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長得這般絕色,又是這般的萬種風情,長樂迷戀男色不是秘密,她迷上寧王,也是意料之中,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巴巴地爬上寧王的牀。
長樂喜怒無常,辦事又不能按常人的眼光來看,她和寧王正在情濃之時,公主這麼硬闖來棒打鴛鴦,她不惱纔怪。
她本來就是個黑心的小蹄子,又仗着虞皇寵愛,如果就這麼算了,纔不正常。
如果公主被她激得失去理智,就中了她的計了。
但她家公主的脾氣來了,卻不是她們下人能拉得住的,馮媽媽急得心頭象有千百隻螞蟻在爬,搔心搔肺。
眼睜睜看着公主揚手向她臉上打來,一動不敢動,忙把眼睛閉上,死抱着虞金蓮的手卻不敢放開。
這時,虞金蓮眼角見一條**的手臂搭上鳳淺的白如凝脂的肩膀,看見男子白如凝玉的精瘦後背,接着整個人僵住。
鳳淺沒想到雲末竟敢欺身過來,也是一怔,直到被他攬進懷裡纔回過神來,他瘋了?
雲末把她抱進懷裡,把她摁倒,順勢翻身而上,把她壓在身下。
“公主不過是無聊,四處走走,你何必惱成這樣,她坐得無趣了,也就會走,你急什麼?難道說我昨晚還沒把你餵飽,急着再來一次?”他的聲音沙啞,帶着事後沒能散去的濃濃**。
牀幔重新落下,其中一角被從榻上亂了的被褥掛住,沒能完全合攏,那點縫隙裡隱隱看見牀上蠢蠢欲動的身影,讓人遐想菲菲,連在屋裡服侍的三菊和四竹都紅了臉,低頭不敢多看。
鳳淺被他死死壓住,和剛纔她趴在他身上又完全不同。
她趴他身上,用手臂撐着,雖然也是肌膚之親,但卻不象現在這樣緊密得沒有絲毫縫隙。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以及壓在她腿間漸漸發生變化的**。
鳳淺心臟幾乎跳出胸膛,臉上火辣辣地燙,見他俊雅的面龐慢慢靠近,呼吸拂着她的脣,心裡莫名的慌亂,忙轉開臉,不敢再看他墨玉般的眼,怕自己從此迷失在他眼中,真會輸得一無所有。
他在她耳邊戲笑,“這是怎麼了,剛纔不是還想一龍二珠。”
鳳淺咬脣瞪他,還是低估了他的臉皮。
到了這時候,虞金蓮還要留下,只能是自討沒趣。
馮媽媽乘機小聲勸道:“寧王還是顧着公主的,公主別再讓寧王爲難,走吧。”
寧王那句看似隨意的話,卻給了虞金蓮臺階下。
她今天只是無聊,四處走走,到寧王這裡來坐坐,並不是來找麻煩。
也就是說虞金蓮今天沒有做過什麼有失體統的事。
寧王一句話,保了她的臉面。
但同時不顧忌地與鳳淺親熱,也就是明着下了逐客令,如果虞金蓮再不識趣離開,就大家沒面了。
鳳淺本來就是沒臉的人,而寧王又是不在意別人說什麼的人,最終倒黴的就是她們公主。
虞金蓮怔怔地看着牀幔縫隙裡的透出的那點卓卓影象,可以想象到牀上兩人是怎麼地纏綿廝摩。
她嫉妒的發狂,但也知道再留下也改變不了什麼。
虞金蓮把牙咬了又咬。
鳳淺,你等着,今天你給我的羞辱,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猛地甩開緊抱住她的馮媽媽,向大牀怨毒地橫了一眼,拂袖而去。
馮媽媽鬆了口氣,今天如果不是寧王放公主一馬,後果不堪設想。
低着頭向大牀禮了一禮,抹了把額頭冷汗,匆匆追着虞金蓮而去。
千巧隨手把門關攏。
直到虞金蓮衆人走遠,牀上的二人仍保持着姿式僵着沒動,鳳淺轉頭,仰起頭向他看去,鼻子擦過他的脣。
二人衣衫半解,肌膚相親,賬內滿滿的春色,四目相對,卻都是清澄無波,無情無慾。
過了好一會兒,雲末才微微一笑,慢慢起身,拿過鳳淺的衣裳蓋在她身體上,才背轉身從容穿衣。
鳳淺的視線落在他後肩膀上,如果他真的象金竹一樣,身上有可以隱去的圖紋,他就是魔族的人。
那麼他做的這一切,是爲了在這世上生存,還是有更多的目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
鳳淺心裡浮起一絲揮不去的不安。
“你爲什麼要幫虞金蓮?”
鳳淺雖然沒有爭虞國皇位的心思,但她要不做別人的棋子,要能站在與那人持平的位置,就必須站到一定的高處。
在這過程中,她不會無故去中傷別人,但如果別人欺負到她頭上,她也不會任人欺負,會反抗甚至反擊。
虞金蓮**裸的挑釁,她當然不會一味忍讓。
既然虞金蓮欺上了門,她很樂意借這機會,狠狠地打擊她一下,讓虞金蓮以後想動她的時候,也要掂量一下,而不是象現在這樣,想捏就捏,想踩就踩。
本來可以把虞金蓮直接趕出去,虞金丟了個大臉,在虞國的聲望就會降低,這對母親和她是有利的。
但云末卻巧妙地維護了虞金蓮的顏面,讓鳳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硬碰硬,不過是兩敗俱傷。”雲末慢慢轉身過來,眸子掃過鳳淺嘴角的淺淡冷笑,從容地看向她的眼,“郡主太心急了。”
鳳淺心裡‘咯噔’一下,她經過嚴格訓練的自己,就算做臥底的時候,四周全是敵人,而且一個比一個精,她也不曾露出過馬腳。
她的想法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透露過。
他卻象是一眼就把她看穿了。
她在發現金竹身上的圖紋後,就總覺得他身上或許還有仇恨以外的東西。
這兩年腦海裡反反覆覆想到被人類捕殺的蛟人,靈獸,以及魔族的人。
同時想到,當年虞金彪凌辱小郎的母親,把他們母子綁在一起懸掛城門,暴曬三日後挫骨揚灰。
又想到被詔王強迫着親眼所見的屠城,最後想到被強迫的種種。
想到如果小郎真的是魔族的人,與國師正面相拼的時候,她能做什麼?
最後感覺,那些殘忍而血腥的事,一件件就發生在她身邊,可是她除了眼睜睜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這樣無力感讓她惶恐。
所以才急着想在踏上能與種種權勢對抗的位置。
她同樣知道自己太急進了,這些做法,雖然能讓她儘快成長,卻也會有很大的負作用。
但她害怕還沒有等到自己強大,不想看見的事情就已經發生,她等不起,也不敢等。
鳳淺眸子慢慢轉冷,“你管的太多了。”
雲末笑了一下,下了牀,仍坐到桌角的書案後,繼續看自己的書。
鳳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就見千巧傳來已經安全的信號。
三菊和四竹立刻揭起地毯,配合下頭一梅和二蘭繼續沒完的活。
當夜,她們利用地道,去隔壁屋接下金竹,悄然無聲地送進了於家地窖,天沒亮,但跟着於家商團的人離開了陳州。
一二三四把挖出來的土,仍填回地道,把地道封死,多的土照着雲末之前的安按,倒進窗外荷塘,少量的泥土倒進荷塘根本看不出來,連清理都省了。
撬開的大理石地磚蓋了回去,再鋪上地毯,千巧把弄髒的被褥,交給自己的人清洗,又親自把大牀抹拭得一塵不染,和平時沒有半點不同,有誰會想到,這屋裡曾動過那大的工程。
鳳淺和寧王風流快活,牀上污漬自是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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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事,雖然被鳳錦派人傳得沸沸揚揚,但他們終究是沒有大婚的,這種事是見不得光的。
髒了的被褥當然不能交給移宮的洗房,帶回去偷偷處理也是理所當然。
國師做夢也不會想到,那些被褥洗的是泥土,而不是傳聞中的污漬。
這大牀雖然看着乾淨,但那些沙子卻鑽進了大牀上的第一個縫隙。
這大牀做的精緻,縫隙極小,所以沙子進去肉眼看不出來,但終究會慢慢地滲出來,人睡在上面……
牀上有沙子,尋常人都不會覺得舒服,何況是皮嬌肉嫩,窮講究的無顏。
鳳淺嘴角慢慢勾起,有些惡作劇即將得逞的小得意。
風淺和寧王的風流事被越傳越離譜,第二天虞皇私下把鳳淺叫去訓了一頓,之後鳳淺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
或許是被虞皇訓過的原因,接下來的日子,鳳淺特別的安分,閒着無事就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去陪虞皇坐坐,再不去寧王那裡,也不去找雲末。
國師的人從頭到尾都盯着鳳淺所住的院子,盯着住在於家商會裡的惜惜。
得到的消息是金竹從來沒有離開過房間,而惜惜一直在商會查看賬務,至於鳳淺自然是有手好閒。
國師抓金竹是爲了以金竹爲餌,釣大魚。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到金竹。
金竹傷重,國師再清楚不過。
國師雖然不給金竹治內傷,但會讓人熬煮蔘湯吊着他的命。
金竹沒了他的那些太醫保命,傷勢必定惡化,弄不好就會死掉。
聽說鳳淺根本沒請太醫給金竹看過傷,只是讓雲末看了看,開了藥方讓丫頭熬煮湯藥。
在國師看來,雲末年紀還沒滿二十,能有多高明的醫術?
金竹那身傷,讓他這麼個毛頭小子亂治,還不給治死了?
金竹死了事小,但他的計劃就全泡湯了,暗暗着急。
讓師爺以探視的名義,帶着太醫去給金竹治傷,卻被鳳淺攔下,連院子門都不給進。
師爺在外頭囂張,但在虞皇眼皮底下哪敢放肆。
低聲下氣地道:“那魔族小子……”
鳳淺冷哼,“什麼魔族小子?”
師爺哽了一下,想到鳳淺玩花招否定了那小子是魔族人的身份,本想說那小子是重犯,但想到鳳淺那天強帶人走,藉口是案子沒查明白,不能給那小子定罪,既然不能定罪,自然也不能說是重犯。
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那孩子拒捕受傷,國師說那孩子是案子關鍵人物……所以讓小的帶了太醫過來給他治傷。”
鳳淺臉一沉,“國師的意思是這碩大的移宮就沒個大夫?”
師爺面色一灰,現在虞皇還住在這移宮裡,虞皇身邊豈能少了太夫,問題她也得肯請個來給那小子看看啊。
但這話,他不敢說。
說了這話,就等於知道鳳淺根本沒請過太醫給金竹治傷。
他們知道鳳淺沒請過大夫,就說明他們窺視了移宮裡的動靜。
任何人都不會允許別人窺視自己。
他們這做法,在暗裡也就算了,如果搬到檯面上,虞皇立刻能借題發揮,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