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快走。”
我忙拉起師父轉身,同時,耳朵聽到有幾股強勁的風聲正往師父那邊飛去,我忙用身體擋住,忽然感覺到背上被十幾根針刺了一下似的,那針還帶着陰寒的氣息,一下刺進我的皮肉裡,寒氣瞬間就滲進了骨頭裡。
還好我擋住了,不然針射到師父身上可怎麼辦。
師父察覺出我的異樣,連聲問我怎麼了,我忙說沒事,同時拉着他快速往回跑去。
我渾身跟泡進了冰冷的水裡一樣。並且,水裡還有一陣一陣的電流襲來,我的手顫抖起來,慢慢失去了力道,鬆開了師父的手。師父一愣,彎腰把我抱了起來,然後快步前行。
大叔跟了上來,大喊救命,撞到了師父身上。
師父抱着我,身子失去了控制,猛地向前倒去。我心說這回不被什麼靈獸殺死,也要被摔死了,哪知道師父反應也是迅速,用腳在地上蹬了一下,然後借力一躍,直接跳了幾米遠。
回頭看時,大叔又跑過來了,師父忙抱着我,走得飛快。
如果按照這個方向,應該是走回原先我們鬥火兔的地方,可是我們走了這麼久,也沒見着進來的圓洞,看來這個樹洞內盤根錯雜,有很多條暗道交錯着。
突然。我感覺身子猛然下降,嚇了一跳。
原來師父往下跳進了一個洞裡。
我們剛落地,大叔就從洞口跌落了進來,叫聲大得快把我耳朵都震聾了。
大叔從地上爬了起來,呆了呆,開口就罵。
我四處望了望。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樹洞,樹壁上,還有活物在動,黑黑綠綠的。打個比方,就好像我們被縮小了無數倍,被人塞進了樹杆之中,再拿顯微鏡來看。
師父向前走了兩步,樹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吸盤狀的東西,吸口正對準我們。緊接着,一股強大的吸力撲到了我們身上,我下意識地抱住了師父的腰。我們兩人的體重加起來也不輕,沒個十幾級的颱風,也是刮不走的,可是這股吸力卻比十幾級颱風強多了,任憑我們怎麼往後扯,師父的腳步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吸盤靠攏。
我忙喊大叔來幫忙,大叔這才反應過來,一下背在了師父的身上。
三個人的重量,卻對吸力一點影響也沒有,因爲地上很滑,都是綠綠的青苔。我們慢慢向吸盤靠近,吸盤裡面,出現了兩排白白的利物,一上一下,有規律地動着。
這種情景,讓整個吸盤看起來像是一張巨口,而利物則是它的牙齒。
眼看着就要被吸進去了,我靈光一動,飛速唸了遍口訣,然後把銅錢往巨口裡丟去。只聽“噗”地一聲,巨口裡面噴出了濃濃的綠色液汁。我雙眼一閉等着液汁噴到臉上。只覺得身子快速轉了個方向,我睜眼,發現自已被師父抱着轉了個方向,而師父則用後背給我擋下了所有綠汁。
我想同師父說謝謝,可是此時此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和師父早就約好了。彼此之間不說謝謝。
大叔罵了聲孃的,從師父身後走了出來,我一看,他全身都綠了,綠汁不停地往下流,還散發着濃濃的惡臭。
我瞬間笑噴了。
剛纔還以爲師父的背全承受這綠汁,卻是忘記了大叔還趴在師父的背上,真是巧!哈哈。
師父揉了揉我的頭髮,眼裡有寵溺的光,我的臉有點發燙,不好意思與師父這樣對視,我怕我會忍不住親他一口。就在我準備低頭的瞬間。我突然看到師父的眉心處又出現了那隻紅色的眼睛,我想要看清楚,可是紅眼睛一閃就沒了。
這第三隻紅色的眼睛怎麼突然出現呢?它代表了什麼?
容不得我多想,我又聽到了之前聽過的翅膀振動的那種聲音,與此同時,整個樹洞開始輕微地顫動起來。樹壁上的綠色正在蠕動的東西,被振得掉了下來,落到地上,噗噗噗地響,非常噁心。
師父身手敏捷,帶着我躲開了。
正在這時,從我們頭頂的洞穴裡,飛下來了一隻綠色的蝙蝠。
這蝙蝠是純綠色的,要不是我現在視力好,估計還發現不了它。它的頭圓圓肥肥的,鼻子卻是一個紅色的三角形,上臂爪子非常細長、尖銳。
師父說這是血蝠,讓我們當心,千萬不能被咬到,不然全身潰爛而死。
我要下地,師父卻不讓,他說我剛纔中了陰針,如果腳沾地面的話,全身就會有觸電的感覺。
原本剛纔打在我背上的東西,叫陰針。
我動了動身子,早知道現在會拖後腿,剛纔就應該更英勇一些,直接用銅錢把那什麼陰針給打退就好了。我現在的戰鬥力提升了不少,應付那些針應該是沒問題的啊。
師父說他的口袋裡面有銅錢,他讓我用銅錢去打那隻血蝠。
我拿了銅錢,點頭說好,於是師父抱着我,迅速跳躍起來。那血蝠其實也是向我們衝來的,因此眨眼的功夫,我們就與血蝠面對面了。
我瞄準了血蝠,將銅錢迅速丟了出去,師父又落回了地面。
“砰!”
銅錢碰到了血蝠的身體,像是被槍打出去的子彈一樣,發出了沉悶的一聲響。那血蝠的也像是被打了一槍,整個身體都爆了,血肉四濺。
真是沒想到,銅錢對付這樣邪物,這麼好使。
我正高興呢,翅膀振動的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洞穴那裡衝下來七八隻血蝠。
大叔拉着我的袖子:“小姑娘,快快,給叔一些銅錢。”
我點頭,忙從師父口袋裡拿出一些,遞給他,他拿在手裡,根本就不需要跳起來,或做別的輔助動作,直接就那麼一拋,四五枚銅錢全被他甩手毛了出去,我剛想說他浪費東西的時候,看到每一枚銅錢都準確無誤地打在了一隻血蝠身上。
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血腥味,血蝠綠色的肉沫到處飛濺。
有一絲飛濺到了我的手背上,我的皮膚立即被腐蝕了一塊。不過傷得不深,倒也沒怎麼覺得疼。
我有點緊張,怕等下血蝠更多了,殺吧,綠血一沾到就腐蝕,不殺吧,血蝠又會攻擊人。這可怎麼辦呀?而且,我現在中了陰針,腳不能挨地,師父一邊打,一邊還要抱着我,傷着了可怎麼得了?萬一師父有個三長兩短。我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嘛。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隻比之前大好幾伴的血蝠從洞口飛了下來,翅膀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就這麼徑直地飛到了我的頭頂上。
血蝠沒有去碰師父。反而對着我撲來。
這隻血蝠離我非常近,這一瞬間,我甚至連它聲上的皮毛褶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心說這樹洞裡的靈物,怎麼都這麼奇怪,不碰師父,偏偏都對我凶神惡煞的。難不成它們真的還認識師父啊?
“咻!”
一道寒光閃過,那隻肥頭大耳的血蝠無聲無息地被砍成了兩半,落到了地上。
這一回,一滴血都沒有流。
這隻血蝠剛死,密密麻麻的血蝠從洞口鑽了下來。
全是小小的一隻,看起來還挺萌的。
“他孃的。這麼多啊!”大叔麻溜地往一面樹壁上一靠:“快跟我走。”話剛說完,人進了樹壁了,不見了蹤影。
原來這裡還有路啊,大叔不早說,他有什麼目的?
師父趕緊抱着我,也學大叔的樣子,進了樹壁。
那邊又是另一個樹洞,不過,沒有血蝠以及火兔之類的靈獸,只有一口小小的棺材。我和師父進去的時候,大叔一個人默默地站在棺材旁邊,雙眼通紅地看着棺內。
裡面是誰呢?
師父抱我走過去,棺材的蓋子是打開的,裡面躺着一歲左右的嬰兒,嫩嘟嘟的,非常可愛。可是…;…;我感應了一下,立即白了臉。
這嬰兒已經沒有氣息了。
大叔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彎下腰。弄開嬰兒的嘴巴,把一個綠色的珠子塞了進去。
嬰兒的嘴巴本來就好,珠子把他的嘴塞得滿滿的。
我肚子裡裝了一肚子問題,剛想開口,就看到那綠珠子慢慢融化了。
大叔的臉上露出高興的神情,不停地揉搓着雙手,似乎非常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嬰兒的臉。
過了一會兒,的看到嬰兒的全身都變成了灰白色,不再如之前那樣紅潤,而且,灰白色上的外面,還涌起了一些灰色的氣,慢慢凝結,形成了一層膜一樣的東西,把小嬰兒給罩在了裡頭。
“怎麼回事?”
大叔愣了,大吼,“孩子,孩子…;…;”
他非常地焦急,可是卻又不敢輕易地去觸碰小嬰兒的屍體,只能在一旁乾着急,直跺腳。
這時,有一隻小小的血蝠從小嬰兒的肚子裡破了出來,血蝠的個頭很小,跟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同一時間,又有許多小血蝠從小嬰兒的身體各個部分破出來,在屍體上停留了一兩秒,然後飛到空中,撞到樹壁上,消失不見了。
大叔跌坐在了地上:“孩子,我的孩子…;…;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