切後,也不管哪個人現在在哪裡,在忙什麼,而是自己直接帶着帶着蘇樂和鄧瑞因爲不放心她,特意從暗夜裡跳出來的兩個扮成護衛跟在她身邊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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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王都,長公主府的一處隱秘的閣樓裡,一隻潔白的鴿子撲騰着翅膀落在窗外,窗裡的男子迅速的打開窗戶,一把抓住信鴿,將信從鴿子腿上解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取出信箋,打開,只是看了一眼,男子便緊皺了眉頭。
“爺,按照你的吩咐,所有屬於暗夜的生意已經全部配合着青姑娘開張了,而且,西北這邊更是沒有留下絲毫把柄的全部轉移成了青姑娘的名下,這樣,至少能讓我們的人以後更加光明正大的有所動作了!”,衛澈大步走進來,低聲道。
姬宸煜點了點頭,冷聲問道,“西北現在各個衙門裡,有多少是我們的人了?”
衛澈立即稟報道,“本來各個衙門要職都插入了我們的人,但是因爲赫連絕之前有所察覺,上一次調換了一批,不過靖邊走位的十三個衙門裡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經被換成我們的了!”
“嗯,這次做得很好!”,姬宸煜點了點頭,說道,“靖邊不管是姬宸玦還是赫連絕,都是最薄弱控制的地方,現在這邊談妥後,只要西秦這邊不插手,我們就先控制靖邊周圍的十三個城鎮!”
而慕青這邊,從戍遠開始,接下來就是在緊挨着的幾個城鎮各種買下了鋪子,實際上就是姬宸煜以前就交給她的,只是她藉着牙行轉了一道手成功的轉化到了明面上,雖然表面上都是剛剛歇業的店鋪,但原本有夥計都還在,所以,一切都很順利,但因爲她這個是平價的原因,短短的時間內,就讓人知道了她這個神秘的老闆,而且頗得百姓讚揚。
慕青幾乎是以扎樣的方式,將靖邊附近的所有鎮子都轉了一圈之後,纔回到了靖邊鎮,而鄧瑞早就等在了酒樓裡,好似知道她今日要回來一般。
“青姑娘,這是爺讓給你的!”,鄧瑞恭敬的上前,將一封信雙手呈給了她。
慕青接過後,直接拆開一看,的確,姬宸煜想的和她做的事不謀而合,只是她做的是很小的事,而他這次居然是有了大動作,恐怕這次是要引起懷疑了。
“這次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做,他在東晉突然整這麼大的動作,就不怕引人注意了?”,慕青趕緊說道。
“青姑娘,你放心,這些都是爺以西秦那邊的一位大商人的名頭做的,原本也是想讓姑娘來完成這件事的,但爺始終擔心姑娘的動作太大會招來麻煩,所以最後便選擇了這樣做,姑娘你只需要做你自己認爲合適的便是!爺還說了,西北這邊,特別是靖邊有姑娘在,他很放心!”,鄧瑞立即恭敬的說道。
慕青一愣,問道,“西秦的大商人,這是什麼意思?”
鄧瑞臉色有些爲難,恭敬道,“青姑娘將來自然會明白什麼意思!”
慕青皺了皺眉,直接冷了聲,“如果我不想得到將來明白,就想現在知道呢?”
“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鄧瑞很是爲難,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不會是想讓我親自去找他吧?”,慕青瞬間斂下了神色。
鄧瑞輕嘆一聲,他知道他現在有些不稱職了,竟然敢私下談論主子的事了,但看着她的神情,最後還是沉聲說道,“這位西秦大商人,是鸞歌長公主的大舅父!”
聞言,慕青一愣,很快便想到了什麼,但是卻始終沒有勇氣直接說出來,有些自欺欺人的問道,“既然這樣,應該不是這麼簡單吧?”
“爺,他很快會和鸞歌長公主成婚了!”,鄧瑞最後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沉聲說道。
慕青皺了皺眉,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扭頭看了看窗外,淡淡的說到,“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我還有好多事要忙呢。”
鄧瑞看着她,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最後恭敬告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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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切的事情,都容不得慕青細想,因爲晚上的時候,鄧瑞就一身夜行衣的再次出現在了她城裡的宅院裡,望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鄧瑞,響起他下午說的姬宸煜要娶鸞歌的話,她的心狠狠的一沉,冷聲道,“看你這樣子,是你們爺又。。。。。。”
“噓!”,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鄧瑞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仔細聽了一下門外,確定沒有其他聲音後,才低聲說道,“姑娘,蕭克回靖邊了!”
慕青一愣,蹙眉看着他,示意他說一下到底怎麼回事,鄧瑞走到她身邊,恭敬的向她講起了半個時辰前,他在蕭府聽到的事情。
半個時辰前,鄧瑞原本是想到蕭府去找點有用的東西,反正這段時間赫連絕的人都撤走了,顧不上紅柳村,只有姬宸玦的另一股人馬還收在哪裡,所以,他也不想待在紅柳村,就去了蕭府,哪知道,還真的有意外的收穫。
他當時剛到蕭克的書房,放發現了房間裡的一個機關,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靠近,鄧瑞眸色一暗,迅速的閃身藏在書架的角落裡。
“公子,一路上辛苦了,還是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吧?”,一個小廝恭敬聲音響起。
“你跟了本公子這麼久,這句話還需要問嗎?”,男子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新的聲音響起。
是蕭克!鄧瑞皺了皺眉,他跟這個男人雖然不熟,但以前跟着慕青時,見過他兩次,所以對他的聲音還是熟悉的,他絕對不會聽錯,只是現在朝廷跟赫連絕對抗火熱,他現在應該還算是赫連絕的人,怎麼會突然到靖邊來幹什麼?難道。。。。。。
鄧瑞正想着,就聽見那小廝趕緊恭聲道,“公子,這邊的事一切正常,你放心吧,這裡有我們呢,你這幾天都在趕路,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但蕭克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還是擡步走出了書房,直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鄧瑞才現身,但也不敢再在書房裡多待了,說不定蕭克突然就回來了,但是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習慣性的去了後院,找到了跟着蕭克趕路回來的幾個屬下,然後一直躲在假山後面,知道中間有一個人單獨出來,他才趁機點了那人的穴位,將他帶進了假山。
那人看他面上蒙着面巾,眼露驚恐,但鄧瑞的匕首就抵着他的頜下,他有了一種任命的眼神。
鄧瑞冷冷的看着他,刻意變幻了聲音嘶啞道,“我問什麼,你說什麼,老老實實的,不然這座假山將會是你的葬身之地!知道嗎?”
那人趕緊點頭,鄧瑞便伸手解開了他的啞穴,低聲問道,“蕭克爲什麼會突然回靖邊來?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話一說完,男人眼睛一瞪,似乎不想說,但手下一緊,緩緩的向下一移,刀劍便沒入那人的胸膛半寸。
“我。。。。。。我說!”,那人疼的咬牙,趕緊說道,“公子到靖邊來,是要接收西北的勢力,而且最近都城那邊收到消息,說西北突然開了很多新的商鋪,而且靖邊這方最爲特殊,竟然能讓物價穩定,所以,公子是來查看情況的!”
鄧瑞手裡的刀尖莫如那人的胸膛,卻沒有提出來,森冷迅速的劃過眼底,問道,“那赫連將軍呢,皇上會在這個時候,讓蕭克逃出都城?”
那人眸色裡有了懷疑,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回答他的只是那刀子又向下深了半寸!那人疼的冷汗直冒,咬咬牙答道,“赫連將軍違抗皇上的命令,其實已經死了,但是這西北卻突然發生了異變,所以這件事情才秘而不發的,皇上派我們公子來,自然是接收赫連將軍在西北的勢力,並且穩住西北的君心!”
鄧瑞眸色一寒,表情冷酷,那刀狠狠的沒入男子的胸膛,一腳將男人踢翻,而那人只是悶哼了一聲便一命歸西!
聽到這裡,慕青便大概的猜到了什麼,但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揮手讓他先離開了,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她聽到鄧瑞說道赫連絕已經死了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但瞬間又覺得不可能,赫連絕如果這麼輕易就死了,那實在是太可笑了,而蕭克既然奉姬宸玦的命令到了靖邊來,如果赫連絕無事,那麼他應該很快也會出現了,聯繫到他上次離開時,匆匆給她送百毒丹的事,她總覺得他如果到了靖邊,肯定會見自己,只是,她並不想讓鄧瑞知道這些事!
果然,在第二天一早,慕青剛出門,就被一個陌生的人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宅院門口,而她剛走過去,那個帶路的人就消失了,不知道爲何,這次,她竟然沒有覺得有危險的感覺,而是直接敲了門,在裡面的人開門後,徑直走了進去,而裡面,竟然是一個二進的院子,但整個院子裡卻是一個人都沒碰到,但裡面卻又打掃得很少乾淨的樣子。
“我來了,你出來吧!”,慕青站在大廳裡,突然開口說道,果然,如她所料,旁邊的簾幔一掀,一身無塵白衣的赫連絕緩步走了出來,只是他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反而神色憔悴,面容蒼白的望着她。
“你。。。。。。赫連絕,你沒事吧!”,慕青驚喜的瞪大了眼睛,趕緊上前,下意識的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仔細的打量之後纔敢確定。
赫連絕虛弱的笑了笑,或許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突然這樣熱情,禁不住裂脣一笑,卻又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慕青見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話沒說完,就趕緊扶着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