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安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比賽之中,那會兒,他把票投給了自己,滿心歡喜地以爲自己可以拿到有他們兩個人蔘與的冠軍,但是誰能想到,魏長顧和陶南山卻是互相投的。
他本來以爲那兩個人應該會有人投給自己,這樣自己在投給自己,那自己肯定就能夠拿冠軍了,但是結果呢?
結果那兩個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那時候他是徹徹底底的痛恨起來那一次的比賽制度,感覺就好像是把他當成了小丑一樣,肆意的戲耍着。
他後來問魏長顧,爲什麼不把票投給他,魏長顧說的非常的平靜,他至今仍舊記得魏長顧當時說的是:因爲陶南山做的東西讓人挑不出來瑕疵。
他還記得魏長顧還說,如果將來必須要選擇一家餐廳吃飯的話,魏長顧連自己家的餐廳都不去,就去陶南山的餐廳。
齊懷安當時是覺得很不滿的,他甚至還去問了陶南山,爲什麼不把票投給他,陶南山卻說如果自己不拿冠軍的話,那麼實力最接近冠軍的人肯定是魏長顧。
後來,他親手把陶南山拉下來,魏長顧也憤而出國……
他好像能夠理解了。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是個笑話,現在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在笑話自己了,眉眼之間滿滿的都是淡定,他從容不迫地說:“美食評論員門的結果沒有問題。”
“恩。”魏長顧完全不吝嗇自己的讚揚:“我上來之前,其實覺得陶樂的身上可以找到非常多的扣分點的,但是嚐了她做的菜之後我突然覺得,如果我真的在扣分的話,那我這個人就真的太挑剔了。”
“她的廚藝真的有那麼好嗎?”
聽這麼多權威人士承認陶樂的實力,臺下的觀衆們一個個的也忍不住開始疑惑了,你說這個陶樂究竟是什麼人啊?
她怎麼能厲害到這個地步呢?
如果只是一個人承認她的話,還能說她做的菜只是剛好對了那個人的胃口而已,可結果……五個美食評論員加之前海濱市兩個比較有名的大廚都承認了陶樂。
有中年人開始在人羣之中找陶南山,現在這一刻,他們只想讓當年三足鼎立的三個大廚再度重聚:“陶南山在哪兒呢?”
“要不然陶南山你也上去吧?”
“你們三個都是我年輕時候的記憶啊!”
“如果陶南山在認同陶樂的話,那陶樂豈不是……”
“她還差得遠。”陶南山知道女兒的成績不錯之後,心裡是很高興的,但是他卻不想表現出來。
已經有太多的人肯定了女兒的實力,要是自己也肯定的話,萬一女兒膨脹了,那怎麼辦?
陶南山這人什麼都不怕,就是怕女兒會變壞:“就算我不嘗,只是看她的刀工,也知道她的手法沒有到完美的地步,評論員和那兩位廚師之所以願意給她這麼高的分數,純粹是因爲他們覺得分數不能扣到小數點之後。”
女兒的手法是接近完美的,但也僅僅是接近而已。
因爲女兒在處理食材的時候,始終無法放棄自己處理食材的一些個人愛好,這些特點在這一場比賽之中,顯現不出來,但是到了後面,肯定會釀成大錯。
他必須要在女兒犯錯之前,把女兒拉回正途:“比賽結果都已經出來了,那咱們回家吧。”
“好。”陶樂肯定自己絕對能晉級之後,才衝向陶南山。
“要不然陶南山你上去,你們三個人在一塊兒合照一張?”
有人提議。
他們已經忘了這幾個人到底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了。
“不了。”陶南山是願意跟魏長顧合照的,但是齊懷安……抱歉,他還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拒絕了其他人的請求之後,陶南山挺直腰背,準備帶着女兒離開。
齊若詩還是在自己的位置上緩了半天,才消化掉陶樂成功晉級的消息,半晌,又覺得自己挺無聊的。
陶樂拿到冠軍其實一點兒也不意外,既然這樣,那她爲什麼會比陶樂還激動呢?
齊若詩拍拍屁股,準備先到外面去找個地方躲一下,以免再次被父親騙回去。
陶南山問:“今天中午我下廚,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不去。
兩個字卡在齊若詩的喉嚨裡,半天都沒被吐出來,齊若詩是真的無法拒絕陶南山做的菜。
在沒有遇到陶南山之前,她覺得自己勉強也算是個能吃的,會吃的,但是遇到陶南山之後,她只想吃,因爲陶南山會給你挑選最合適的烹飪方法。
拒絕的話啊,始終說不出口,齊若詩硬着頭皮說:“行,那我就去蹭飯了。”
“爸……”陶樂佯裝吃醋地問:“你對別人的女兒比對你自己的女兒還好,這樣真的好嗎?”
齊若詩搶先回答:“雖然不好,但是我希望陶叔叔可以繼續發揮。”
陶南山也很贊同齊若詩的觀點:“人小齊不會做菜,你自己會做,要是你餓了,能自己做飯吃。”
陶樂無語,會做菜就沒法兒讓父親做菜了嗎?
齊若詩趁機裝可憐:“陶叔叔要是不給我做飯,我就只能吃泡麪了……泡麪不好吃還沒營養,我真的太可憐了。”
陶樂突然覺得她有點兒欠揍。
三人其樂融融地往會場外面走,只留下一堆仍舊出於震驚之中的年輕人們。
爲什麼剛纔有他們的父母輩分甚至是爺爺輩分的人,用那麼尊敬的語氣和陶南山說話,難道陶南山不是一個敗類嗎?既然是敗類的話,那跟陶南山說話的語氣不是應該要多惡劣有多惡劣嗎?
那麼尊敬幹什麼?
齊懷安趁觀衆席位上的人們的注意力沒有放在他的身上,才偷偷地溜了出去,把小張和小李喊道沒人經過的角落裡,怕別人訓斥道,便壓低了聲音訓斥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我爲什麼要請你們過去?”
“記得,但是我覺得陶樂並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壞啊。”小張到現在還記得,在自己最急躁,並且打算隨便把菜處理處理就弄上去的時候,是陶樂的一句話讓他冷靜了下來。
他能夠感覺到,陶樂是看出來他着急了。
齊懷安說:“你們之所以覺得陶樂不壞,並不是陶樂這個人真的有多好,而是因爲你們之前見識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她做的過分嗎?”小李也問。
就今天這事兒,完全改變了她對陶樂的認知,要是放到以前,他可是會跟着別人罵陶樂的。
畢竟陶樂的父親曾經做過弊,但是陶樂的心態都已經可以穩定到在時間不夠了的情況下,還淡定地提醒別人的地步了……那請問陶樂還會在什麼實情上做得過分呢?
齊懷安解釋:“她只不過是今天沒有過分而已,這並不代表她以後都不會過分了。”
小張試探着問:“你是不是對陶樂有什麼誤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