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珠子微微轉着,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男子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忽然鬆開她,一揮馬鞭,她一個猝不及防,嚇得尖聲驚叫,下意識地就抱住了他。
男子嘴角微揚,奮力地揮動馬鞭,見小人兒將自己抱得緊緊的,整個小臉埋在自己胸口,心裡閃過一絲得意。
“小東西,以後你只能依賴我,我便是你的天,知道了麼?”
他說得風淡雲輕,剛想停下,卻覺自己胸口一陣溫熱,緊接着一股酸味傳來。
猛地一拉繮繩,停下馬來,拉開那丫頭一瞧,只見她臉色蒼白,這時還不忘拉着自己的衣襟當成口袋猛吐着。
“嘔……”
楊滿月死死地扒着他的衣襟,吐得無比暢快。
舒服了……
總算好過些了……
長長嘆出一口氣,噁心的感覺消散。
咦?
怎麼覺得有些冷?
擡頭一看,再一低頭,臉頓時綠了。
忙舉起小手,慌張地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的……”
冷雲腦門上青筋直爆,猛地一把抓起她像拎小雞仔一般一個倒轉,對着她的屁.股就是一下,剛毅的臉上已滿是冰霜,“你這小心眼的狡猾妮子,真是不服管教!故意的,是不是?!!”
“我,我沒!”
楊滿月嘶聲大喊,奮力掙扎,“我,我真忍不住了,剛剛顛得七葷八素的,我,我頭暈了,就,就吐出來了……”
“那爲何拉着我的衣襟往裡吐?好你個楊滿月,當真是本侯小看你了,狡猾得緊!”
冷雲說着又是在她屁.股上打了下,他怒氣極大的樣子,可等手落下時卻又猛地收回了力。不知爲何,明知這死丫頭故意噁心自己,可看着她瘦弱的模樣,落下時終究是捨不得太用力氣,輕輕拍了幾下,便把她拎着下了馬。
走到一棵大樹下,他把她扔在地上,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去打水來!”
“這,這哪有水啊?”
楊滿月都快哭了。
誤會,真得是誤會!
她以自己的節操發誓:這回真不是故意的。
真是忍不住了……
也,也許潛意識裡有的……
但,但潛意識的事不是她能控制的……
所以……
她是無罪的!
眼尖瞄着他,小心翼翼的。
男子已把褻.衣都脫了下來,露出精壯的身子。
她看着有些呆滯,小臉驀地就紅了。
一身古銅色的肌膚是多年征戰沙場的結果,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投射下來,更是讓這顏色多了一絲迷.人光澤。精壯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每一塊肌肉都堅.硬分明,好似雕塑。腹部的八塊腹肌更因多年的習武征戰而顯得力量澎湃,身上的大小傷痕不但沒破壞這份美,反而無限增加了他的男性魅力。
狂.野,嗜血,桀驁……
野獸……
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想收回目光,可卻又不自覺地看過去,臉色越發地紅了。
這,這身材太好了……
作爲一個老處.女,這畫面太過誘.惑,傷不起啊!
某姑娘心裡憂桑了:她居然覺得冰塊禽.獸很吸引人,難道她內心真是色女?
他忽然擡頭,目光忽然對上了,她驚慌地側過頭。他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怒氣稍稍散去,似乎很滿意她因自己體魄失神的樣子。
“看什麼?”
眼裡帶着一絲促狹,“還不去給我找水過來?”
她磨蹭着,哭喪着臉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而且這裡哪有水?”
“那我怎麼辦?你吐了我一身。”
“我,我……”
她急得抓耳撓腮,忽然靈機一動,一下子把自己的褙子脫下來,道:“要,要不你,你先穿我的?”
饒是定力不錯的冷侯爺一聽這話差點炸毛了,忍着怒氣,冷冷道:“你讓我七尺男兒穿你的小衣?”
“那,那你說怎麼辦?”
心虛某姑娘都快要哭了。
怎麼辦?
冰塊臉要發作了,那臉不能看了,陰沉沉的,都快要擰出水來了。
“那邊……”
他擡手指着遠處一棵樹,“看見了麼?那裡有水塘……”
“那,那我怎麼弄過來?”
她忽然露出討好的笑容,上前幾步,作揖道:“勞煩您移步,去,去那邊……”
眼看着某男的臉都黑了,嚇得肝膽俱裂,忙道:“我,我幫你擦乾淨!”
“哦?”
冷雲眼中波光流轉,嘴角微微揚起,笑得有些莫名,“你幫我擦?”
“是!”
楊滿月咬牙道:“是,是我弄髒的,我,我幫你擦乾淨,把衣服洗了……”
“好吧。”
冷雲一臉大度,牽過馬,眼睛瞄向了地面。
某姑娘立刻露出很狗腿的笑,“我來,我來。”
說着便把衣服撿了起來,看着某冰塊臉色緩和,更是諂媚了,“我弄髒的,我來撿。”
“嗯。”
他應了一聲,“孺子可教。”
教尼妹啊!
某姑娘在心裡瘋狂咆哮着。
爲毛,爲毛?這是爲毛?!
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你纔是罪魁禍首!
爲什麼,爲什麼?!
最後倒黴的是姑娘我?!
只是望着那個光裸的後背,那猙獰的刀疤,她默默流下兩行淚。
不是姑娘慫,是對手太強大。
跟在他後頭,朝着小池塘走着。
須臾的功夫,便到了池塘邊。
也不知是個好風雅的混蛋居然還在池塘邊修了石桌石凳,邊上還有一些竹子與桃樹。
風景倒是雅緻有情趣了,只是某個大大咧咧坐在石凳上的人卻是把這美都破壞了。
“簡直是二大爺……”
楊滿月看着光着膀子的冷雲,一臉“快來伺候”的表情,恨不得把手裡的髒衣服直接扔他臉上。
“還愣着做什麼?”
冷雲見她磨蹭,冷着臉道:“難道你沒手帕嗎?”
“有是有的,就是是棉布做的,粗着。”
有小情緒了。明明是他害得她嘔吐的,怎麼弄得倒像她欠了他一般?
磨磨蹭蹭地來到水塘邊,踏着臺階下去,掏出手絹浸到水裡。好在天氣暖和了,已是初夏了,水倒也不冷。擰了一把,回到他身邊,看了下,糾結了。
真要給他擦?
冷雲閉上眼,展開手,道:“磨蹭什麼?”
再睜眼時,眼裡已浮現“不悅”。
某姑娘嚇了一跳,不敢再耍小情緒了,立刻上前擦了起來。
“你吐在我胸口了,擦背作甚?”
“哦,哦,我還有點頭暈……”
“真是個笨丫頭!”
楊滿月顫.抖着手,男人的胸肌令她感到一陣眩暈。
可憐見的,活了兩輩子了,還是頭一次這樣靠近一個異性,而且對方現在還赤.裸着上身,明明是幫人把髒東西擦去,可抓着手帕的手才觸到他胸口,心跳便不受控制的加速,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她人小小的,彎腰擦着的時候,暖暖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口,讓他覺得有些癢癢的。看着她微紅的小臉蛋,那雙軟弱無骨的小手時不時地掠過自己胸口,只覺心底有什麼東西似要冒出來一般。
猛地抓住她的手,在她錯愕之時,一把拽進自己懷裡,隨即抱起,橫臥在自己腿上……
所有事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她有所反應時,男人的吻已鋪天蓋地落下。
本昨日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好讓她知道,她已是自己的人。哪知那一吻卻讓他感受到了異樣的體驗,回去後竟是久久難以忘懷。今日再見她,不知怎麼了,她隨便一個動作都能讓自己涌起想狠狠疼她,蹂.躪她的衝動來。
這女子是妖精!
他這樣想着,越發忘情起來。她的手不斷捶在他胸口,他卻渾然不在意。這點力氣,跟撓癢癢似的,反而越發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抓住她搗亂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把她的抗議悉數吞入腹中。看着她紅紅的小臉,眼底多了一絲溫情。隨後又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楊滿月覺得是不是要因此窒息了,他才鬆開她。
“又想打我?”
才一鬆開,他又立刻禁錮住她,嘴角帶着饜足的笑,“看來還沒學乖。”
他說着便摸上了她的脣,意有所指地道:“還想被教訓?”
“我,我剛剛明明沒得罪你,你,你幹嘛又,又……”
楊滿月真要被氣哭了。
從昨天,不,就今天,自己被他輕薄了幾次了?這是欺負自己上癮的節奏?
“咦?”
他一挑眉,“故意吐我一身,不該受懲罰嗎?”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氣鼓鼓地指着他道:“再說,如果不是你故意策馬狂奔,我怎麼會吐?!”
他一聳肩,一臉無辜,“我怎麼知你這麼沒用。”
“哈?”
她都氣樂了,“怪我咯?”
“衣服不洗了嗎?”
他倏然冷了臉,陰森森地望着她,“是不是你喜歡被我懲罰?”
“鬼才喜歡被你懲罰!”
她用力地一跺腳,抱起衣服氣鼓鼓地朝着池塘邊走去。
“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
找了一塊石頭,蹲在池塘臺階邊的滿月使勁地砸着他的衣服。好似那衣服已化成了冷雲,砸一下心裡都能舒服些。
“登徒子!無賴!臭屁臉!”
她使勁地拿着石塊砸着,越砸越嗨皮,只覺心裡越來越舒坦。也不知擦了多久,才停下來,把衣服浸到水裡,拉出來,一抖開,頓時臉綠了。
綢緞薄,哪經得起她這樣折騰?
望着裂開的地方,某姑娘忽然覺得背後發冷,不自覺地朝着石桌那兒看去,嚥了咽口水,忽然跳起,跟見了鬼般地狂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