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的安靜,讓姬宸煜不安的挑了挑眉,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抱着懷抱中的女人,聽着外面“嘩啦啦”的大雨聲音,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之後,大雨不僅沒有逐漸的停下,反而雨勢也漸漸漸變大。
恢復好了心情,慕青連忙退出他的懷抱,下意識走了出去,擡頭看着外面的大雨,眉頭皺得緊緊的。
“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這雨太大,你不會想這麼衝出去吧?還是先在這裡避雨吧!”,姬宸煜上前一把拉住她。
慕青也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低聲應了一句,便坐到了旁邊去,看來除了等雨停,就是等人找到他們之前,她只能留下來了。
“靠着我!”,姬宸煜看到她冷得伸出手環住自己,下意識的走過去,直接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
慕青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躲開他伸過來的大手,連忙擺了擺手,急切的說道,“你先別管我了,你身上都淋溼了,要不我們把棚子上的稻草拆一些下來生火烤烤,我看這大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了,我們還是等到鄧瑞他們來吧!”
姬宸煜則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並沒有告訴她,鄧瑞去執行任務去了,怕是現在還未回去。
這場大雨雖然不是突然來,但卻是很急很兇,如果不是這個橋頭因爲離村子比較遠,周圍也沒有什麼住家,最後村名湊錢在這裡修了個歇腳的茅草棚子,怕是他們現在只能在大雨中淋着了。
因爲棚子很大,再加上天也黑了,橋也斷了,兩人最後沒法,還真把棚子另一邊給拆了下來烤火,所以,第二日一大早,鄧瑞和衛澈找了許久,終於在那處已經倒塌了一邊的茅草棚子夏發現了淳于慕青和姬宸煜,卻見兩人相互依偎着,已經睡熟。
鄧瑞看着兩人相互依偎的模樣,嘆口氣,他怎麼想,都沒想到這王爺昨晚會明明在受傷的情況下,還冒着大雨出來找青姑娘,而且還是在一個人都沒帶的情況下,差點沒把他們都急死,但又不敢讓人大肆尋找,害怕那些人並沒有走遠,先他們一步找到這兩人。
鄧瑞見兩人睡的熟,也就沒有打擾,而是讓衛澈他們先回去,自己直接到不遠處山坡上去查探情況,這座木橋現在被沖斷了,一般人過不了河,但是卻也攔不住他們。
雖然折騰了*,天明的時候才就着火堆的熱氣,實在熬不住的睡着了,但是淳于慕青現在長期鍛煉出來的驚醒,在天空漸漸明亮起來的時候便驚醒過來,只是眼皮已經不受她的控制,張不開眼睛而已,又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姬宸煜疲憊潮紅的臉。
“姬宸煜?”,慕青下意識的伸手推了推他,就見他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朝着她癡癡的一笑,見他精神狀態似乎有異樣,探手一摸,額頭更是熱的燙手,她眉頭一皺,趕緊將他扶起來,只是昨夜的大雨下了*,他們又是就這麼窩在棚子的一角,雖然後來點燃了火取暖,但是還是渾身腰痠背痛的,兩人還沒站穩,就向一邊倒去。
“青姑娘,你們沒事吧?”,鄧瑞遠遠的就注視着棚子這邊的情況,一見到他們動了,趕緊上前,連忙伸手穩住了他們斜倒的身子,急聲問道。
“爺?”,不待慕青回答,鄧瑞便已經發現她手上扶着的,宛如一個泥人似的姬宸煜情況不對,當下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在發熱,鄧瑞,你快看看他是什麼情況!”,慕青趕緊說道。
鄧瑞點了點頭,當即將姬宸煜扶着在之前他們窩着的稻草堆上做好,蹙眉看了一下姬宸煜的臉色,似乎微微的有些遲疑般的,還是突地打開了他的衣衫。
衣衫猛的被打開,露出裡面已經掙開滲血的包紮的傷口來,因爲姬宸煜身上的外衫已經髒兮兮的還有泥土,所以,慕青至始至終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居然受傷了,而且傷口還沁出了血來,把衣服都打溼了,難怪昨晚到後面他幾乎都不怎麼說話了,只是閉着眼靠着她!
“這是。。。。。。。”,慕青驚愣的望着鄧瑞,“他這傷。。。。。。是怎麼回事?”
昨天鄧瑞來找她是說了姬宸煜受傷了,而且還讓她找了暗夜的人,拿到了藥,但是昨天傍晚時,姬宸煜突然出現,在千鈞一髮之際,還救了她性命,她本以爲他沒多嚴重,後來因爲馬車出事,驚魂未定,他又那樣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把這事兒忘記了,她真該死。。。。。。
“昨天讓姑娘回來,原本就是爺受了傷的,傷口有毒,雖然被爺用內力壓下去了,後來到我們也因爲要對付那些人,而離開了,卻沒想到,爺會出來接姑娘,還讓這傷口什麼掙開了,如今傷口被雨水泡了*已經有了炎症,加上毒性發作,這才讓爺發熱!”
鄧瑞一邊說着,一邊上前攙扶住姬宸煜,不讓他倒下去,急聲道,“青姑娘,還是趕緊將昨日暗夜那邊神醫給你的藥丸給我吧,那就是解毒的!”
慕青點了點頭,慌亂的連忙從懷中掏出了那可藥丸,幸好她是貼身帶着的,不然,怕是會隨馬車一起掉入河中了,鄧瑞也顧不了那麼多,接過後,兩人就扶着早已經昏迷得沒有意識的男人開始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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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的時候,慕青跟鄧瑞兩人剛將姬宸煜弄進房間的*上躺了下來,衛澈就帶着昨日她見過的那位叫徐灃的老神醫出現在房間裡,因爲鄧瑞他們昨夜動了手,所以,那些人損失慘重,現在也顧忌不到這裡了,所以,許神醫才趕緊尋了個機會過來看看姬宸煜吃了藥後效果怎麼樣,哪知道正趕上。
在*邊只是看了一眼,徐灃許便吩咐人去燒水先給姬宸煜清洗傷口,自己則拿出隨身藥箱,開始忙着配藥,讓人煎藥。
木槿利落的燒好了水,調好了水溫,將毛巾搭在木盆沿上端了進來。
“給我吧,你去幫着煎藥!”,慕青順手接了過來,這個小院的位置特殊,所以,靠近的地方不能有太多的暗衛,而現在明知道有人在對他們動手,那些人雖然損失慘重,但不一定會放棄,因此,鄧瑞和衛澈肯定是要守在外面的,不能讓那些人突然襲擊,發現姬宸煜的情況。
木槿趕緊點點頭,回身出了門。
慕青將木盆放在一旁的長凳上,先用一把剪子將男人身上沾染了泥水的衣服剪開,露出傷口來,又扯掉了那塊已經受污染的紗布,而紗布一扯開,胸前就露出一條几公分長的傷口來,一看就是劍傷,她眸色一暗,趕緊用毛巾蘸了溫熱的水,輕輕的敷在已經化膿發腫的傷口上。
“嘶。。。。。。”,昏迷中的男人似乎感受到那種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氣,身子也縮了一縮,這讓慕青的手下一哆嗦,更是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那眉頭也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終於擦拭乾淨傷口,已經進了房間的徐灃就先給他上了藥,用紗布給他包住止了血,再倒掉了那盆血水,換了一盆新的溫水來。
始終站在旁邊打下手的慕青,看着男人這樣痛苦的模樣,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微微的有些猶豫,想要問問徐灃他的情況吧吧,卻看見他沉着臉忙前忙後的,這會兒剛包紮好,就出去了,此刻正在外面,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碾,開始“蹬蹬”的搗起藥來了。
慕青最後還是深深的嘆了口氣,索性將他那件淋溼了又穿乾的皺巴巴錦袍脫了下來,避開繃帶的位置,用剛剛沒用完的熱水,一點一點的給他整個上半身都擦拭起來,他一向愛乾淨,如果清醒的話,肯定是接受不了他現在這個樣子的。
因爲要不戴面具的離開這個小院,爲了以防萬一,不管在什麼時候,姬宸煜只有出去,都是要裝扮的,一般是易容成衛澈或者是鄧瑞的樣子,但今天只是稍微做了裝扮,將臉色也有意的抹黑,如今這樣用熱帕子一洗,慕青才發覺他的臉真的很白,認識他這幾年,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虛弱的模樣。
“好看嗎?”,正當慕青捏住布帕子看着他發呆,想得入神的時候,突地傳來男人嘶啞低沉的聲音。
“啊——”,慕青一愣,淡淡的擡眸看見男人已經醒了過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緩緩勾起脣角,淡淡一笑,“還說呢,這下逞強好吧,堂堂的大王爺,變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了,竟然淋了點雨就暈倒了,要不是親眼看到,我準還不信呢!”
聞言,男人虛弱的緩緩勾脣一笑,他知道,她是在寬他的心,視線下移,盯着她手裡的毛巾,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突地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揶揄道,“看來本王應該再晚點醒來,這樣就能人贓並獲,既然看了本王的身子,怎麼也要賴着你爲本王負責!”
他的話,讓她鼻頭瞬間一酸,原本她之前其實都是一直在強裝鎮定,擔心着他,他還這樣逗她,直接將毛巾放在木棚裡投了一投,瞪了他一眼,“都這時候了,王爺還有心情開玩笑?明明受傷了,爲什麼不跟我說?那傷口還有毒,雖然壓制住了,但保不齊隨時都會發作,昨晚王爺跟我*都在一起,就算我腦子被大雨淋傻了,忘了解藥這事兒,但是,王爺又爲何不提,你可知道這樣很危險?要不是鄧瑞今早及時找到我們,後果會很嚴重的?”
在她說話的同時,男人卻是擡手,輕輕的扯過了一旁的*單,蓋住了自己裸露的胸膛,始終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着望着她。
“怎麼不說話?”,說完了半天,也不見某人回答,給他擦了手後,終於忍不住問道。
“不想說,本王現在才覺着,原來被人嘮叨,也是一種幸福,很少看到這樣有人情味的你這樣跟本王說話!”,姬宸煜半倚起身子,眯着眼,輕笑着,潔白的牙齒露出來。
以前在都城的時候,她總是平靜得沒有絲毫情緒,在他面前,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她的情緒反應都不大,有的只是恭敬,順從,哪怕她心裡更多的是不滿和委屈,她也會溫順的在他面前低着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她變得不一樣了,好像是從她在城門口換了粗布衣服,坐在馬車上說要跟他來西北吧,她就開始有情緒表現出來了,對他仍舊恭敬,但也會甩臉色發脾氣了,甚至還有些冷漠,有些抗拒,儘管她依舊是那個他看到的冷靜睿智的女人,但是現在的這種感覺,總是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更多,而並非如在都城時,只爲讓她去做他想要下的棋,而是簡單的就只是因爲她而已,特別是這幾天她在城裡沒回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做事都沒什麼勁,還時常走神,會想她在幹嘛,否則,這次也不會掉以輕心讓那些人趁虛而入,還受了傷!
聞言,慕青頓了頓,沉默了,只是一遍一遍的將他的手上的泥沙,連指甲縫裡的泥擦乾淨。
“你別忘了,你可是王爺,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以後別再一個人隨便出去了,而且,昨晚那樣的事,也別再做了!那不是你的身份該做的事!”,許久,淳于慕青低低的說道。
姬宸煜淡淡一笑,“你不也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你不是也在做不該做的事,我只想知道,那些鋪子裡的小生意,到底有什麼樣子的魔力,吸引你這樣的人,願意真的把精力用在上面,你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本王當初讓你出面接管一些生意,只是爲了做一個幌子,而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顯然已經不是本王當初的意思了!”
慕青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放好,端起木盆,背對着他,輕聲道,“那怎麼樣?王爺很清楚,這樣只會對王爺更有益,不是嗎?”
姬宸煜下意識的勾起了脣角,卻並不是笑容,半晌後,才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還有發燙的額頭,含糊的開口,“算是本王當初思慮不周了,等這邊情況有所逆轉後,你就別再管那些了!”
慕青現在可沒有心情,也沒有那麼多精力跟他討論以後的事,而且她有她的計劃,只會對他有助,此刻,她只想要立刻讓他的燒退下去,出去後,隨意趕緊將髒水倒掉,又重新調了一盆溫水回了房間,放在他*邊的凳子上,低聲說道,“徐神醫哪裡顧忌還得有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在搗鼓些什麼藥,你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我去給你那身新衣服來,這下身就讓鄧瑞他們進來伺候你吧!”
姬宸煜並不吭聲,只是斜睨着她笑的*異常,意識很明顯,你之前又不是沒有伺候過本王!
慕青被他這麼瞧着,好似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臉色本能的一紅,趕緊轉身出了屋,低聲問了幾句徐灃他的情況,確定沒大問題後,這才讓鄧瑞進去一個伺候,自己又趕緊去找了他的衣服出來,按照他的習慣,簡單的在外面用冷香薰了一下,這纔拿進去,就見鄧瑞已經給姬宸煜洗好身子,她則低着頭,趕緊將衣服交給鄧瑞,她最開始就是伺候他沐浴來着,後來又貼身伺候了他三年,都不覺得有什麼,不知道爲何,自從來了西北後,她就好像對他有些不敢靠近了。
“青小姐,藥熬好了!”,木槿將瓦罐的藥倒在碗裡,用毛巾墊着端進來,直接交給了淳于慕青,她也只得接過來端着走到*邊。
*上,男人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但是比之前看着要感覺好很多了,就連那黑髮也是被打理了一下的,所以,人比剛纔精神了幾分,只是臉上還是消瘦得很,慕青這樣瞧着,不知道爲何心裡竟然生出個想法來,這以後,她不能只是想想了,還得真把他的身體養得好一些,現在可比以前在王府的時候看着瘦多了。
“還在看什麼?那藥都涼了!”,姬宸煜歪在*榻上,見她一直不斷的打量着他,時而蹙眉,時而嘆氣,忍不住叫道。
慕青這纔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將藥碗放下,用裡面的勺子攪了攪,試了試溫度,這才端給他。
ps:今天下午剛剛回來,這兩天去男友家了,他母親過生日,我原本也帶了電腦過去,以爲可以碼字的,哪知道,確實不太方便,甚至他家裡連網線都沒有,沒法,他老家山比較多,不是嫌棄,反正是各種型號不好,今天開始恢復更新哈,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