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蕭晨重傷的消息還是被散佈出去了,整個蕭氏都震盪起來。
雖然蕭夫人以董事長的身份極力安撫,卻收效甚微,畢竟蕭夫人隱退幕後多年,權力早就被架空,她說的話買賬的人並不多,董事會幾個早就看蕭晨不順眼的老資格趁機私下勾結在一起,企圖拉蕭晨下馬。
蕭夫人在醫院和蕭氏兩頭跑,雖然竭盡全力,到最後卻還是沒能保住蕭晨在蕭氏的地位,一夜之間,蕭晨蕭氏總裁的身份被剝奪,而蕭氏蕭氏如今卻再也不是蕭家的天下,這個新聞成爲n市各大新聞版面的頭版頭條。
白茗兒看着今早剛剛收到的報紙,整個人不住地顫抖。
怎麼會這樣……
這麼說來,蕭晨之前所奮鬥的一切在一夜之間都化爲了烏有?就因爲她?
一時間,白茗兒被深深的自責所吞噬。
豆豆和瓜瓜從樓上下來,看到白茗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趕緊衝了上來。
“媽咪,你怎麼啦?”
“媽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兩個小傢伙湊上前去,關心地問。
自從他們上次脫險回來以後,媽咪就沒有笑過。
他們聽說了,是蕭晨救了他們,他還因此受了傷,還在住院療養。
現在,經過這件事,蕭晨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徹底扭轉,而他們也打心底裡認可了他的身份。
擡起頭,看到豆豆和瓜瓜憂心忡忡的小臉,白茗兒連忙打起精神:“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
一邊說着,她還一邊不動聲色地把手裡的報紙塞在了身後。
眼尖的瓜瓜看到了,趁她不注意從她背後把報紙抽了出來,惹得白茗兒連連驚呼:“瓜瓜,快把報紙還給媽媽!”
說着,她就要動手去搶。
瓜瓜卻偏不讓她如意,拿着報紙就往外跑,白茗兒見自己追不上他,索性沮喪地坐在了沙發上。
這件事,如今鬧得沸沸揚揚,他們終究是要知道的,早就隱瞞不下去了……
果然,片刻後,瓜瓜就捏着報紙衝了回來,小臉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媽咪,上面說蕭晨,我是說爹地……爹地他至今昏迷不醒,可能就此死亡是不是真的?”
外公外婆還有媽咪不是說他只是受了傷而已嗎?怎麼會昏迷不醒?怎麼會有可能就要死了?
他們不是說,他並沒有那麼嚴重嗎?
還說他不想讓他和豆豆看到他病怏怏的樣子才一直沒讓他們去看看他……
“媽咪,你說話啊,你告訴我,這上面寫的都是假的對不對?媽咪……?”
瓜瓜緊緊拉住白茗兒的手,大大的雙眼中漸漸有水霧凝聚了起來。
在一旁的豆豆一聽瓜瓜的話,也急了,他連忙抓住白茗兒另一隻手:“媽咪,瓜瓜說的是真的嗎?爹地他、他真的要死了嗎?”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裡已經出現了濃濃的哭音。
白茗兒看着他們滿是期待的小臉,忽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他們。
她多想大聲地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假的,蕭晨沒事,他還好好的,只要幾天他機會馬上甦醒過來!
可是,她能這樣欺騙自己,卻不能欺騙孩子們……
於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眼睛裡的淚水都吸了回去,然後扯起牽強的笑容,說:“不,他不會死的。他只是有點累了,需要多休息一會兒……”
一看到白茗兒的表情,向來堅強的瓜瓜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就讓你們結婚的,我應該早就開口叫他爹地的……”
“還有我……我也應該早就叫他爹地的……”豆豆也加入了大哭的行列。
兩個孩子哭得驚天動地,在他們的概念裡,死了就是永遠都見不到的意思,而他們,不想永遠都見不到蕭晨,他們纔剛剛有了爹地,他們不要又成爲沒有爹地的野孩子。
那一聲聲的“對不起”一直傳入白茗兒的耳朵裡,讓她的心一陣陣地抽疼起來。
她伸手,把兩個孩子都攬入懷中,下巴頂着他們的頭頂,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她很怕所有的安慰到了最後都成了謊言。
白宏成和鳳蘭從醫院回來的時候,正看到白茗兒和兩個孩子在客廳裡哭成一團。
鳳蘭心疼地從地上拉起豆豆和瓜瓜,抱在懷裡,又把白茗兒也擁入懷中:“寶貝們,都別哭,一切都會好的……”
走在後頭的白宏成一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那份報紙,就知道他們娘仨哭成這樣是因爲什麼事了。
“蘭兒,你先帶着孩子們上樓,我和茗兒聊聊。”
鳳蘭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然後柔順地點了點頭:“好,你們好好聊聊。”
鳳蘭帶着孩子走後,白宏成把白茗兒叫到了距離客廳不遠處的書房裡。
“茗兒,蕭氏的情況我已經大致知道了。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李維森這個人?”白宏成開門見山。
李維森?爸爸怎麼忽然提起他,白茗兒茫然地擡起頭。
“你出院那天,看門的李嫂說是一個男人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李維森?”那個男人除了送她回來外,還留下了一堆價值不菲的禮盒給他們。
“是的,爸爸……”
“他在追求你?”
“沒有,爸爸,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白茗兒連忙解釋。
白宏成卻揮了揮手:“我知道你當他是普通朋友,可是他呢?”
白茗兒語塞,李維森的心思,她明白,可是,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她的心早就給了蕭晨,就連一丁點容他的地方都沒有了。
“茗兒,這個李維森來頭可不小,李躍榮是他的父親,如今這n市周邊李氏集團可是老大,和李氏比起來,白石都顯得稚嫩,更何況是蕭氏了……”
“爸爸,你到底想說什麼?”白茗兒看着白宏成的滿臉憂容,心裡直打突。
“最近蕭氏董事會好幾個董事聯名提議撤除蕭晨蕭氏總裁職務,並且由原來的副總裁袁鴻傑接任,這個消息你已經知道了吧?”見她點了點頭,白宏成接着道,“這件事,就是由這個李維森一手操控的。”
“什麼?!”白茗兒驚訝極了,“李維森,他爲什麼要那麼做?!”
聽到她的疑問,白宏成的臉色更加凝重了:“今早他來白石集團找我,說是希望我把你嫁給他……”
“讓我嫁他?”似乎有什麼事情在白茗兒的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所以,他做着一切只是爲了讓我嫁給他?”
哈……
知道什麼是欲哭無淚的感覺嗎?她現在就是!
她白茗兒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一個男人不惜下血本整垮另一個男人,只爲了能娶她?
“他說,無論可否,他希望在明天能得到確切答覆。”白宏成重重地嘆了口氣,“茗兒,很抱歉,爸爸幫不了你。”
“爸爸,我明白。”
她一直都知道李維森的家境不錯,可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是李躍榮,確實,和李氏比起來,白石如果要與它相比拼,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她不會怪爸爸,畢竟企業不是一個人的企業,下面還有成千上萬的員工需要爸爸去養活。
“爸爸,這件事我自己會解決,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白茗兒向白宏成道了別,出了書房。
她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驅車出了門,來到了她和蕭晨第一次見面的酒吧門口。
李維森留下的手機號碼,她有存着,撥通電話,那頭的李維森並沒有覺得很意外。
“茗兒,我就知道你會找我的。”
他當然知道,都讓爸爸來通知她這麼勁爆的消息了,她能不找他麼?
白茗兒淺淺地笑了一下:“維森,我可以嫁給你,不過我有一件事必須向你說明。”
“你說。”
“我懷了蕭晨的孩子,我會把他生下來。”
什麼?!李維森握着手機的手猛地一抽,差點把手機甩在地上。
她的意思是,如果他要娶她,就要做好做現成老爸的準備?
好啊,這個女人……
不過沒事,只要把她娶進門,關了門之後,看誰硬得過誰!!
“那就生下來。”他用咬牙切齒的表情說着雲淡風輕的話。
“另外,我還有一個條件。”白茗兒繼續道。
條件?這個女人還真以爲他李維森非她不可嗎?別開玩笑了!一隻破鞋,他李維森怎麼會放在眼裡?!他不過是咽不下去這口氣,她是唯一一個他追求了五年,還沒有讓他追到手的女人!!
“說說看。”
“我請求你救蕭晨。”
救蕭晨?李維森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放心,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
蕭晨可是這場遊戲的主角,如果他死了,他娶白茗兒又有什麼意義?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轉身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啊,如果他知道,這個女人還是懷着自己的骨肉嫁給別的男人……哈,他還真期待,到時候蕭晨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韓琦一直在聯繫歐洲方面的醫學專家,之前他一直阻撓,不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明天,那批專家就會抵達n市。
他要蕭晨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那……就這樣,請你明天就把蕭氏總裁的位置還給蕭晨。”
“好,沒問題。”小小的一個蕭氏,他還不放在眼裡,“我期待你成爲我的新娘。”
白茗兒沒有應他,而是掛了電話。
時間剛過十一點,酒吧門口人來人往,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就像她和蕭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該正式說再見了啊……
蕭晨,我愛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