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剛子的獨子王鬆(也就是吳先生的女婿)鬧着非要跟去見識見識。剛子一想,自己這個兒子長這麼大還沒去過深山,此次去五靈山歷練歷練也好,將來可以將領藥人的位子傳給他。五靈山主峰海拔3760米,對於他們這羣資深的採藥人來說。這點高度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來到五靈山南面的密林裡,看到了一個南坡石坑,裡面橫七豎八的丟有很多藥鋤。這個石坑目測不過兩米多高,底下長滿了草藥。
有太白手兒參、天麻、太白米、鳥巢蘭、白細辛、貝母、茯苓等等,數不勝數。
說到這個南坡石坑,倒是有個傳說。歷代的採藥人,通常都會在此經歷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說是每當採藥人走到坑邊時,看到的坑就很淺,這樣他們便會高興地把藥鋤先扔下去,然後準備往下跳時,才猛然發現這個石坑其實非常之深,足有六米左右,且坑壁非常的陡峭。於是他們尋不到下坑的跳,只好丟了藥鋤離去。時間一長。石坑裡面的藥鋤就會越積越多。
王鬆是頭一次到這麼遠的地方,新鮮勁兒就別提了。看到這個坑。一高興,就把藥鋤給扔了下去。正準備往下跳時。剛子立馬攔住了他:“你傻子養的啊,一點經驗都沒有,你看這躺了這些把鋤頭,你以爲是天上下來的?”擺渡壹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王鬆經這麼一提,就想起了那些傳聞,吃癟蔫在了一旁。
其中一人指着石坑就調侃他:“小王,你看,裡面好些草藥咧。”
“是啊,爸,有草藥不摘多可惜啊……”王鬆年紀輕,面子薄,雖然沒什麼底氣,卻仍然回了一句,卻不知道人家是故意整他的。
剛子沒去管他。只吆喝大夥繼續前進。
這麼點普通的草藥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這次可是來抓大傢伙的。
王鬆覺得就這樣走了有點丟面子,便落在人堆後頭慢慢悠悠的走着。心想老子還偏要下去看看。讓你們知道老子絕不是個雛兒。跳不下去是吧?老子有工具。
想着便回過頭,拿出這次出門專門準備的採藥繩索,一端固定在樹上,另一端拋了下去。心說這一來一回也不過幾分鐘的事兒,採藥完事他們肯定也還沒走遠。
順着繩子利索地下到坑裡,剛撿起自己丟下來的那把藥鋤,便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洞。
這個洞黑漆漆的,像是一個盜洞,王鬆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下發財了。幸而他腦袋還算清醒,並沒有直接孤身進去,而是迅速地爬出來喊他老爸。剛子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自己那個不屑子正從石坑裡往外爬呢,便氣得用手指着他罵道:“王鬆,你個龜兒子生的,你跑下去做什麼?”
王鬆也不管他爸生氣罵自己,只高聲喊着:“爸、爸,你快來看看,這裡面有個盜洞。”
“盜你娘滴洞,給老子滾回來。”
剛子越說越氣,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王鬆,快點上來。”
南坡林木非常茂密,且多深溝窄口,地上腐殖質很厚,溪流潺潺,很適合蛇類居住。他可不想因爲遇到蛇類,而耽擱了此次的任務。
“爸,這次是真滴,你下來看嘛。”王鬆也不過去,只站在坑旁邊朝他們招手。剛子沒轍,只好左右看看,似乎是在徵求同伴們的意思。
“剛子,你兒子這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就去瞧上一瞧,也要不了幾分鐘,耽誤不了事。”其中一個年紀與剛子相仿的人出來打圓場。
剛子白了那人一眼,顯然是那人叫了自己的外號而心生不滿,點頭應了一聲:“過去看看吧。”
大夥一起朝王鬆走去,來到坑邊,根本就看不見那個洞,誰也不願意主動同王松下去坑裡邊。
一行共10人,後來一商量,除開王鬆和他爸,其餘人全部留在上面看守。
同剛子一般大的那人調笑着道:“剛子,你得看緊兒子點兒,別被蛇女捉去當了上門女婿喲……”
剛子心裡窩火,怒瞪了那人一眼,就和王鬆順着繩子下去了。落地一看,果然有一個盜洞。洞口有些塌方,只容一人彎腰而過,四面長滿了草藥,且都比平常的壯實得多,看樣子這洞還能通風。
採藥人都信些鬼神的東西,剛子和王鬆就打量着,會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從洞裡跑出來附到人身上。想走,又考慮到通風的古墓附近稀有草藥最多,於是大着膽子決定還是進去一探究竟。於是,告訴上邊等着的同伴,說這底下真的有個洞穴。
上面人一聽,頓時都拉着繩子下來了。
見剛子和王鬆都站在洞邊,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又都猶豫着各起了心思。雖爲採藥人,膽子大是一回事,但身家性命總是第一位的。
最後王鬆堅持自己先進去,剛子拗不過他,便用一根繩子綁在他身上,另一頭大家一起拉着,以免有任何情況能第一時間把他救出來。
王鬆進去後,發現這洞並不黑,走了大約二十來步,全是土,不像是什麼古墓,倒像是一個山洞。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副棺材擱在洞中間。棺材很小,卻很精緻,僅一米多長,依稀還能看見鑲着的金漆。裡面應該是個早夭的孩子,年代也不會太久。早夭的孩子用這麼好的棺材,想來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嗣了。
如是想着,王鬆便走近棺材,想看看裡還有沒有前輩留下的玉佩翡翠什麼的,隨便一樣也好啊。完全忘了自己只是個實習採藥人,不是挖墓土夫子。
結果一看,竟是個空棺。
頓時覺得有些倒黴,就想繞過棺材往前走幾步再看看。結果身上的那根繩子礙事得很,索性麻利地解開了。
走了三四步,王鬆感覺有幾片樹葉掃在自己臉上,就擡手撥開了去。沒想到這一撥,眼前豁然一亮,一絲強光從裡邊透了出來。他連忙走過去,見又是一個洞穴,想也沒想便鑽了進去。
一處坪壩豁地就出現在了眼前,如仙境一般。有一株巨大的樹生長在那裡,樹下綠草蔭蔭,鮮花遍佈。樹底還放着一口巨型棺槨,蓋子敞開。
王鬆急忙奔跑過去,低頭一瞧,入眼的卻不是什麼孩子屍體,或金銀古董,而是一條大蛇。
那蛇長約兩米,通體呈白色,腹部明顯很粗,背部皮膚有約三分之二的皺紋,非常詭異。
猛一見這麼大的白蛇,王鬆心裡害怕起來,立刻停止了腳上的動作,握緊了手中的藥鋤,隨時準備應對白蛇的攻擊。許久,不見那條白蛇有任何動作,彷彿死了一般。王鬆又等了幾分鐘,見蛇仍然沒動,就大着膽子用手中的工具弄出一點響聲來。白蛇緩緩扭動了一下,身體由上至下做着輕微的彎曲運動,稍微靜止片刻,便又見其尾部上向翹起,露出肛腔來。
王鬆心想壞了,他孃的碰到雌蛇產卵了。想着,便立刻轉身往回走,什麼古董財寶也不管了。就在回頭的一瞬間,那條白蛇卻突然移動了一下方向,王鬆清楚地看到了一棵鳥巢蘭在它的身後,紫光耀人。
鳥巢蘭被村裡人俗稱百步還陽丹,可接骨生肌,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並且至少要生長千百年,纔能有如此純紫之色。
這樣珍貴的藥材,錯過真是太不甘心了。
王鬆想着自己犯有腿疾的母親,便動了心思。況且雌蛇產卵時,一般不會主動去攻擊人。
他緩緩靠近棺槨,只見白蛇此時停止了運動,泄殖肛腔微微張大,有少量血及稀薄粘液流出來。並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生殖器處透明的膜中,仔蛇產出約一半時,膜內仔蛇折成了Z字形。尾部一出來,胎膜隨即破裂,仔蛇突然彈伸而起,直朝王鬆面門而來。
王鬆正手握藥鋤,靜觀其變,不等小蛇仔進攻,先一步擡手將它砍成了兩截。
同時,大蛇的腹部在繼續收縮着,其他蛇仔也很快魚貫而出。
沒等大蛇有所反應,王鬆動作迅速,再次劈刀而下,所有小蛇仔已血肉模糊,回天乏術。
稍停下來,王鬆臉上全是血,喘着粗氣,只見大蛇雙眼大睜地瞪着自己,目光不似一般低等動物般冷漠,而是富有情感的仿如人類的眼睛。
此刻也不是溫柔的,而是憤恨!
哼……剛產完仔,你還能吃了我不成?老子回去把你們一家給一鍋燉了。王鬆心裡這樣想着,手起,鋤落。然而,就在這落鋤的一瞬間,王鬆頓住了。因爲他清楚的看到白蛇眼中的憤恨逐漸轉爲哀怨,繼而是哀求。
王鬆心說一條冷血動物還能玩出這麼多的花樣,該不是成精了吧?於是有些懼怕起來,拿藥鋤的手也輕輕地顫抖。
此坪壩中無風無鳥,只有遍地的藥草,和棺邊一人一蛇詭異地對峙着。
接着,王鬆看到白蛇的肛腔又放大,產出最後一枚蛇卵,胎膜仍然完好,卻不見小蛇仔在裡面活動和掙扎。
竟是個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