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雲冷笑:“如今咱們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蚱蜢,我帶)]+T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我不想活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繞圈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她又怎會做這樣的事情呢?難道她也不想活了?”彥信一席話讓蕭摩雲啞口無言,彥信將他的話反過來套在他的身上,不動聲色地讓他吃了個癟。
“我認爲咱們既然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蚱蜢,就應該開誠佈公,不要總是一個懷疑一個的,要不然對大家都沒好處。有什麼恩怨,咱們等出去了以後再說,你們說呢?”初晨站在二人中間,主動承擔起了調停的職責。
彥信笑眯眯的,“我是十二分贊同的。九殿下,你看我們倆都餓了,你就不怕我們餓了沒力氣拖你的後腿嗎?”
初晨很奇怪,他怎會知道蕭摩雲有吃的東西?蕭摩雲也不是傻子,“我也贊成小葉的話,不過,廣陵王不會吝嗇你的傷藥吧?”
兩個人都是聰明過了頭的人,誰也佔不着誰的便宜,誰都不肯先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初晨嘆了口氣,站在中間伸出兩隻手:“我來交換吧?”
通過交換,雙方各自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彥信用半瓶傷藥和蕭摩雲換到了一小塊幹餅和半個拳頭大的一塊肉乾。雖然爲數不多,但足夠緩解一下他們的飢餓。彥信把幹餅分了四分之一給初晨,又撕了一些肉乾遞給她。初晨顧不上儀態,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送下了肚,不吃還好,吃了沒吃飽,更餓。
初晨虎視眈眈的望着彥信手裡剩下的餅和肉乾。
她正要喊彥信再給她些肉乾,卻看見彥信只取了剩下的餅的六分之一塊,慢條斯理地喂進嘴裡細細咀嚼,又撕了一小點肉乾,把剩下的幹餅和肉乾用手巾包好,小心的藏入了懷裡。看見她綠閃閃的眼神,他把手裡的肉乾遞給她:“不夠?再吃這點。”
初晨搖頭,他一個大男人,吃得還沒她多,他省下來的,她怎麼好意思吃:“爲什麼不多吃點?還要藏起來?”
“哦,我行軍打仗習慣了。現在沒有多餘的食物,得省着點吃。”彥信很自然的說。
初晨臉有些紅。她從來沒有餓過肚子。哪裡會想得這麼遠。她低下頭。“你可以先和我說啊。我也好多省下一點。你也能多吃一點。”
彥信沉默片刻。輕輕地笑了。聽得出他地心情很愉快:“我習慣了。不會怎樣。你是女人。身體本來就要弱些。不吃飽會拖後腿地。”
初晨地心情很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進入墓道之後。她遇到地事情足以讓她顛覆許多以前地想法和信念。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蕭摩雲上好了傷藥。走過來:“我們先休息一下。把自己所知道地信息拼湊一下。商討商討怎樣走出這裡吧?無水無糧。如果再這樣轉下去。不等蕭維鈺逮着我們。我們就先餓死了。”
他地提議馬上得到兩人地贊同。其實大家這樣猜疑提防着也很累人地。蕭摩雲最先說:“想必二位都知道。這座寶藏。其實是蘭若開國孝敏睿皇后風安然地秘密陵寢了。小葉。你是風氏地後代。關於孝敏睿皇后地這座墓葬。你聽到過些什麼傳說?”
孝敏睿皇后風安然。也就是初晨出嫁以前。風子瑛讓她祭拜地那個沒有供奉在皇家宗廟。而是躲藏在風氏小小地祠堂裡地那個風青楠。一個爲情所困地悲傷可憐女子。縱有萬千榮耀和宏遠帝地鍾愛也不能抵消她心中酸楚和淒涼。
初晨道:“我恐怕不能提供什麼有用的東西,我所知道的無非是些民間傳說罷了。我就聽說,這裡面藏了蘭若的半個國庫。”
“那麼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位皇后爲什麼不和宏遠帝埋在一起的原因呢?”蕭摩雲笑得賊精。
他笑成這樣是有原因的,這是彥信和初晨兩人老祖宗的秘史,可以說算是一個醜聞。初晨知道風青楠雖然嫁給了宏遠帝,但其實心裡愛的是別人,並且愧對愛人,這也是造成她英年早逝,不肯入蘭若皇室宗廟,不肯與宏遠帝合葬的原因,而且據說,她之所以會選擇長眠在颶風雪原,就是因爲她的愛人死在這裡。
面對蕭摩雲別有意味的怪笑,彥信和初晨心裡都很不舒服,又不好說什麼。彥信冷哼一聲:“你這盜墓賊功課倒是做得挺足的。”
蕭摩雲笑道:“大家彼此啦。我就不相信你們不知道。”
初晨道:“我們和你不一樣,這是我們老祖宗埋的東西,本來就是我們的。”她沒有注意到她說“我們”的時候,彥信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來。
蕭摩雲道:“好啦,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樣問,是有原因的。”
“有話快說。”彥信的態度不是很好。任誰被人揭了老祖宗的老底,都是有些惱羞成怒的。
“你們想啊,孝敏睿皇后沒有和宏遠帝合葬的原因是因爲她真正的愛人爲了她死在這片雪原上,她愧對愛人,是吧?那麼,她的這座陵寢會是誰修建的呢?是她自己?還是宏遠帝?廣陵王對蘭若皇朝史自然是比我熟的,不如就由殿下來分析如何?”蕭摩雲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激怒彥信和初晨,他們的老祖宗有什麼事情,由他們自己說出來比從他這個外人嘴裡說出來好得多。
彥信自然毫不客氣,相關的工作他也是做了不少的。關於孝敏睿皇后和宏遠帝的有關記載,被他翻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細節都研究得很透徹。
“如果這裡面真的有半個國庫隨葬,恐怕就不是她自己一個人能做主的了。何況據說她從小顛沛流離,仁愛大度,生活儉樸,每餐只要一碗飯,一菜一湯足矣,這樣的人又怎會把大半個蘭若的國庫與她同埋於地下?而宏遠帝身爲天氏子孫,從小過的都是錦衣玉食,鮮衣怒馬的生活,當年如果不是孝敏睿皇后攔着,他只怕早就耗費十萬黃金爲她造安然宮了。”
“據說,皇后逝時,身後只餘鳳冠霞帔一套,四季服裝各兩套,首飾除了皇帝下令命宮中應制的以外,只有銀簪並玉簪各一隻,還有其母所遺冰玉環佩一塊,衣服首飾的數量還不及一個高等級的宮女。宏遠帝當時就痛哭流淚,認爲自己有愧於後,認爲她最美好的年華都隨他戎馬,風餐露宿,等到好不容易建國了,她又說國庫空虛,萬民待養,堅決不肯浪費一粥一飯一線,如今國泰民安,她卻撒手人寰。那麼,孝敏睿皇后生前沒有享受到,死後宏遠帝必然會想方設法彌補她。我看這座陵寢到像是他的手筆。”
初晨補了一句:“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這裡的情形好像與我家裡傳的那個迷心球有些相似。不過,是我猜的,我也不確定。”
“迷心球?”彥信第一次聽她說起這個東西。
“我家裡傳有一個寶貝,是個銀質的半圓形迷宮一類的玩具。據說是先帝御賜的。”這是風氏流傳了幾百年的一個傳統,族裡每出生一個女孩子,抓週的時候都要拿出來和其他東西一起擺着給她抓。從來沒有人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大家都只把它看做是一個身份,命運選擇的象徵。
如果那個女孩子剛好抓了迷心球,而她長到一定歲數後,家族會設一個考試,讓她把一根金絲從迷心球的一個入口穿入,然後順着通道從出口穿出來,假如她能完成,家族就會重點培養她,儘量送她進皇宮做后妃。這個傳統,就是在景帝朝,風氏被趕出京都後,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只是選出來的女子最後都還是嫁了普通人而已。
彥信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想必你當初就剛好抓了那個東西吧?然後,你又順利通過了考試?”
初晨低下頭,他說得不錯,但她並不是單純的因爲抓了那個東西纔會走上這條路,重點是因爲她有一個野心勃勃的母親。所以,她就是不抓那個銀球,綠綺夫人也會想辦法讓她抓的。不過,她用金絲穿過迷心球的時候,速度確實是很快的。據族裡最老的一個老夫人說,她是她見過的速度最快的女子,就是風氏最後一任皇后,也沒有她快。這也是家裡不顧一切也要把她送進皇宮的原因之一。
蕭摩雲道:“關於風氏和天氏的恩怨糾葛,我也有所耳聞。
我聽說當年宏遠帝因爲孝敏睿皇后的原因,曾和風氏有過一個秘密協議。既然這個迷心球是他御賜的東西,你們家族又是拿來這樣的用途,可不可以把它看做是一個從風氏中選擇皇后、后妃的信物呢?而這個信物,正好就包含了孝敏睿皇后陵寢這個秘密?”
三人一陣激動,如果他們猜測的沒錯,初晨是仔細研究過迷心球的,那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在這裡面暢通無阻。
初晨閉上眼,讓迷心球裡面那些曲曲折折的所有通道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然後讓蕭摩雲照着她,仔細檢查了一遍當前他們所處的環境,定位,然後讓意識順着腦海裡的路線走了一遍。
她蹲在地上用簪子畫圖給他們看,“迷心球分爲上中下三層,我們現在是在第一層的邊緣處。這裡有六個一模一樣的入口,分別衍射出五條距離相等的路連接到另外五個入口,也就是說一共有十五條路,其中有十三個交叉點,除了周圍的十二個交叉點是十字形的以外,正中那個交叉點分別通向六個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