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睡房後,宇信便開始匆匆忙忙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快兩年了,終於學成了蓋世的武功,天下英豪,信讓你們久等了!一腔豪情鬥志直衝雲霄,宇信悠然地感受着這份出仕前的寧靜。
待諸事都準備妥當後,見天‘色’還早,宇信又提着長槍來院中耍了一陣,心神放開後長槍也舞得更加有聲有‘色’了。將自創的一套槍法施展完後,宇信倒也出了一身汗水,這時才罷手回房去休息。
宇信悠閒地躺在‘牀’上,透過斜支着的窗戶,望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琢磨着自己下山後要做的事。
這不想還好,一想到當今朝廷失德,主上昏庸無能,宦官蠻橫‘亂’政,外戚結黨把權,‘弄’得整個天下民不聊生,宇信心裡就十分惱火,可他心裡卻暗暗下定決心要改變這一切。不光爲了自己的理想,也爲了這些無辜的黎民百姓。
片刻過後,宇信又轉念想到了四年後的黃巾暴動和接踵而至的諸侯‘混’戰,數十年的內戰消耗掉了華夏大地最後一絲元氣,這才使北方夷族蓄謀得逞,統治中原長達數百年之外。
想到這裡宇信又開始嘆息起來,這天下終究不得安寧啊。想着想着,宇信就睡着了,不知是因爲身體累了,還是心累了。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一個聲音從宇信內心深處響起,讓他頓時渾身一震,騰地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目光也變得堅定無比:“我不能坐在這裡哀聲嘆氣,我要讓天下百姓都過上有衣穿,有飯吃的生活,我要給他們帶去希望,對,我要做一個真正的大英雄。”
下定決心後,宇信便披上外衣,出了房‘門’去尋童淵。可當宇信出‘門’後,才發現此時天‘色’已經黑了,想來師傅已經入睡。宇信在童淵屋外徘徊了一陣,雖然內心十分不願打擾師傅休息,但他最終還是敲響了童淵的房‘門’。
“進來吧,信兒,爲師等你很久了。”宇信聞言微微一愣,才輕輕推‘門’走進房中。進屋後藉着些許光亮,宇信才發現師傅正坐在桌案旁閉目養神。
宇信躬身給童淵施了一禮後,纔來到童淵對面坐下,用手撥了撥桌案前的燈芯,讓整個屋子稍微亮堂了些。
宇信這邊剛調好燈光,童淵便緩緩睜開雙眼,凝神注視着對面的宇信,往日慈善的面龐上明顯多了幾分威嚴。
宇信見狀心裡一怔,所謂“知子莫若父”,師傅想必是看出自己的心事了。宇信本想直言道出心中困‘惑’,可又擔心隨意道破天機,會惹師傅懷疑。
心事重重的宇信低着頭,思索着應該怎樣開口,好能得到師傅的理解。童淵見宇信沉默不語,當下也耐着‘性’子等候,亦沒有開口詢問。
正感爲難之時,“假託星相”之法如一道靈光在宇信腦海中閃現。對,我何不借用此法來向師傅闡述呢?宇信整理了一番思路後,才緩緩擡起頭來,迎着童淵犀利的目光,堅定地說道:“師傅,實不相瞞,徒兒幼時曾受高人指點,略懂一些星相之學。近些日子以來,徒兒夜觀星相,赫然發現東邊星辰變得暗淡無光,隱約還有黑氣縈繞且其勢漸強,反觀主星形貌,卻是若隱若現,閃爍不定,依星相學推斷,此乃禍難將起於東方之兆。”
宇信一席胡謅說得他自己都覺得心虛,故而說話之時眼光多有閃避之舉。可童淵畢竟是古代人,骨子裡還是信奉着天地人神那一套,雖然他年輕時久經江湖,可謂閱人無數,無奈他再怎麼‘精’明也逃不過封建‘迷’信思想的束縛,此刻聽到宇信說起天下將逢大‘亂’,也不由得思緒變‘亂’,這纔沒注意到宇信神‘色’的不自然。
片刻過後,童淵才穩定心神,扭頭來看宇信,見其面‘色’沒有異樣,方纔開口問道:“信兒,爲師知道你天資聰慧,不會胡言‘亂’語,只是不知大禍將至,你當如何處世?”
宇信聞言心中稍安,看來師傅沒有疑我,於是正襟危坐道:“‘亂’世既至,吾等大丈夫當手提三尺劍,爲天下百姓而戰,立志誅除‘奸’邪,保社稷之安寧,立不世之奇功。”
童淵聽完宇信這番豪言壯語過後,面‘色’才略微放緩,捋須問道:“‘奸’邪既除,又當如何自處?”
宇信一聽,旋即明白,師傅是在擔心自己是否有不軌之心,看來師傅亦是個忠君之人,這心裡還是向着大漢朝廷的。
宇信平生最重信義,雖然他對大漢王朝並不怎麼看重,不過也不甚厭惡,左右這個時代都需要有人來統治,不可能立即就像後世那樣搞民主管理。
想到此處,宇信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因而誠實地回答道:“‘奸’邪既除,信當慎察慎思之,若時可輔之,當盡力而爲;然若不可,當摒棄之。”
童淵此刻已經或多或少猜出宇信心中想法,忠於漢室的他還是不願死心,接着追問道:“或輔或棄,何以爲憑?”
宇信此刻沒有半點遲疑,面‘色’果決地答道:“自然是天下百姓之心,自古就是順應民心者治理天下。”宇信的這番坦率之言倒對了童淵的脾氣,當下並沒有讓童淵感到不快。
童淵聽完後,沉默了半晌才仰天大笑:“信兒,你有這般想法,爲師也就放心了。我知你非常人,日後成就定是不凡,只望你謹記今夜之言,莫行不義之事,如此也算沒有枉費爲師的一片教導之心。”
一提起師徒之情,宇信心中就沒來由生出的一陣傷感,若非不得意,宇信還真不願離開此地。感慨之餘宇信當即離座下拜,在童淵跟前立誓道:“上天可鑑,信此生必以民爲重,絕不背棄,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古時的人是很看重誓言的,不像現在的人,發個誓就跟吃大白菜一樣,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了。童淵見宇信神情莊重,便笑着點了點頭,起身扶起宇信,慨然說道:“信兒有這番心就好,爲師能收你爲徒,亦感到萬分榮幸。嗯……爲師當親爲你表字,以作勉勵。依爲師之見,信兒你有古之聖賢之風,就表字子賢好了。”
宇信得童淵親賜表字,自然是欣喜萬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能得到名家賜字,那可真是一種無上的榮耀,更別說宇信此時還未行加冠之禮,那就更是值得驕傲了。興奮之餘,宇信再次跪拜在地,感謝師傅賜字。
次日,天剛發亮,宇信便翻身下‘牀’,背上‘牀’頭邊的行李包,提了自己的亮銀槍便來向童淵遲別。童淵今日也起得較往日要早,原因無它,只是爲了送送自己這位得意的徒兒。
宇信見童淵已坐在院落中養神,忙快步上前,跪倒在童師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纔不舍地哽咽道:“師傅,徒兒這就下山了,還請師傅您日後多多保重,待徒兒他日功成之時,再回來拜謝師傅。”
童淵聞言也不說什麼,只笑着伸手挽起宇信,輕聲囑咐道:“路上小心。”
宇信因爲情緒過於‘激’動,差點忘卻一件大事,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才猛然想起常勝將軍趙雲來。這還了得,既然我宇信來到了三國,就得把趙雲這個忠心又能打的超級大將拉到自己麾下,可不能再便宜了那個到處坑‘蒙’拐騙的大耳朵“劉皇叔”了。
宇信轉身跪倒在童淵面前,拉着童師的衣袖,懇切地說道:“師傅,徒兒昨夜爲師傅卜了一卦,得知日後有一武學奇才會來此處向師傅學習槍法,此人乃常山真定人,姓趙名雲,爲人忠義無雙,屆時還請師傅費心教導。”
童師一聽便樂了,對於愛徒的要求,自然是滿口答應:“在信兒之前,爲師亦曾與兩人有過師徒之緣,一人喚張任,是爲師數年前遊歷蜀地時遇見的,一人名張繡,武威人,當時爲師還以爲今生再也遇不上比他二人更優秀的練武苗子了呢?不料兩年前遇見了信兒,才知何爲百年難遇之奇才。本來爲師是想收你爲關‘門’弟子的,如今既然信兒你開口相求,等他來了爲師再用心教導一回罷了。”