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探身摸了摸初晨和蘇縝的臉頰,點點頭,解了直接就往外面走。
初晨見她要走,不由大急,偏生全身無力:“你要去哪裡?你要幹什麼?快快放了我們。”她隨即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聲音啊,嬌滴滴的帶着些沙啞,軟得要滴出水來。
再一看蘇縝,雖然仍然緊閉着眼睛,呼吸卻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健美的胸脯起伏着,全身滾燙,散發着成熟男子的誘人味道。初晨一陣心神盪漾,使勁咬破自己的舌尖,疼痛讓她瞬間清明,她忙手足並用滾下牀鋪,往外面爬去。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可怕的環境,不聞那種可怕的味道。
她剛剛爬了不到一尺遠,足踝就被人緊緊扣住,伴隨着沉重的呼吸聲,蘇縝向她伸出手來。
“不要臉!”洞口突然響起一聲憤怒的嬌斥,一個火紅的身影迅速閃了進來,正是那位千嬌百媚的金葉公主。
金葉公主臉色慘白,顫抖着嘴脣,怒火滿腔地瞪着二人。初晨總算是看懂白老爺子的奸計了,金葉公主就是跟着他們的那條尾巴,她一直跟在他們背後,目的不明,如果不是這樣逼她,只怕她還藏着不肯出來。
蘇縝火熱的身子已經向初晨靠過來,初晨費力地指着金葉公主,發出一聲嘶啞的求救:“幫幫我們。”
金葉公主冷哼一聲,走上前,抓住初晨地頭髮,將她一把摔開。嫉妒的女人是可怕的,初晨被她抓得頭皮生疼,摔得頭暈眼花,手疼腳痛,卻沒有絲毫的怨恨,有的只是感激。
金葉公主一揚下巴,就有侍女進來把初晨拖出去。她看向地上冷冰冰望着她的蘇縝,神情極是複雜,咬着牙說:“夫君放心,我不會把你的小師妹怎麼辦的。你待她如同親妹,她便是我的小姑子,我自然要善待於她。可要爲妻來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咱們成婚這麼久了,你還不曾擔起做丈夫的義務呢。”她把蘇縝扶起來放在牀上,一揚手脫去了身上地外袍。
初晨被侍女拖到洞外,有人劈頭給她淋了一盆冷水,倒是讓她徹底清醒過來。兩個孔武有力的侍女變戲法似的,拿了一塊厚厚的錦緞一左一右掛在了洞口,擋住了洞內的春光。
初晨尋了塊乾淨地地方坐了下來。尋思着自己要怎麼把這個仇報回去。自己和蘇縝是被白老狐狸給狠狠算計了一把。吃了個啞巴虧。他先前跟說地時候。可沒告訴自己他要這麼幹。就算她好意思去質問他。他也肯定會很驚訝地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殺了這個原本就該死地瘋婆子給他們出氣。真地是物盡其用。老狐狸逼金葉公主出來地目地只怕不簡單。肯定還有後着。
“嘿嘿。我還道是誰呢?原來竟然是夫人?怎麼這次調戲別人地侍女不成。反而被人家給淋成落湯雞了?”羽池陰陽怪氣地從叢林裡走出來。身後跟着止醇和他地一些侍從。
初晨先伸手跟止醇要了件外衣遮擋住春光外泄地身體。不滿地先聲奪人:“習兄。你太過分了。”老狐狸是要她滅了羽池不錯。但看現在地情形。只怕老狐狸是要借金葉地手。老狐狸並不是完全相信她呢。
羽池陰沉着臉。殺氣騰騰:“我過分?大難之時。你二人扔下我們一船人逃得影子都不見。獨自躲在這裡來享福。還敢怪我們?”
初晨冷笑:“我二人扔下你們一船人逃走?習兄說這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是誰不聽勸告偏要去尋那鮫人?是誰受了蠱惑要把大船駛向暗礁區。拿一船人地性命開玩笑?又是誰害得我兄妹二人險些送命?”
“我被打傷地頭至今還在痛。我師兄背上地刀傷現在還沒癒合呢!我們被人擄走。你不但不找尋我們。反而一見了面就忙着翻臉。推卸責任。我算是見識到你所謂地精誠合作了。怪不得萬龍島不肯放你進去呢!原來就是怕和你這種人合作。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上了你船。自己尋了船。說不定這會兒早就進了萬龍島了。”
羽池被初晨不停歇的指責氣得暴如雷,偏偏她又句句都說在理上,他居然半點都反駁得。止醇忙插話道:“夫人此言差矣。那鮫人迷惑人的功夫乃是全海瀾都出了名的,我們主子當時也是爲了大家早點登上萬龍島才冒的這個險。就算是後面發生了些什麼,也是爲了大家,夫人不應該抓着這點就不放,主子一清醒過來,就到處找尋二位。這不,今天早上一大清早找到現在,還沒進膳呢。”
初晨輕笑一聲,也不再糾纏於剛纔的話題,問道:“我的人呢?怎麼不見他們來尋我們?難不成被習兄給關起來了,還是爲了泄
進海里了?”
羽池沉着臉不說話,止醇忙道:“哪裡地話。羅二爺和各位客人在那次事故中受了些輕傷,都在船上養傷呢。我們主子特意吩咐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呢。”
初晨一看這個場景,便知自己沒有猜錯,羅二等人必然是被羽池給關起來了。
羽池緩了口氣,陰沉沉地看向那羣侍女:“這都是些什麼人?蘇兄呢?”
初晨懶得理他,西上那些侍女也只當他透明。羽池面子上抹不下來,陰險一笑,一掌就向離他最近的一個侍女打去,口裡說道:“夫人看好了,我如今就爲你報仇雪恨!”
這個傻瓜,還不用人家怎麼挑撥呢,他自己就撞上去了。初晨心思一動,上前一掌隔開羽池:“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不敢有勞習兄。”
羽池這一掌用了十成力量,掌風把那侍女的臉頰颳得火辣辣地疼,那侍女正在絕望,不成想初晨居然助她躲過這致命一擊,不由有些感激地看向初晨。
羽池顯然沒有想到初晨竟然還有與他抗衡的力量,驚訝之餘被激起了不服輸地性子。叫他在自己的侍從面前輸給一個女人,這個臉他是怎麼都丟不起地。當下一言不發,出掌如風,處處都向着初晨的要害襲去。
初晨剛纔不過是取其不意,真地論起來,她是打不過羽池的,更何況她剛剛纔從迷香之中清醒過來,氣短無力,很快便落了下風,不要說反攻,閃躲都有些吃力。那些西上的侍女看着二人交手,抱着手冷眼旁觀。
羽池瞅了個空子,冷笑着向初晨的右手腕抓去,那姿勢竟然是想廢了她這隻手。他根本不稀罕和彥信結盟,在他心目中,初晨不過是塊和萬龍島打交道的敲門磚,只要他拿住了初晨,稍微一運作,萬龍島就是不願意也只有靠着他。
明明初晨已經避無可避,要落入他的手中,初晨的左手居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急速往上彈起,以掌爲刀,風馳電掣一般向羽池的頸錐砍去。只要那一掌下去,羽池有兩條命也要送掉。羽池臉色已經蒼白,止醇失態地發出一聲驚呼,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
不過一瞬間,初晨已經收回掌,右腳尖從地上挑起一團沙土向他的臉部射去,趁着他閃避的時候,迅速往洞口跑,大聲喊道:“嫂子,你再不出來,你小姑子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洞裡很快響起嬌嗲的聲音:“死妮子,你亂叫什麼?嚇壞了你師兄別怪我不饒你。外面的人都死絕了嗎?我妹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們都扔進海里去餵魚。”
金葉公主發了話,很快就有人上來把初晨擋在了身後。初晨想起剛纔那一幕,冷汗涔涔。羽池的命就那樣脆弱地掌握在她的一念之間,那個時候,她只要有一絲糊塗,一切都會毀在她手中。
白老爺子要借刀殺人,他等不及就要羽池的命了。初晨之所以能有佔盡先機的那個動作,不是她的功夫有多高,而是有人用沙子彈中了她手上的經脈,讓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彈起,反而成了最凌厲的殺着。羽池一死,她就一錢不值。
金葉公主帶來的人不少,其中不乏高手。羽池剛從初晨掌下逃生,驚魂初定,見討不了什麼好,索性收了手,揚聲道:“蘇兄,你躲在裡面風流快活,竟然是不顧你那羣弟兄的死活了麼?”
他語言粗俗,失盡一個皇子的風度禮儀,西上國諸人不由得皺起眉頭,他恍然不覺。
不多會兒,金葉公主從裡面走出來,滿面春色,容顏嬌麗,讓人一看就知道剛纔裡面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她對着一個侍女低聲說了幾句,那個侍女取了一套男裝送入洞內。
羽池一看見身材樣貌樣樣出色,妖媚十足的金葉公主,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卻倨傲地揚起下巴:“就是你把蘇兄兄妹二人擄走的?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從我海瀾皇子的眼皮底下擄人!”他這是第一次亮出自己的海瀾皇子身份,以爲對方怎麼都會給他幾分薄面。
金葉公主呵呵嬌笑一陣,風情萬種地用纖纖玉指點着他笑道:“你就是海瀾的皇子?”
羽池被她笑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要發作又發作不得,
止醇忙上前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對我們殿下如此無禮?”
金葉收了笑容,冷眼睨着止醇道:“好個會替主子打算的奴才!我的身份還輪不到你來過問!你家主子遇險的時候,你也是如此替他着想的麼?”
止醇知道她指的是羽池瘋魔以後,蘇縝讓他一起制住羽池,他沒有動手的事情,不由有了幾分慚愧,又害怕羽池怪責他,只能低下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