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着這幅場景,心底不由得發出幾分譏諷,看來,玄女宮在玄真教裡的地位雖高,可卻不那麼招人待見呀。
不過一想到雲景對顧以城那態度,我卻又釋然了,有人敢給玄女宮難堪,無非就是顧以城默許,否則,誰敢?
我的心裡頓時一萬隻草泥馬飛奔而過,難怪雲景之前讓我一個人來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我玄女宮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惹事,要是有什麼不長眼的敢挑釁我,就直接打的他滿地找牙,要是他不服就讓他去找顧以城!
這他媽!
在雲景早就猜到會出現這情況,他又懶得放下身段和這些人計較,所以當時一聽我想來玄真教,願意代他來例會的時候,面上雖然淡定,心裡估計早就樂開花了吧?
我心裡那叫一個氣啊,可一對上大廳裡這形形色色看笑話的人,我又不得不帶繃着一張臉,也還好是有備而來,否則,我真能被這場面給嚇的腿軟。
望着這些人嘲諷的目光,我心底忽然發出一抹嬌笑。
既然大家都這麼給我面子了,我要是不把玄真教攪個天翻地覆,哪能對得上我張春霞這名號,不是麼?
我一步步的從這樓梯走了下來,直到一雙腳穩穩的踩在了負一樓地面的剎那,周圍那些喧譁的聲音忽然全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在了我的身上。
彷彿無法相信,這次玄真教例會玄女宮派來的人裡,竟然夾雜着一個這麼土的土鱉?
無數打量懷疑,甚至是帶着不屑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可這些目光裡,卻有一束我十分“熟悉”的目光。
我順着這束目光看了過去,望着那一臉驚訝,差異的陳眼燼,對她綻了一抹頗爲詭異的笑容。
“沒有我們的位置嗎?”
我忽然開口,臉上帶着幾抹天真,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伊雪,聲音卻大的讓整個大廳裡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伊雪看了我一眼,恭謹的說了句。
“一般這種時候,雲景大人都會用武力解決。”
話音剛落的瞬間,整個大廳就像炸了似得,所有議論紛紛四起,說的最多的無非就是雲景人都沒出現,玄女宮的人竟然敢這麼放肆?
他們說的沒錯,雲景人都沒出現,玄女宮的人竟然敢這麼放肆,而我連一點實力都沒有,卻還敢挺直着腰板,站在衆人的面前。
我站在原地沒說話,也沒讓玄女宮的人行動,反倒是靜靜的望着所有人那副嘴臉,將他們所有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直到他們說的再也無話可說,我這纔打破寧靜的“問”了句。
“沒有人給我們讓座嗎?”
話音剛落,本來安靜下來的大廳,瞬間響起陣陣嘲諷的笑聲。
我聽着他們這陣陣笑聲,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打開胸腔跟着他們笑了起來,我的笑聲纔剛響起,他們的笑聲卻忽然停了下來,一個個不明所以像看怪物一樣看我。
似乎無法理解,他們明明在嘲笑我,我是不是腦子有病,竟然跟着他們一起笑自己?
下一秒,我將臉上的笑容全都收斂了起來,換上一副冷若冰霜的面龐,餘光輕輕一轉,問了伊雪一句。
“要是沒有位置,怎麼辦?”
伊雪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氣,嘴角微微勾起,答了我一句。
“自然是,搶。”
話音還沒落,大廳裡便傳來了陣陣騷動。
而我的目光卻掃過大殿,似笑非笑的道了句。
“刀槍無眼。”
一聲令下的瞬間,玄女宮的人全都動了,可就在就在玄女宮裡人行動的剎那,我的耳旁傳來陣陣凳子摩擦地板的聲音,不斷有人從座位上起身,怕的站到了一邊。
果然是欺軟怕硬。
我笑着,帶着玄女宮衆人在最角落的一旁找了個空桌子坐下,坐下的剎那還十分犯賤的看着大廳裡這些無論是有膽子坐着,還是沒膽子站着的人輕輕笑了句。
“都看着我幹嘛呀,坐啊。”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在轉變,從先前的不屑,鄙夷,轉換成了吃驚。
吃驚嗎?
我不費一兵一卒,甚至連個戰鬥都沒挑起,就輕鬆的把大家嚇個半死?
我這不過是狐假虎威,真正要感謝的,無非是雲景之前留下的威懾力,不是嗎?
陳煙燼的目光不斷鎖定着我,時而探究,時而猜疑。
可唐馬儒的目光卻沒有這麼純粹了,他被我剛纔那一幕嚇的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不斷的蜷縮在自己的位置上發抖,每當我掃過幾個目光在他的身上,都能隔着老遠,看着他臉色漸漸發白的模樣。
這個大廳很大,少說也能容下幾百上千人,可就這麼多人坐在這裡,足足等了有兩三個小時,卻都沒有見到顧以城的半毛錢影子。
早上起的有些早,我餓的肚子直叫,要不是得顧及着臉上的顏面,我估計真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一覺了。
約莫又過了一兩個小時,安靜無比的大廳這才傳來陣陣腳步聲,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一時間全都投向了前方。
可朝着我們走來的,卻不是顧以城,而是陳煙燼的師父無空道長。
他說了句什麼教主身體有些不適,讓大家久等十分抱歉之類的話說了一大堆,可說道後面,卻還是讓大家等下去,等顧以城身體“好”了一點,再出來主持大會。
他這話說完,周圍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將目光再一次全都轉到了我的方向。
就在這時,伊雪忽然起身附在我的耳邊對我說了句。
“之前顧以城有找雲景大人算過掛,但是當時院使大人生死不明,所以大人沒有答應。”
我聽完這話,心裡頓時更是翻了個白眼。
這麼明顯的下馬威?我要是不給顧以城一點顏色看看,是不是覺得玄女宮沒人,太好欺負了?
就在無空道長傳完話,剛打算轉身離開的剎那,我從原位上站了起來,問了他句。
“顧以城病好要多久?你說個時間,我帶人出去逛回街,等他病好了,我再回來。”
話音剛落,周圍人紛紛瞪大雙眼,彷彿無法相信,我已經得罪了大廳裡這麼多人,竟然還敢當着所有人的面頂撞顧以城,甚至在玄真教裡,直呼顧以城大名。
而無空道長自然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在這個時候叫住他,只見他微微轉過身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回了三個字。
“不知道。”
我一聽這話,忽然笑了起來,眼底閃過幾分狡黠,直接將伊雪他們喚了起來,對着無空道長說了句。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也只能出去逛會街,什麼時候東西買爽了,什麼時候回來。”
這句話說完,我能明顯的從無空道長的臉色中看出一抹怒意,可他卻硬生生的將這口怒氣忍下,狠狠的說了句。
“玄女宮沒人了嗎?再不濟也得拍個院使出來撐撐場子,雲景是老糊塗了嗎,竟然請了個鄉野村婦。”
這下我笑了。
是真的徹底撒開兒笑了。
全是因爲無空道長口裡的這句雲景是老糊塗了嗎!
雲景看去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竟然有人罵雲景老糊塗?
不過笑歸笑,該做的事兒,我也沒忘了,打着哈欠從口袋裡掏出那枚雲景給我的令牌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
令牌砸下去的剎那,臉色瞬間一變,擡頭問無空道長。
“哎呀,院使……是這東西嗎?”
無空道長不可思議的瞪着我,剛想說些什麼,所有人的目光卻順着他的身後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