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眉微微皺起來,嘴裡低喊了一句,眉宇間涌現出悲痛,我心裡一疼,嘴上卻不想停下來。
吻了半晌,師父都沒有動。我大着膽子,繼續吻,
“師父……”
師父沒回答。
我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父,你醒了沒啊?”
還是沒應。
我淺嘗一口,準備起身,哪裡一隻大手突然將我扯回了原位,我的嘴重重貼在了師父的脣上。
“嗯……”
脣如彎月,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
原來師父早就醒了!
騙子!
害我糾結了好久!
我閉上眼睛,仔細享受師父的這個深吻。
日頭從窗外灑進來,如畫般飄然於地,凝成白煙。
師父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翻身到我身上,將我壓着,手慢慢在我的臉口輕點慢觸。我的皮膚隨着師父的動作起了一圈圈細小的紅暈。
“小佛……”
脣?相融間,師父呢喃出我的名字。
我幸福得快要死在師父的懷裡。
我輕輕笑了。已經準備好迎接再一次的瘋狂相思。
瘋狂過後,我在師父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
實在是太累了,渾身痠痛。
也不知道我跟師父的第一次,做了幾次。
再度醒來,我被雙臂圈在懷裡,我往裡蹭了蹭,師父可真夠猛的,是不是禁錮得太久了需要釋放一下呀。
嗯?
等等!
這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味道不對!師父身上的味道香香的,但不是檀香,這雙胳膊上的檀香是怎麼回事?
我順着胳膊向上看去,陡然怔住了。
圓圓臉,沒有頭髮。
是……是修靈!怎麼會是修靈呢?難不成我昨天夜裡喝醉了,把修靈當成了師父?
這怎麼可能?
明明早上還醒來一次的,還做了一次,我清晰地看到了師父的話。如果昨晚是醉酒誤辦了事的話,那早上我們也該酒醒了呀!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睡在修靈的懷裡呢?
“啊……”
我大聲尖叫,一腳將修靈給踢下了牀。
修靈在睡夢中被驚醒。反應卻並不慢,迅速地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身而起,站在牀沿上,又飛速轉身,張開雙手,把我護在身後。
“何方妖孽,還敢前來侵擾!”
我渾身發抖。
這一定是個誤會,肯定是個誤會!
我把雙手擡到眼下,指尖沒有了那一點胭紅,守宮砂不見了。
不會的!
我不會跟修靈做那事的,絕對會不!
滿室寂靜。
修靈回過頭來:“小禾苗,你沒事吧?”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突然發覺他沒有穿衣服:“啊……啊……”
我拼了命地尖叫。
修靈慌了,也不管身上未着片縷,跳上牀,隔着被子將我摟着,不停地安慰:“好了好了,不怕了,一切都結束了。”
“啊……”
我控制不住,高聲大叫。
“小禾苗,都是我不好,我昨晚不應該那樣,對不起……”
“啊……唔!”
我的叫聲被修靈突如其來的脣,堵回了嘴裡。我嚇了怔了怔,張口狠狠咬下,修靈吃痛,鬆開了我。
我擡手指着他:“你……你你、你……”
修靈將脣邊的血跡抹去:“小禾苗,我回去就還俗,我會娶你的。”
我又驚又氣又惱:“你給我滾!!!”
“……”
修靈看了我半晌,然後拿起牀尾的衣服,出去了。
我把被子掀開,光溜溜,沒穿衣服,身上全是暗紅的草莓,這一切都表明,昨晚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境。
指尖的守宮砂不見了!
我破身了。
那個破我身的人一定是師父,不可能是修靈!絕不可能是修靈!!!
我縮進被子裡,雙手環抱,低咽地哭了起來。
師父……
師父你在哪裡?
“姻禾。”
有腳步聲近了,小叔在叫我的名字。
我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不敢迴應,不敢探頭出去看。就想這一刻死在被子裡,了卻這一生。
“姻禾。”
我感覺被子有點重,應該是小叔把手放在了被子外頭。
“姻禾,昨晚大雨,山同發生了一些事情,白老闆和蟬兒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們要不要去找一找?”
我沒有說話,壓低了聲音去哭。昨晚的人真的不是師父麼?我明晰地看到了師父的臉,還有師父身上的龍紋身,還有師父特有的異香,師父脣上涼涼的味道,這一切……都是修靈演繹不來的啊!可爲什麼小叔說昨晚師父和夏蟬去了山上,爲什麼……
“姻禾,你爸爸趁昨夜的一場雨離開了石頭寨,白老闆不在寨子裡,小叔沒能擋住他,很抱歉。”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寨中的人都已入輪迴道,你一會兒起來沒看到人,可不要害怕。”
如果小叔說的是真的,我也想一死百了,入了輪迴道。
被子上的重感消失了,小叔應該是站了起來,我聽到腳步聲離我越來越遠。
小叔嘆了口氣:“哎,姻禾,修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痛從心臟開始往四腳百駭蔓延,直到襲遍我身體每一處角落,連頭髮梢和指甲,都變得疼痛難忍。
我就這樣悶在被子裡,百痛纏身,昏睡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腦袋是在外面的。
爲什麼我沒有悶死在裡頭?我怎麼不悶死在裡頭?
我看向窗外,驚訝地看到師父正轉身,我忙坐了起來:“師父……”我衝下地,兩步奔到窗邊,扶住窗戶的木?:“師父,師父……”想解釋說些什麼,卻無從開口,只能一遍一遍地呼喊。
師父眼裡帶着無盡的蒼涼,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進屋,走到牀邊,把被子拿過去,披到我身上,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沒有穿衣服,身上的印記如此明顯,師父應該已經明瞭。
“師父……”
我掀開師父的衣領,龍紋印記從右鎖骨沿到左胸,那麼熟悉,我絕對不可能看錯的!
“師父,昨晚的人……是你麼?”
師父用被子把我裹了個嚴實,然後打橫抱了起來,放到牀上:“小佛,昨晚我與夏蟬在山中避雨,並未回家,發生了何事?石頭寨中的人已離去,這事你可知曉?”
我死咬着嘴脣,淚卻是再也流不出來了。
師父撫了撫我頭髮:“你父親去了哈尼族寨,你是回上海,還是同師父一起去?”
“我……”如果昨天師父真的和夏蟬在山裡避雨,那昨天的酒會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昨天我並沒有真正的醒來,還是在夢魘當中?也就是說我在夢裡的動作,影響到了我現實中的身體,而我現實中的身體又和修靈……
天吶!
爲什麼會這樣!
“師父,我當然是……跟你們一起去了。”
如果昨晚壓住我的人,師父沒道理不承認的啊!換言之,如果師父知道我破了身,他一定會很生氣,師父現在沒有生氣,也就代表着他還並不知道我已經破了身麼?
守身如玉!多麼可笑啊。
師父點頭:“那好,你再休息一下,出發的時候我來叫你。”
我試探性地問道:“師父,修靈跟我求婚了。”
師父一怔,半晌纔回過神來,垂下眼:“哦,好……好啊!很好……他人品不錯,嫁給他很好。”
我的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裂了、碎了。
“既然師父都覺得挺好,我……我無話可說。”
師父擡頭,眼裡恢復了一慣淡然柔各,他用指尖輕觸我的臉:“小佛,師父會永遠守護你的,莫怕。”
我倔強地盯着他的眼睛:“師父,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覺得,我嫁給修靈也挺好的麼?”
“嗯。”
師父的眼裡沒有傷痛,一點也沒有。
平靜如水,淡然無波。
我咬了咬牙:“好,我嫁。”
“真的麼?”
正此時,修靈從屋外走了進來,手裡杯着一碗熱粥。他把熱粥放在桌上,走到牀邊:“小禾苗,你剛纔說會嫁給我,對麼?”
還沒等我回答剛纔說的只是跟師父堵氣的氣話,修靈單膝跪了下來,從懷裡摸出了一枚鑲墨色寶石的戒指:“這是藥君給我的,他說當初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什麼也沒有,就只有這一枚戒指,我把它送給你,算作我們訂婚之禮,好不好?”
我氣不打一處來,剛準備開口罵他……師父淡淡接過那枚戒指:“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枚戒指,師父替你承下。”
我氣結,怔那原處。
修靈把我的手一拉,在手背上吻了一下,站起身:“那白老闆是我們的第一個見證人了。”
師父笑了笑:“好。”
我心頭無名之火燒得很旺,卻找不到地方宣泄,吼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就那麼死死地梗在心底,又噁心,又難受,又急,又氣。
修靈把粥端到我面前:“小禾苗三天沒吃東西了,喝點粥吧。”
師父把粥接了過去:“她剛醒,無甚力氣,我來喂她。”
修靈愣了愣,笑道:“好,那我先出去準備行李,一會兒我們就出發吧。”修靈轉身小跑走了。
師父舀了一勺清粥,放在嘴邊吹了吹:“小佛,慢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