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孤燕沉寂
自那天之後華鹿就再也沒有來過綰香苑,剛開始府裡的女人們還有沒發現,但是幾天之後連王府中最下等的奴才都知道王妃觸怒王爺,失寵了。
中午,碧瑾端着一碗蔘湯進來,尉遲傾城正靠在榻上看書。
碧瑾嘆口氣道:“王妃,奴婢讓廚房熬了蔘湯。”
尉遲傾城放下書接過湯盅,她拿起勺子嚐了一口點點頭:“不錯。”
碧瑾看着尉遲傾城不緊不慢的喝湯,自己心裡着急。
尉遲傾城喝完湯把湯盅放下拿起準備好的帕子擦了嘴,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碧瑾道:“王妃,您和王爺生氣了?”
尉遲傾城拿起書淡漠道:“沒有。”
碧瑾着急道:“王妃,奴婢不知道您和王爺發生了何事,但是王爺是王府中的唯一的主子,主子是沒有錯的。”
尉遲傾城眼睛都沒擡一下。
碧瑾看她的樣子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能拿起盤子出去了。
尉遲傾城拿着那本書,只是半天也沒見那書翻頁。
晚上,華燈初上,長春院。
華鹿摟着柳如眉的腰,手裡拿着酒杯。他已經是七八分醉的樣子。
柳如眉斜倚着華鹿的肩膀,媚眼如絲的看着他。
華鹿喝光酒杯中的酒,放下酒杯擡起柳如眉尖尖的下巴調笑道:“你這張臉生的真好。”他伸出手指輕輕拂過她櫻紅的脣瓣,低低的笑着。
柳如眉大着膽子將胳膊攬上華鹿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王爺。”
華鹿看着他,眼神卻是放空的:“本王想要什麼女人要不到?你說是不是?”
柳如眉一雙美目嫵媚極了:“是,王爺丰神俊朗,天下的女子自然是喜歡王爺的。”
華鹿拿開放在她臉上的手,輕哼了一聲低聲道:“是啊,你們也這麼覺得。爲何偏偏她不要?”
柳如眉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王爺,您說什麼?”
華鹿卻沒有再說,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酒。
柳如眉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出生青樓楚館,雖說進府之前尚是清白之身,但是該見的都見過了。華鹿這幅樣子分明是有了心儀女子。堂堂蜀王殿下看中的女人,還有得不到的麼?
華鹿終於把自己灌倒在桌子上。柳如眉眉毛一挑指使丫鬟把華鹿扶到牀上。
第二日清晨,華鹿醒過來難受的呻•吟一聲。宿醉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他閉着眼睛喊:“李福。”
回答他的卻是女子的聲音:“王爺醒了?”
華鹿睜開眼睛,眼前是躺在她身邊的柳如眉。
華鹿閉閉眼睛,昨夜的記憶回籠。他皺皺眉頭,道:“伺候本王更衣。”
柳如眉低聲道:“是。”
她坐起來,錦被滑下,她白皙的身體上全是曖昧的痕跡。她穿上白色的裡衣開始伺候華鹿更衣。
華鹿穿好衣服推開門,李福正站在門外。
“王爺。”
華鹿沒有出聲直接走出去,等出了長春院李福問道:“王爺,還安規矩辦麼?”
華鹿點點頭。
李福跟着華鹿走到了抄手遊廊轉向東邊。
一個時辰後一個小丫頭送來了一碗藥。牡丹接過藥端了進來。柳如眉正在梳妝打扮,回頭看見那碗藥倒是沒有什麼表示。
牡丹端着藥碗的手微微顫抖,眼睛裡也滲出淚水來。
柳如眉站起來接過碗一仰頭喝了下去。她將碗放到桌上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
“你哭什麼,又不是毒藥。”
牡丹低泣:“奴婢,奴婢是爲主子難過。您進府已經五年了,爲什麼還要用藥?”
柳如意不再意道:“這跟我進府多久沒有關係。這藥是不會停的。你不懂,這些話以後不要說了,莫要惹禍。”
牡丹拭乾淨臉上的淚道:“是,奴婢知道了。”
尉遲傾城從奶孃懷裡接過孩子,孩子一直是由奶孃哺育的,但是可能是血緣關係,孩子嗅到尉遲傾城身上的味道還是很開心。
碧瑾在一邊看着欣喜,道:“小世子真可愛。”
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身上肉呼呼的,小臉兒紅潤,眼珠黑的發亮。
紅桂也到:“小世子生的真好,這眼睛真是像極了王爺。”
尉遲傾城心一跳,她不着痕跡的問:“像王爺?”
紅桂道:“可不是嘛,咱們王爺那雙眼睛全京城再找不出第二雙來了。王妃您看世子的這雙眼睛可不是隨了王爺的鳳眼麼。”
尉遲傾城仔細端詳了半天,發現是有那麼一點像,但是孩子還小,五官也尚未長開。
尉遲傾城抱着孩子出去,院子裡有一顆桂樹,現在鬱鬱蔥蔥的。下人們把樹下打掃出來鋪了一張毯子供主子們休息。
雖說七月流火,但是長安的八月天氣依舊很熱。她陪孩子坐了一會兒就出了一身汗。孩子年齡小,這會子也開始打盹兒了。
尉遲傾城讓奶孃把孩子抱走休息,自己斜躺在毯子上喝着茶。
碧瑾站在一邊打着扇子。她道:“昨兒個王爺去柳侍妾哪裡宿了,但是一大早的李大人就打發人送了藥過去。”
李福是華鹿的貼身內侍,府中的下人們都得稱呼他一聲“李大人”。
尉遲傾城手一頓問道:“什麼藥?”
碧瑾答道:“防止有孕的藥。”
尉遲傾城放下手中的茶問:“府中都什麼人會喝這些藥?”
碧瑾答道:“除了您,府中所有女人一進王府都被送過藥。”
尉遲傾城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碧瑾這是在勸她呢。尉遲傾城覺得好笑,又有一些感動。畢竟碧瑾和紅桂都是王府的人,來她身邊除了伺候未必沒有監視的意思。
但是這一年來碧瑾和紅桂處處向着她,不管初衷是什麼,尉遲傾城都是感謝她們的。
尉遲傾城道:“怎麼會有這樣的規矩,王爺爲什麼不讓她們有孕?”
碧瑾答道:“王府裡的這些女人有哪一個是真心待咱們王爺的?王爺這也是不得不防。”
尉遲傾城點點頭。
碧瑾再接再厲:“其實王爺也挺可憐的,上朝處理政務就很累了,回到府裡還要應付這些各懷鬼胎的女人們。王妃您說是不是?”
尉遲傾城聽罷淡淡的笑笑,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